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婆当自强》第441章


赵小八这个名字充满了过往旧情,鲜活如初;可如今赵真元站在朱昔时面前。他无法坦然地摆脱赵真元这个名字下的束缚,他如何再变回曾经和朱昔时嬉笑成团的赵小八?是他却不是他,赵真元明白着。朱昔时心里一直记挂着的是赵小八,而不是赵真元。
喉头微动。清眸无痕,赵真元拿出了平生最多的冷静说到。
“赵小八不会来,来的只有荣王赵真元。一个名字一份责任,我们都明白不容混淆也逃避不了;正如我劝解自己的,明日嫁给二哥的人只是小时而不是朱昔时一般,心里也会好过些。”
目光相接,气氛凝滞,在这番话下的两人心中滋味也是五味杂陈,坚持不了几个须臾便各自别开目光陷入沉默中。
有些事,已经到了开不了口的地步了。
“阿衡,走吧。”
“等等!”
去意间,朱昔时最不该开口的还是不当地开口了。
“还有什么话没交代完的吗?我或是阿衡。”
“你……你先前的话,是以赵小八的立场还是赵真元的立场说的?”
很重要吗?不止赵真元心中这样问着,朱昔时心里也这样默契地问着自己。
“是不是赵小八,其实你我心中都清楚着已经不重要了。难道今日我以赵小八的身份站在这里和谈,你就会抛下一切和我私奔不成?话虽玩笑了些,可你我都明白着,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毕竟我们不再是那样心智不成熟的人。”
“我们在相识之初,其实有个很好的开头,不是吗赵小八?只是我犯规在先,而你紧跟着犯起糊涂来。”
那层说不破的朋友之谊,此时听起来过于可笑。是啊,我们一次一次地相逢再相逢,在朋友这盏天平上都不约而同地犯规着,只是却没有一个适当的时机让两人同时犯规。
感情这东西,就如对立两端推箱子,你正推我反推,它永远都会静止不动的。
“我们做不了期待中的人,也还是过命之交不是吗?”
“朱昔时那你教教我,所谓的以后还是朋友,该如何去做?”
犀利的一言,瞬间让朱昔时失去了说话的立场。努力要让自己扮演自己不合适的角色,那难度,只会在日子加长中逐渐加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我之间,要么好得如胶似漆,要么坏得形同路人。我们的追求未在同一阵线,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舍不得给;不如各自小气些僵耗下去,或许有天自己会畅通,把这口气给化了。”
立场争执间,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个小不点在场静静地听着他们话里的曲曲绕绕;可若你真把她当小屁孩看待,那你就太小瞧她解忧公主了。
放在桌上的人偶再次在解忧手中摆弄起来,她在等待两人僵持出一个胜负来时,自己给自己再演了一出戏来打发时间。
男:你喜欢我吗?
女:喜欢。
女:你喜欢我吗?
男:当然喜欢。
老头子(解忧旁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互相喜欢着对方,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女:老爷爷,我们是朋友啊。
男:对,老爷爷,我和她是朋友。
老头子:傻孩子,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做朋友的?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将来都是等着娶你或是嫁你的,不喜欢天天和你闹在一团干什么。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
解忧一出无意的人偶戏,一句“在一起就这么难吗”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两人心间,将气氛推入更深一层的冷寂中。
心中不断自省着,难吗?
