《莲心记》第90章


那绣花针穿透飞蛾的腹部稳稳地钉在桌上,这针居然是不会半点武功的娘子射出的!
林昱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那飞蛾,又看向若宁。
若宁微垂下头,走到桌边,把飞蛾和针线收拾了,才起身来到林昱面前。
“娘子,这是何故?”林昱微露诧色,抓起她的手腕,伸出两指搭在上面为她把了把脉,“娘子并无内力,也不会武功,为何能如此精准地使出飞针?”
“飞针?”若宁掩唇笑了起来,“居然还有个名堂呢。”
林昱长臂一伸,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在她脖颈印下一串深深浅浅的吻,惹得她娇喘微微,“娘子不说,为夫可要逼供了!”
说罢他的大手就一路游移向下,握住她纤柔的腰肢,隔着衣料轻轻摩挲,抓起她的痒来。
“啊……哈……”若宁被他捉弄地惊呼起来,连连告饶,“夫君快饶了我吧,我说就是。”
握在腰上的手松开,若宁立刻从他怀中离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拂了拂耳边的发丝,嗔怪了他一眼,才道:“若兰最怕飞蛾这些小虫子,乡下蚊虫甚多,晚上我在灯下缝衣绣花时,经常有虫蛾飞进来,扑那一星灯火。阿宁其实也怕,但是阿宁是姐姐,不能这么不济,每次我都是顺手扔出手中的绣花针,次数多了,竟也能准确无误地扎中飞蛾。后来阿宁跟随沁娘常年练习水袖舞,练就了些臂力,许是与这有关系。”
其实有一次,房中突然跑来一只老鼠,跑到若兰脚边啃她的脚趾,她扔出一枚粗些的缝衣针打中那只老鼠。那老鼠肉厚,一针下去,拖着带着线的缝衣针,吱吱叫着在房里窜来窜去,吓得姐妹二人跳到床上尖叫连连。
当然,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夫君知道了。
林昱觉得很不可思议,忽又想起了一件事,看向她道:“那日从锦绣阁向莲池庭院射出飞镖的人就是娘子你吧。锦绣阁的老板是水云寨的人,能做那件事的只有当日在锦绣阁中聚会的女眷了。”
若宁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件事,愣了一下,点头道:“夫君猜得对,那日传送密信之人的确是我。”
林昱狐疑道:“可是锦绣阁离林府有些距离,即便是武林高手也很难从那么远的地方精准无误地投射飞镖,娘子是如何做到的?”
“是弹弓。”若宁抿了抿唇,“若兰那丫头闲时总缠着我打些野鸡野兔,时日久了,便熟能生巧了。”
“居然是弹弓!”林昱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还为此困惑了许久,娘子真是深藏不露。”
“我哪有,只不过些雕虫小技罢了。啊……”
若宁话未说完,就被林昱打横抱起,贴近她道:“娘子还有什么小秘密,为夫今日可要全部审出来。”说着抱着她向床边走去……
第二天早上,林昱带若宁去竹林里,挑了大小不同的几只镖让她试试准头,发现她准度有,但膂力远远不够,也难怪,毕竟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
他与廷泽都不善射,出行又有人盯着,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林昱改换一把枣红木弩/弓让她一试,结果却让他十分意外。
回去后,他眉开眼笑地告诉廷泽,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帮手。
林昱让人暗中打听了村民下一次送死去的亲人上冥船的日子,带上若宁丁武等人乔装埋伏在河滩旁边的灌木丛中。廷泽原本以为林昱会让他同去,谁知他以王爷千金贵体不敢再次劳烦为由,把他给酸了回来。
廷泽坐在东厢房的床沿上,心里不满地嘀咕着,没有本王这个绝顶高手帮忙,看你们有何本事将那鬼船拿住!
