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下若有知》第70章


李慕无言以对,若说自己不喜欢读书写字画画吟诗,在此时又有些巴结穆花繁之感,自己又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来,干脆避而不谈,“看够了?”
穆花繁皱着眉头歪着头看向李慕,有些审视的意味,“这么不欢迎我?”
李慕撇撇嘴,算是有自知自明,“……哪敢,不过若要嫁入赵国,新妇最好不要在婚前常常出入夫家,入乡随俗,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穆花繁点点头,旋即略带嘲讽,“是挺俗的,不过既然入了乡,我还是随俗吧。”
李慕微微阖眼,暗暗咬牙,就知道与她见面,不是不欢而散便是针锋相对,看来自己果然想的没错。
“你若能那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不能进夫家,那你带我去外面走走?”
穆花繁垂眸,纤细手指掂起鬓边几根发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李慕闻言心中只觉疲惫,“去哪儿?”
“不知道啊,”穆花繁答的理所当然,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想要去哪儿?上次那个来仪阁?”
穆花繁声音不大不小,隔着窗子便能听到,李慕登时冷汗都要下来了,摆手示意穆花繁噤声,“在祖父面前不要瞎说。”
穆花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哦,你难道是怕了?”
李慕咬牙,点了点头,穆花繁拊掌,声音轻柔,“带我出去走走?”
李慕气得吐血,只得再点点头,转身出门,冲着学义低语了几句,学义望向穆花繁,点头称是,转身离去了。
穆花繁从书房而出,恰巧撞见学义望向自己那一幕,忍不住调笑道,“这点儿破事还要禀告,你们李府还真是无趣呐。”
李慕只当没有听到,心下暗暗腹诽,若非你这么胡搅蛮缠,也绝对不需要自己这般小心谨慎了。
没过多久,便见学义牵了两只马朝自己走了过来,李慕一跃而上,俯视穆花繁,示意她上另一匹,穆花繁眯着眼睛,摇了摇首,“我才不上那匹马呢。”
李慕怔怔看着穆花繁,迟钝地揣摩着穆花繁的意思,忽的面上窜起一阵火,红云漫布面颊,有些窘迫道,“还……还是一人一匹吧。”
穆花繁大笑,望向李慕的神色有些古怪,神色怪异却难掩笑意,“你想和我坐一匹马?”
李慕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穆花繁冲着李慕挥挥手,“下来。”
李慕犹豫了片刻,翻身下马,“怎么了?”
穆花繁笑意未改,“咱们走着过去就行了,骑什么马呀。”
李慕挑挑眉正欲开口,却听穆花繁在身侧一字一句清晰说道,“很近不是吗?来仪……”
“不就是走着出门嘛,有什么,”李慕大声打断了穆花繁的话,学义在一旁有些狐疑地望向李慕,李慕板着脸冲学义道,“把两匹牵回马厩吧,跟祖父说,会早些回来的。”
学义缓缓点点头,牵着马离去,穆花繁望着学义离去的背影还是感慨,“你们家的随从都不知道啊,你这么多年隐藏的真是够好的。”
李慕嘴角微微抽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去哪儿?”
穆花繁紧了紧大衣,在雪地中艰难前行,李慕一言不发已在雪地中前行了近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已到了一片枯林,李慕在林中微微放缓了脚步,穆花繁走了几步跟上,“你带我到此处做什么?”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坟冢,李慕抿了抿唇,“到了便知。”
穆花繁顺着李慕的视线望去,只见茫茫雪地林间有一个小小的坟冢,正纳罕是何人之墓,胳膊被李慕一拽,“走。”
天朗气清,枯木纵横的寂静林间因两人的到来而稍稍热闹了些,穆花繁有些艰难地从雪中拔出靴子,略显窘迫地单脚站立,抖出靴中的雪粒,重新把脚伸了进去,李慕别过脸去,穆花繁忍不住嗤笑,“赵国男子真是迂腐,看了女子的足又有何妨?切。”
李慕只作未闻,目光望向坟冢,轻声道,“这是我娘的坟冢。”
穆花繁微微侧目,语气中略带惊异,“你娘?为何会葬在此处?”
李慕抱臂未语,久久地凝视着坟冢,眸中染上哀意,穆花繁也没有再问,只是心中闪过无数种猜疑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难道你娘不是正室?”
