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为冉氏女》第79章


“做什么?当然为我娘亲讨回公道。”冉敏撑着墙壁站起,“我要让欠她的人,通通还回来!”
绢草心中警铃大作,劝慰道:“姑娘,你若不喜欢冉家,等出嫁后不再回府便好,若是今日真伤了自己的亲人,来日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冉敏打开绢草的手,咬牙道:“我要问问,他,冉训,是不是后悔!等我用火药毁了这里,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努力保护的冉家最终却毁于他自己的手里,是什么表情。”
“姑娘,你疯了!”绢草拦住她:“你要毁了冉氏,可大爷大太太怎么办?冉家不止有老太太,老爷。更何况,那还是你的亲生祖父母。你这般对他们,于心可忍?”
“那他们那么对我母亲,可曾有心软过?”冉敏咆哮,几乎失去理智,“我母亲的仇,我们姐弟的仇谁来替我们讨?”
“我!”一声低沉的声音,打破这绝望的气氛,绢草回头望去,却被耀眼的阳光刺得闭上了眼。
阳光下,那高而挺拔的身影被镶上光晕,而显得异常神圣,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唤道:“阿敏,我可以。”
☆、终焉
旭阳里的少年,表情温柔而怜惜,只是冉敏的心里被恨填得满满,完全看不到少年这种表情,面前的翟湛,便是那个前世伤害她的人。
“你可以?你怎么帮我讨?为我杀死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还是为了毁掉冉家?”
“哈哈哈!”冉敏冷笑着指着翟湛:“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为了自己的目的,照样会牺牲自己身边的人。冉家在我祖父眼里算什么,翟家便在你眼里是什么。真可悲,你们这种人,永远只有利益!利益!”
她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喃喃道:“你们呐,到底什么是情,一点也不懂。”
翟湛凝视着冉敏,从头至尾没有移动过半分视线。这是最糟糕的冉敏,篷头散发,衣裳上粘满泥土,双目失神。
然而他却完全恶厌不起来。从前到此,冉敏在他面前,向来坚强而智慧,她将自己困在筑起的围墙中,令他触摸不到。
如今的她,却像坠入尘埃的堕神,身在沙之中,连气息也变作飞灰,翟湛伸出手指可以触摸到她的存在,想要攥紧在拳中,又随时随风而散。
翟湛一步一步,向着冉敏靠近。绢草已被冉敏这副模样吓住,躲在桌后吃惊得望着翟湛。
冉敏依然毫无表情,直到翟湛缓缓靠近她,用边将她搂到怀中,她仍然是这种状态。
她像是爆炸过后的火药,灰飞烟灭,看不到曾经存活的生机。翟湛却真实的触摸到了她的存在。
他紧紧拥着冉敏,半晌,方将她抱起向冉府外去。
绢草紧紧跟上翟湛的步子,她知道翟湛此时所做的是正确的方法,冉敏已经失控,唯一能防止她伤害自己的方法,便是远离冉府,远离冉训夫妻对冉敏的刺激。
府外是翟湛命人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他小心翼翼将冉敏抱上马车,轻轻放在铺得软实的垫子上。
“照顾好她!”
这句话是同御夫所言,御夫沉声应道:“是!”
绢草一愣,忙喊住翟湛:“翟家郎君,你不同我们一起去?”
翟湛只是笑笑,望着冉敏所在,道:“放心,你们先走,我一会便来。”
他的笑意很淡,眼神中藏着种复杂的情愫,直到有一天,绢草才明白,这种情绪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殇”。
那一天,绢草透过帘间缝隙,望着翟湛用这种眼神送别她们,直到马车消逝在街角,他笔直的身躯一动也未动过。
翟湛目送冉敏消失在街角,慢慢合上眼。再次睁开时,那双眼睛已不复刚才情绪,变得深遂而有穿透力。
齐氏的屋子便在艾园的东南方向,他施展功夫,暗中潜入,一路上竟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齐氏的屋子很静,大门紧闭。
翟湛推开门。阳光透过窗纸,斑驳树影散落在屋内,微风摇曳处,便如张牙舞爪的树精,向屋内之人示威。
冉训坐在床头,怀中抱着齐氏。茜纱帐下,他的身躯模模糊糊,像迷失在纱雾之中。
听见门声,他似乎抬头望了一眼翟湛,问道:“来替她讨债的?”
