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下若有知》第53章


王祝心中一跳,强行压下慌乱,“什么?”
“我梦见,先人王祝,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王三神色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王祝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清雅笑道,“你如此看得起王竹,倒叫我受宠若惊了。”
王三摇摇头,站起身来,看向王祝,“你可知最稀奇的是什么?”
王祝不语,看着王三,只见王三一字一句说道,“今日早晨,我瞧见,画中的先人王祝,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王祝一怔,朗声大笑,半晌才道,“竟有此事?真叫我大开眼界了,若有空,我也去瞧瞧。”
“我也觉得蹊跷,”王三点头表示赞同,“若非你我相处也有不少时日,突然出现,我怕会只当是先人显灵了。”
王祝笑笑未语,撩开帘子出了帐,“不过巧合罢了,我去军营里走走便回。”
王三“嗯”了一声,坐回了原位,面无表情地垂眸,良久面上才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
王竹,你的狐狸尾巴,总算要被我抓住了。
作为王祝子孙,再找上门来,若想重夺王家嫡孙之位,要先过我王三这关才行。
王祝走到帐外,不觉舒了一口气,心中苦笑,无奈难言,时隔几个月,王三还真是够能忍的,只可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与他口中的先人王祝并无太多的血缘联系,唯一的联系怕就是,自己便是未死,却在百年后重新醒来的“先人”王祝吧。
虽说到最后也只是原地踏步,但还挺沉得住气的。
到此处短短几天,便频频遭到试探与威胁,许多任务怕是不能在近期完成了,边境虽有异动,看情形,苍国今夜定会有所行动,若能大捷,便最好,若一时不能解决,可能再回京,便要数年了。
正午太阳有些刺眼,王祝仰首望向日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思及一个个如梦般身上落满竹叶的斑驳的午后,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无妨,若想回去看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苍兵夜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轻风的评论~么么哒
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暮色四合,原定将在军营帐休息,但李慕却因有事要回贺新楼,因放心不下,王三与王祝也就不得不与李慕一同回到贺新楼留宿。
三人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几个时辰,三人不约而同出现在王祝着甲胄图前,李慕又些诧异地看着两人,王三踱步到李慕身侧,一手攀上李慕的肩膀,被李慕抖落,“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乃王祝胞弟后人,怎么不能来?”王三瞥了李慕一眼,“你来干什么?”
“与你何干?它就挂在这儿,来看看有何妨?”李慕没好气,扭头看了看王祝,又看了看画中战神,偏着头有些疑惑道,“王竹,长得与这画中的……”
王祝仰首看着画,目不斜视,“像吗?我倒不觉得。”
王三站于一旁并未吭声,李慕凝视着画感慨道,“一代英豪,若能与之相识,一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王祝清俊面上闪过一丝不快,含笑道,“不知这王祝如今可有何子嗣?”
闻言,王三扭过头来看向王祝,眸中光芒闪动,“并无,英年便早逝,无妻室。”
“早逝,”王祝疑惑道,“可是殉国了?”
王三摇首,李慕紧咬嘴唇,半晌才愧惭道,“先人李谷之兄李仁,于朗山伤了王祝,王祝坠崖自尽。”
“哦?竟有这等事,”王祝挑眉,他竟不是李仁后代,是李谷的后人?
王祝目光在王三李慕之间流连,“为何李仁要杀王祝?”
李慕咬了咬牙,“因李仁误判王家欲造反,因而追杀王祝,好在王祝胞弟王贺躲过一劫,在朗山山崖以剑挟持李仁,得以昭雪,李仁后自缢于府上……”
王祝颔首,似笑非笑地看向王三李慕,“你们能这般融洽,倒也是怪事了。”
“此事与李谷后人并无甚关系,恩怨不过是当时的,先人王贺多次欲杀李谷,但因李谷与王氏从小相识,便放过了李谷。冰释前嫌决计是不能的,此事也让李谷不惑之年便郁郁而终,”话题略有些沉重,王三眸中流光一转,便扯开话题,“不知前日回京之人如今到哪儿了,天高皇帝远,时间怕是太赶了。”
“既已经派出,静观其变便是,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再叙。”
王祝面无表情地作了个揖,转身大步离去,衣袂扬起,拳在袖下握得死紧,青筋爆出,面上如凝了一层寒霜,略显阴沉,如同山雨欲来的平静前夕。
若已不再有王李之争,血海深仇,莫非自己执着的百年,只是个笑话?