话音刚落便被李慕瞪了一眼,“瞎说什么。”
“那是为何?”穆花繁眸中流光一转,又问道,“在赵国,娘亲的坟冢难道是不用跪的?你为何站着?”
“我娘不许我跪,”李慕淡淡,“幼年丧母,只记得娘在病榻上告知若有日她走了,要葬在林间,不许人给自己磕头,不许烧香,定期清扫便成。”
穆花繁有些吃惊,“你娘比起你要开明多了。不过你娘为何要葬在此处?”
“娘生前与爹聚少离多,在相遇之时便曾许诺今后要远离尘俗喧嚣,住在林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好过爹戎马一生,但爹并未做到。爹在娘未能见到娘最后一眼,策马从边境归来,娘早已是一抔黄土,葬于此处不过是了却娘的夙愿,爹也已作古,赢得身前生后名,但却还是无法与娘葬在一起,娘便一个人空余双宿双飞的执念,以白骨之躯,长眠此处。”
穆花繁半晌未语,神色微动,李慕幽幽叹了口气,在雪地中格外清晰,“我李慕并不求有多轰轰烈烈的余生,只求今后能有一人,携手相伴,聚少离多非我所愿,若有孩儿,定不会叫他像我这般,父母双全,方为天伦。”
穆花繁面色有些难看,嘴唇微微抖动着,却什么也没有说,手在袖子下紧握成拳,深深吸了口气,望着李慕一字一句道,“我穆花繁绝非出尔反尔之人,若你下聘,我必凤冠霞帔,此生不悔。”
李慕有些讶异地偏头望向穆花繁,穆花繁猛地转身,大步离去,李慕站在原地,望着穆花繁的背影,沉默未言,眸中有星光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的阅读~
☆、终生
经过激烈的讨论,小狗终于有了名字。
雪捡。
王祝对此并无太多的挣扎,在雪球之类的让步后,林花还是坚持了这个名字,王祝只得妥协,只是在无人时叫上几声,雪捡对这个名字也很是满意,林花唤一句,雪捡就热烈的回应一句,王祝表示头疼的很。
雪渐渐消融,天气愈发的冷了,一整天都阴阴沉沉的,王祝和林花说话,林花都不太爱搭理,抱着雪捡,沉默地缩在毯子里一言不发。 
王祝也并不再主动搭讪,只得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书,林花不停偷偷瞥王祝几眼,见王祝真的没有理会自己,还是服软,思及自己是在理的一方,语气又有些强硬起来,“公子,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啊?”
王祝面无表情瞄林花一眼,自顾自看书,“你看我像是着急的样子?不过是为你好罢了。”
林花把雪捡放回地面,披着毯子站了起来,巴巴地看着王祝,王祝别过脸,不去看林花,翻了一页,林花伸手按住了王祝的书页,王祝被迫抬头,见林花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哀求的光,无动于衷,“你可是承诺过,要我当你的证婚人的,若再不嫁出去,哪日我若离京,便吃不上这顿喜宴了。”
林花又是急又是气,“哪有你这样逼别人的!”
“随你。”王祝耸耸肩,林花颓然松开手,王祝锁在书页上的目光却未能移动分毫,半晌才听林花道,“我一会儿到钱婶那儿问问吧,假如有合适的,我就走了。”
王祝扣在书上的细指徒然一紧,神色却是波澜不惊,“如此最好。”
“钱婶,”林花敲了敲木门,须臾,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林花?进来坐坐。”
“好,”林花手里提着一包香糕递予钱婶,一脚迈入了屋内,钱婶急忙将香糕塞还与林花,林花摆摆手,“给小虎头吃的。”
钱婶闻言也不再推脱,收了纸包,把林花往屋里带,搬了张凳子,叫林花坐下,“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也,也没什么事儿,”林花神色略显局促,勉强笑了笑,“就是来看看婶子,小虎头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钱婶神色有些黯然,垂首摇了摇,林花急忙道,“再大些,身体就会好起来了,太忧心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钱婶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吃过了没?”
林花点点头,手攥着衣角,复又松开,两人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林花只觉如坐针毡,起身要走,被钱婶拉住,“林花大妹子,你今天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拜托我?”
林花身形一僵,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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