翟湛点头,“你都知道了?”
“唉!”冉训长长叹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当日我不肯让丫头生下庶子,便知道。”
翟湛皱皱眉,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阿敏去问沈嬷嬷,让她知道她母亲的死因?”
冉训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道:“阿齐嫁给我五十余年,所言所行,都是为我,即使我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也毫无怨言。”
翟湛没有打断他的话。
“二十年前,有人告诉我二郎的媳妇来历并不简单 ,我暗中派人跟随,发现她的附近常常有不明身份的人仕出没。经过查探,这些人,便是朝廷的人马。”
“我自太傅位上而致仕,官场中事知悉甚速,而青州耿氏,我却一丁点也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一个书商女儿,朝廷为什么要在她身上下如此大的功夫呢?”
“自耿氏来归,与耿家交往渐少,在蔓姐儿出生的第二年,我听到一个谣言。‘书中屋,乾坤境,上下五千年。’我不知道这个谣言从何而来,却已收到朝廷打算对耿家动手的消息。”
翟湛口中默念着这三句话,不禁脱口问道:“这三句话是什么意思?”
冉训被他打断话,却丝毫不生气,这是他少有的脾气,他通常都是独断而□□,容不得任何人触动他的逆鳞。
“这三句话的意思?”他说道:“耿家有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可以断乾坤,获知上下五千年。”
“你想想,有谁听到这个不动心?特别是那时候的启帝,岂能让这样东西落到旁人的手中?所以朝廷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开始在耿家上下布棋,打算找出这样东西。”
冉训说完,似乎看了一眼翟湛的方向。
翟湛很配合的问道:“后来呢?”
这是个很称职的听者,冉训满意道:“他们并没有找到这样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把目标转移到耿氏的身上。”
他将怀中的齐氏搂紧,仿佛怕她受凉,为她盖好被子:“便是在那个时候,阿齐知道了这件事。”
翟湛可以推测出事情的经过。据冉训所说,齐氏那时得知耿氏被朝廷所监视的事时,第一时间,选择了将耿氏与冉家分离开。历来权势,便是帝王项心,一旦沾之,家毁人灭,风雨飘摇的冉氏,再也经不起耿家的连累。
这在当时,并不容易。因为当时的冉柏对耿氏用情颇深,若是硬来,护着耿氏的冉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激进的行为。
齐氏所选择的方法,便是挑拨冉柏夫妻的感情,在她看来,只要冉柏会嫌恶离开耿氏,那么她的行为,便成功了一半。
齐氏曾被冉训所背叛,深深了解自己儿子的她,知道什么样的事,才会令冉柏放弃,甚至转而怨恨自己的妻子。
只要怀疑的种子一埋下,总有一天会发芽,长大,然后将冉柏与耿氏这种本不牢固的夫妻关系分崩离析。
果然,一年的时间,尽管耿氏再次有孕,却并没有阻止冉柏对她的疑心。
在激烈的争吵中,耿氏临盆。这一次的产子,也成为她最后一次同自己的亲生子女的相聚。
便如沈嬷嬷说的那般,齐氏出手,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令两个稚儿成为失慈之孤。
冉训依然牢牢记得那日满手鲜血的齐氏失魂落魄对他说得话:“郎君不可以死!要有罪孽,便让妾身去扛!要下地狱,也由妾身亲去!”
便是这样的情深深震撼了他,让他再也容纳不下第二女人。
齐氏所受的创伤颇大,自那时起,每次在屋中单独见到冉训,都会想起那时下手加害耿氏时的情景。她选择与冉训分房休息,一心一意扑在佛堂上,将事中的事,交给了大儿媳詹氏。
耿氏留下的遗孤,在冉训的授意下,没有人愿意提及,这两个孩子,原本就应该随着耿氏被处理掉。
冉训没有这么做,他知道,如果这样做,会在齐氏的伤口上再洒一把盐。然而他也不能让齐氏见到这两个孩子,故而虽然寄在齐氏处养着,实际却只是由耿氏的陪嫁丫头照料着。
只是没有想到。。。。。。
冉训朝翟湛摆摆手,示意他上前。
翟湛依言所行,尽管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冉敏的杀母仇人,却也知道,这是冉敏的长辈。
事情,原本便是一个矛盾着的产物。
“你应该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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