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闲(九尾)》第41章


长久以来,甜水乡众人对于我江汀阁的哼哈二将,李阿大和杜阿三的美貌就十分觊觎,之前起云楼吃饭时,小亲亲小宝宝等就企图染指我的小伙计。只不过彼时李阿大是李阿大,杜阿三却还不是杜阿三,就财富这一项比拼,一个长工怎能和富商相提并论,小伙计无疑是输了九条街。所以甜水乡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就算是再羡慕嫉妒恨,对我的怨气还不至于太重。
然而事情急转直下就在于,现在小伙计的真实身份曝光,他不再是长工,而是一个隐姓埋名于市井的皇子,不但有财,还有权,且权势滔天,智慧超群,如此一来,我便成了甜水乡下至八岁女童,上至耄耋老妇眼中的公敌!人民公敌!!!
我趁人不注意,运气于掌,干脆一股脑将愿望树上的红纸片都挥了下来,一张张细细察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对本人的诅咒,怨毒的叫我悲伤逆流成河,且呈黄河泛滥之势,滔滔不绝…
姑娘们觉得原来的燕子汝死得好啊,现在的窈窕君令人发指啊,坚决要挽救失足的杜三公子啊…总而言之,她们的心愿就是绊倒我,再勾引杜阿三。
顷刻间,我顿悟了。原来具有神圣光辉的英雄已经不流行了,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是这样一个温柔中带点邪气的男人,才能风靡平州万千少女的心,也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我一路伤怀的回到杏花巷子,竟然还没有死心,始终心存侥幸,希望关于他断袖的事情纯属我的臆想,乃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刚好李翊轩带着丧彪和酱爆两个小家伙前来探望,我便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拐弯儿末脚的向我的情敌,李翊轩打探。
从窈窕的书柜里取出她往日画的那些春宫图一一摊开在李翊轩跟前,我佯装镇定道。“喏,此种是窈窕的早期作品,画风以含蓄温婉为主;这一种呢,则是后期较为成熟的作品,画风已然大胆凌厉,锋芒毕露。”
李翊轩不动声色地看着,半晌开口道:“我今日来探你的病,想问问好些没有,你却要与我一同品春宫?”
我说出酝酿了许久的台词:“唔,我估摸着自己最近身体不好,就是疏于练习的缘故。”
他指着春宫狐疑地问:“疏于练这个?”
“嗯。”我点头。
他脸色古怪,“你要我陪你练?”
我赶忙摆手:“当然不是,就是觉得最近与杜阿三无甚默契,他来找我,也不与我练功了。”
李翊轩的表情立刻姹紫嫣红。
我弱弱的抬了抬眼皮,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因为照他的反应看,十之八九是与杜阿三有一腿。
屋内烛火一摇,衬得他脸色有些狰狞,随即胸口又起伏了数度,沉声问道:“你说,你和他练到哪里了?”
我一页页翻着手边的春宫,仔细阅览,比较之后指着其中一幅男女几乎□的插画道:“唔,差不多就这个样子…”
“啪——!”李翊轩的扇柄无缘无故断了……
☆、江汀阁内幕——昙花夜光生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李翊轩突然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道:“该死!这哪是什么功夫!”
嗯?!
我睁大眼睛直视他:“不是功夫是什么?我们俩练久了身体会发烫;他本来就会铁砂掌;我一直都以为…”
话还没说完,李翊轩眼中泛起的凶光着实将我吓得不轻;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那就没什么能说明问题了。我倒吸一口气;伤心地跌坐在床沿,果然,李翊轩和杜阿三有一腿!
“畜!牲!”李翊轩双手握拳;似要与人拼命一般;随后用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恶劣语气对我说:“你这个傻瓜;这哪里是什么功夫!” 骂完便风一样跑了,刮倒了屋里的花樽,带倒了四足小矮凳,还扇的大门砰砰作响,一系列的动作,令我生生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本阁主虽然有点伤心,但仅仅是伤心了那么一阵子,便又重新振作。
因为很显然,我刚才那一招连消带打是硬生生将情敌给打跑了。
于是便巴望着李翊轩去找杜阿三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此一来,阿三烦了,就会借机提出分手,我便可以趁虚而入。
而且李翊轩方才走时,还不忘提到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窈窕的春宫画册并非武功秘籍,而是指导世人生孩子的宝典。也就是说,我随时随地可能未婚先孕。
由此,我脑中生出一记良策。那就是将杜阿三勾引了,不惜血本的,到时候我要是有了娃娃,杜阿三也不能公然抛弃我。
越想越美妙,赶紧起身钻研画册。
就在我立志要成为春宫高手的时候,杜阿三不负众望的踏着月色推门而入,我回过头去,看见他脸上不负众望的挂了彩。想必,李翊轩当真不负众望的大闹了一场。
我捧出药箱,拉着他的手坐好,替他细细的上药。
脸上淤痕斑斑驳驳,还有几处红肿。我看着不忍,心疼道:“你怎么就任他打不还手呢?”