难,真的难,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第五百一十章 出阁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
梳过吉祝头,老妇人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金线,开始为朱昔时“开面”。
说到这“开面”,乃是女子出嫁前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需请一位儿女双全,德行端正的妇人完成此礼。开面时,以两金线相互绞合,为待嫁女子拔除脸面上的汗毛,寄寓着女子褪去青涩,为妻为媳持谨守德,焕然一新。
“开面有些痛,小时你忍着些。”
在侧陪同的金玉轻轻拍了拍朱昔时的肩膀,而她依旧端坐在梳妆台前,出神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未曾放在心上。
金线顺着她白皙的脸蛋绞下,根根细小的汗毛顺着鬓角落下,老妇人振振有词念到。
“尔作待嫁妇,面守夫家颜,谨孝德行端,荣辱共百年……”
敦敦告诫下,铜镜中的朱昔时咬紧了些唇瓣,不知是这“开面”的切肤之痛难忍,还是这训诫妇德太过沉重,她眉眼有了些许痛色。
“玉娘,怎么会有这等出嫁教礼,看着好痛……”
顾妙晴看着这出嫁前的闺礼,也是心惊难掩。虽在扬州时有过待嫁经历,可比之朱昔时出嫁的繁复,自然也是个半吊子的新手。
“嘘……”
怕破坏了吉利气氛,金玉即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在顾妙晴耳边说到。
“各地皆有各地风俗,没什么好奇怪的,安静地看着便是。”
懂得分寸。顾妙晴止住心中的惊疑,安静地看着听着。
老妇人手法熟稔,这“开面”之礼很快就在手下完成;收起手中的金线,取了红线金箔缠绕的万年青枝,蘸了些桂花蜜露,便在朱昔时完成“开面”的俏脸上点撒开。
“金露洗面,富贵又吉祥。”
一句吉赞。老妇人立马从彩锦盒中拿起一朵蒲草编织的人形绒花。插在了朱昔时的鬓角处。
“绒花在鬓头,荣华一生留。”
绒花谐音通“荣华”,相传乃是唐代杨贵妃流传下的风俗。传闻杨贵妃鬓角有一个小痣。视作白璧微瑕故常以鲜花做掩饰,不想遮瑕避丑之举却备受玄宗李隆基宫青睐;而宫廷妆容一直为四海所瞩目,故杨贵妃鲜花插鬓这一举动在民间广为推崇,日积月累间渐渐形成一种风俗。
“上和合饭。”
老妇人高声一呼。在朱昔时闺阁外等着的宫家下人便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菜肴呈上前;金玉和顾妙晴也迎上前。左右开工,掺着朱昔时起身一同入座。
这“和合饭”,乃是女子出嫁前必不可少的一道礼数。需男女双方各自在家中备好酒席,由家中平辈或是晚辈陪着新郎新娘用饭。一来彰显家中养育之恩,二来体现家宅和睦祥宁。和合饭毕后,新娘将上凤冠覆红巾。由人搀扶遍辞父母亲友行拜别礼;完成拜别礼后,新娘左侧执筛者撒豆驱邪开路。右侧执烛者点烛引照,方可领新娘出阁入轿。
而朱昔时自幼父母亡故,在临安孤身一人,且无亲眷在旁,金玉和顾妙晴等人自然要担起平辈亲友之责,陪同朱昔时完成此礼节。而至于父母之礼,本作为长辈的百里圣可以代之父母教诲一番;只是他老此时已携徒孙沈福禄云游四海,空缺一位无合适人选,朱昔时只能出阁前向天地行跪礼。
夹了一颗糖栗子放入朱昔时碗里,金玉轻声叮嘱到。
“多吃些,今日你可不比他人,得撑到婚宴结束才能再进膳。”
朱昔时点点头,顺势将金玉夹来的栗子送入口中,同时间却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
一块净白的鸡肉还未来得及放入朱昔时碗里,金玉便见她放下了筷子,不免担心地询问起来。
“嘴里味淡,不怎么有胃口。”
“多少还是要吃一点,这回不得不勉强你一回。是不是太紧张了?”
一问紧张,朱昔时那出神样更加明显了。紧张吗?她也这样的反复地问着自己,可朱昔时却发觉此时的心境和平时紧张时有着天渊之别;更荒唐地是,此刻心绪不但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平静如水。
琢磨不透自己,朱昔时也只能摇摇头。
看过了朱昔时的反应,在一旁盛汤的顾妙晴,自顾自地为在这呆板气氛中打趣上她。
“小时姐,你该不会是临阵想脱逃吧?”
“妙妙,说什么不吉利呢。”
出阁在即,该避讳还是该避讳,金玉一口便打断了顾妙晴的胡诌,又极快地反过来劝解到朱昔时。
“能不多想的,就别给自己添烦。该了断的,该犹豫的时候早就过去,小时,莫要庸人自扰。”
庸人自扰,这词不早不晚来得贴切,一刀切中朱昔时当下的心境。
她迷茫着,大喜在前,为何就没有半点激动心情呢?作为一个出阁在即的女子,对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毫无半点翘盼,这份心情足见古怪;而更让朱昔时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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