夜深,王祝并未入眠,披上披帛,踱步而出,月华流淌于漫肩墨发之上,眉目如墨,却染上点点尘俗,似怨似叹,月光皎皎,无心入眠,再走向那幅画,却见王三披着外衣笔直站于画前,闻脚步声,转过头来,“王竹。”
王祝不语,却听闻王三幽幽道,“虽说不孝忘耻,但心中偏就提不起零星半点对李慕的恨意,不过百年,恩怨相较于当下与李慕的交情,对于我来说已经太遥远了,但对于先人王祝定是死不瞑目之事,此刻在鹿茫镇,不孝子孙王三在此无人熟识,唯一的血亲不过画中先人,不遂先人遗愿,心中却依旧渴求先人王祝能赐福庇佑我,实在非忠孝之举。”
王祝不语,与王三一同沉默地站在月华下,两人皆是静默,思索着什么,忽然有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人声喧闹,有人从马上下来,踹门而入,人们从梦中惊醒,惊恐地喊着。
一时间万家灯火齐亮,灯火下只见镇上一时聚集了几百兵马,着苍国士兵之服,不由分说,便踢进酒楼旅店,逢人便杀,寒风阵阵,热血从人们身上喷涌而出,刀刃上的鲜血还未干涸,便又钻进了另一人的胸膛,鲜血如注,女人们抱着自己的孩子踉跄地跑在街道上,不消片刻便被射出的弩结果了性命。
王祝王三在贺新楼上看得真切,皱眉大步从楼上而下,李慕从屋内起身,见状大惊,随意揽过衣服披上,便破窗跃下,不过一刀便结果了马上一苍兵的性命,衣上面上溅满了鲜血,却来不及擦拭,飞身上马,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箭矢,一边朝着镇民逃亡的方向奔去,身后骏马嘶鸣,王三王祝从两侧驾马向前,李慕急急道,“苍国好大的胆子,出尔反尔也就算了,竟做出这般卑劣的奇袭,叫人不齿。”
“李慕,你快些到前方追上前方苍兵,王三你慢一步缓住后方苍兵,能否做到?”王祝语气略带急迫,“奇袭突然,若不如此,军营队伍来不及赶到,这支百人苍兵队伍怕会一夜屠镇,你们可行?”
李慕急急点点头,猛一夹脚,骏马前蹄跃起,嘶鸣一声,疾风般飞往前方,王三也点点头,王祝上前几步,调转过头,“你在此断,我冲入他们的队伍中去杀,李慕在前方追,命丧于此断然不会,重伤也需撑到赵兵至此才能昏厥,你可有这觉悟?”
王三神色一凛,偏头看向王祝,又看了看对面正朝此处奔来的苍兵,下意识问道,“手中无利器,如何是好?”
王祝哂然一笑,“无,便夺。”说罢双腿猛然一夹,冲进队伍中,被马群淹没,不见了踪影,王三咬了咬牙,也杀入队伍中,奇袭队伍骁勇,再加上王三此时有些乏力体虚,强撑着才为被击落马下,咬牙握刀与苍兵周旋,夜幕中只见刀光剑影,不时便有鲜血流到脸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握刀的手渐渐麻木,不远处传来哀嚎,王三虽拦下了一些,但还有一些早已追逐着李慕跑远,无法追赶,又有一人近身,王三下意识提刀去砍,被剑生生挑起刀刃,王祝满身污血坐于马上,神色严肃,黑眸里染上杀意,“你追,我断,快!”
王三点点头,返身欲追,身下骏马未跑几步便被苍兵截住,耳边有剑呼啸而过,剑气强大的凝出形状来,在寒风中泠泠作响,贴着脸颊飞过,直直刺入苍兵胸膛,王三扭头,却见王祝看向自己,眸中杀意已现,“李慕生死便在你了!”
王三急急回身,夹腿怒喝道,“驾!”
王祝身上面上无一寸不染血,却恍然未觉,手腕翻转,剑花飞旋,一身白衣在血中浸染出惊心动魄的模样来,墨发被血打湿,粘在鬓角,更衬眉目英气,杀意尽现,恣意无敌如杀神降临,仿佛为杀戮而生,因战争而活,细长手指握住细长银剑,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割破苍兵的喉咙,没入苍兵胸膛,越来越多的苍骑兵策马追来,围住了王祝却无一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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