他叹了口气,双手扶在我的腰上,沉默。
指尖点了伤药在他脸上晕开,有淡淡的药香四处飘散,我凑近他,跃跃欲试的轻轻触碰他的嘴唇,柔软之中带着温凉,是月一般的味道。
他先是一笑,随即又立刻垂眸,眼神似有躲闪。
我猜测他需要时间来适应,便也不勉强,心底却做好了打持久攻坚战的准备。
丧彪和酱爆两只小狗伏在脚边围成一团,亲热地舔来舔去,方才李翊轩带它们过来,走时匆忙又未带走,我觉得这样挺好,似乎又回到江汀阁的葡萄架下,水井岸边。
估计杜阿三当下也有同样的感受,放在我腰上的手稍稍收紧一些,我决定再接再厉,暗示他一下,便指着两只小狗说:“你说酱爆它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丧彪为何还不行动?”
杜阿三一怔,唇边漾起点点笑意:“近情情怯大抵都是这样的。”
“那为何会怯?”
“因为是真的喜欢。”
好吧。
这种弯弯曲曲的小心思我虽然不太能理解,但他这样说,我便姑且先信着。
秋初的紫藤悬挂枝间,被风一吹,如同翻起紫色的海浪,他说完这句话,便轻轻捧起我的脸,指头微凉,触在我颈间,温热的唇却饱含着蓄势待发的能量,一路从额心顺着眉头,鼻线,向下亲吻,舌尖试探的打开齿关,霎那,令我如苜蓿草叶轻轻颤动。
唇舌相抵仿佛勾勒出一汪清泉,直抵心间,浇灌许久之前就埋在那里的一颗种子,任其生根发芽,再蔓延出一圈藤花,将彼此的心牢牢捆绑。
他紧紧覆上来,灼热的触感透过衣衫熨贴着肌肤,随后本能排山倒海,超越意识的阻拦,他大手一掀,消除我俩之间负隅顽抗的隔离,下一刻,再度拥我怀抱,唇舌转战去锁骨处打着旋儿,流连忘返,意犹未尽。
琥珀色的眸子迷离绚烂,近在咫尺,却又突然拉开距离,他掀开纱帐一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丧彪和酱爆傻乎乎的一起伸长脑袋对着床帏眨巴眼睛,当目睹我的一条腿不知怎么的正搁在杜阿三的腰部时,丧彪‘呜’的翻了两下白眼,趴在地上不动了,酱爆则一脸若有所思…
杜阿三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只傻狗,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我撅着嘴拧他胳膊:“你说什么?!”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唇边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我判断眼下必然是具有突破性的关键时刻,否则丧彪不会直接昏厥过去,而我也似被某些硬物抵着不大好动弹,便扭了一下腰,试图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结果便是杜阿三一口咬住我下巴,沉声道:“你别乱动…真是…”
几分慵懒的风情,几分撩人的腻态。
只是再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他定定地将我望着,眸似天河倾倒,片刻后,却只在我额上轻轻映下一个吻,道了一声“还是算了”,说罢便起身套上了丝制中衣,坐在床沿平复情绪。
我:“……”
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酸酸的,直接冲出喉咙口。我想,大约是我的心还不够坚强到足以承受勾引失败这样的奇耻大辱。
两只手紧紧揪住藕粉色的褥子,愣生生将上面绣着的木樨花揪成了油菜花。
随后放声大哭。
“呜呜呜…嗯,唔,哇,嗷,嘤嘤,嚄!”
“嗯?”他一脸彷徨,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又不知如何告慰,容色十分尴尬。
“断呀!袖啊!是!不!能!生娃娃!的!呀!”我眼泪鼻涕交加,口齿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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