月上中天,尸体依然安静地躺在浅滩上,在众人都以为今日地府娘娘不来接人,想收拾东西打道回府的时候,只见一条无人划桨的乌篷船晃晃悠悠飘了过来,桅杆上挂着的大红灯笼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从廷泽他们的口中得知,接下来那冥船便要放出烟雾,掩护船上的人下来抬走尸体。此时正是最佳时机,林昱让若宁调整弓/弩的方向,对着那条船射了出去。
只听“嗖”地一声,绑着绳索的利箭似长着眼睛一般嵌入船身,几个力气大的衙差合力拉起绳索,不给那鬼船逃窜之机。
与此同此,丁武带领数名衙差踏着软泥,趟过浅滩,把那冥船团团围住。乌篷船的布帘被掀开,里面空无一人。
丁武让下属把这条破鬼船抬回衙门,众人回到城中,林昱先送若宁回家歇息,然后折回府衙。
丁武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条传言中地府娘娘派来的冥船,除了发现上面被涂了一层黑漆之外,其他一无所获。
丁武纳闷道:“船上无艄公,是怎么划桨的?真是匪夷所思。”
“不管他们耍的是什么花招,这船是实打实的凡俗之物,与鬼神之事一点都不沾边。”林昱打着一盏油灯检查那油漆,转脸道:“这船里里外外都涂着黑漆,若是艄公从头到脚穿一身黑衣,把脸也用黑布蒙住,颜色与船融为一体,在深夜云雾之中,便只能看到颜色不同的两只船桨了。”
“是这么个理,可惜被那艄公跑了,又打了草惊了蛇,这下更不好办了。”丁武愤然地咬了咬牙。
“艄公跑了不打紧。”林昱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有些凸凹不平,想必是在凃漆之前刻过字,你来摸一摸。”
丁武顺着上面模糊的纹路一撇一捺地摸索,又在手心里划了几笔,抬眼道:“是个茶字,这是条运茶的船!”
翌日,天边刚现出鱼肚白,丁武就集合了所有衙差,亲自带领他们一家家搜查所有的茶行茶铺,有那种乌篷船的更不能放过。
一直忙到傍晚,丁武才耷拉着脑袋回来,找到在殓房熏香的林昱,蔫蔫地哀呜着,“查了一天,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找到,白忙活了。”
他伸出头嗅了嗅,问道,“昱哥,你这熏的什么香,味道这么怪。”
林昱掏出鼻孔里的纸捻子,回道:“哦,烧的是苍术和皂角,除尸臭的。”
衙门里经常跟死人打交道,丁武嫌死人不吉利,平时是能绕道尽量绕道走,这会他却走向里面放熏香的地方,又闻了闻,大叫一声:“这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哦?”林昱诧异,细想了一下瞬时理清了思绪,“利用地府娘娘的谣言带走了那么多具尸身,若放置常温之下必然腐烂发臭,用熏香掩盖尸臭的地方最是可疑。丁武,你仔细想想,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丁武抱臂认真回想一阵,一拍大腿,“好像是东市茶行一带。”
于是,丁武带了所有的衙差直奔东市茶行,给每人分发了一块由苍术和皂角制作的熏香,一家家铺子搜过去,最后在孟氏茶行那里找到了类似味道的熏香。
“不知各位官爷过来有何指教,本店……”
店主话未说完,就被丁武不客气地推到一边,他挥了挥手,命令道:“掘地三尺,给我搜!”
说罢,衙差们纷纷出动,翻东西的翻东西,找暗格的找暗格,不放过桌角旮旯任何一个角落。最后撬开房中的地板,发现下面有个黑漆漆的密室,一股奇臭从下面直冒上来,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几欲作呕。
丁武让人把地板撬得开些,抓过衙差点好的一根火把,纵身跳了下去。
火把朝前一扬,眼前的景象让丁武直瞪眼。
只见四间大屋那么宽敞的密室中,一竹筛一竹筛地摆放着一层匀薄的茶叶,竹筛的下面,放着一具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裸/露的皮肉上满是蠕动的蛆虫,地上不知道是血水还是脓水,黑的红的混成一团,辨不出颜色。
丁武抬起被污水黏住的鞋底,一抚胸口,偏头吐了起来。
“快拉我上去!”丁武对着上面大喊一声,抓住衙差伸下来的手臂,一蹬墙壁,借力返回地面。
“头儿,下面是什么?”一名衙差上前问道。
丁武跑到外面扶着大树,大口喘了喘气,缓了半天,才无力地扬扬手,苦巴着脸道:“别问老子下面是什么,老子干捕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心的场面。弟兄们,给我把这家茶铺的老板伙计绑去府衙,交给大人和大公子审问。”
“是。”衙差们领命而去。
扬州府衙大堂内,林正清端坐在上首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手中惊堂木一拍,威严道:“堂下所跪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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