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兆》第303章


还有一个对于阵法,耳熟能详。
今天之前,他这身本领几乎毫无用处。
这人也曾不解,排兵布阵,明明跟在九公子身边作用更大。可他却被分派保护少夫人。
如今,这人终于明白了。
原来,不管跟着九公子还是少夫人,都有他大展伸手的机会。
没时间教太复杂的阵法。
所以这人便专教一个阵法。
一天时间,演练一个阵法
听起来似乎不难,可是阵法这种东西,代代相传。第一代阵法大师是谁,已经无从考证了。
传了几百上千年,能称得上精妙的阵法,其实屈指可数。
所以一天时间,熟悉一个阵法。哪怕是简单的阵法,对这些人来说,也实属不易。
好在这些人斗志高昂,报仇心切。
竟然真的办到了。
如此,对于明天那场硬仗,穆臻心里终于有了七成胜算。
第二天。
天还未亮,穆臻一行便动身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必要藏头缩尾了。
这些矿坑救出的苦力们,虽然模样不济,多数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
穆臻没想到一下子多这么多人,曾经路过一个小镇,整个小镇,也只勉强凑足了不到百套新衣。
所以大多数人,还是穿着自己矿坑中那种衣裳。
与在矿上相比,不同的是,他们终于吃到了饱饭。
所以模样虽然不济,气势却十足。
对于穆臻,他们也渐渐开始生出信服
云北镇离矿坑不算远。
只有不到百里的路。
昨天他们在离云北镇不足十里的地方扎营
所以当队伍赶到城门前时。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透。
就像江言所说,城门大开。
即不见守军,也不见来往的行人。
穆臻以前来过云北镇,云北虽然是个穷镇。
可云北镇好歹是云北的首府,虽然称不上繁华,可也有行来出出入入的。
可是此时,放眼看去。
即无入城之人,亦无出城之人。
整个城门前,似乎是个空场难怪江言心中没底,认定这是陷阱。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怀疑对方故意如此诱敌深入。
“小姐,接下来如何?”
“兄弟们憋了一路,怕是有无数的恶语想要孝敬县令大人。
我们先礼后兵,便让兄弟们好好问候一下这位新县令大人。江言,让兄弟们尽管去骂
骂出人为止。”
江言先是不解,随意明白穆臻的意思。
脸上神色忽明忽暗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宁九公子
这么无赖的法子,自家小姐怎么会想到呢,一定是近墨者黑。
主意虽然阴险了些。可绝对大快人心。
这命令一传。
队伍瞬间仿佛开了锅。
叫嚣的,谩骂的,诅咒的,瞬间往城内飞去。
这些人普遍嗓门不低。
白氏说,在矿场不让大声说话。许是憋的久了,终于有了宣泄之机。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奇怪的人
第三百九十八章奇怪的人
骂县令不仁不义,道貌岸然伪君子的。
诅咒县令生孩子缺部件的
还有文嗖嗖骂朝廷官官相护,蛇鼠一窝的。大叹朝官没有风骨,国将不国的。
穆臻特意看了看那人。
白氏顺着穆臻的目光一同去看。
“这人似乎是个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在矿上负责记数。只是为人生性胆小,常被守卫欺负。
记错一笔,便要抽十鞭。
我们到那至今,已经几次死里逃生了。”
明明家中殷实,也算是个少爷出身,却偏偏惹到了县令,家产充公,父母丧命。
这人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报仇。
可相比其他人,这人明显更大气些。
便是气极,也没有问候县令一家,只是大叹朝廷官官相护,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倒是个能用的。江言领兵尚可,可遇事欠了些急智。终究不够稳妥。再配个军师似的人物,便更周全了。”
“奴婢觉得可行。这人虽然胆小,可行事十分有度。在矿上,明知道会被打,可还是会冒险帮那些体弱之人可见是个一心向善的。”
“事后,让江言和他接触接触,觉得可行,便提拔他当个管事吧。”
白氏点头。
和穆臻一起,紧张的盯着城门前。
赵帜也在队伍中。
不止赵帜,脱险的赵家庄的乡亲们,都在队伍中。
除了一此老弱妇孺,被穆臻提间安置好。
所有人都在。
可以说,穆臻的势力,除了山上被困的。
几乎都在这里了。
白氏最初还有些不敢相信。
穆臻刚来山上时。
身边只带着几个护卫,几个丫头婆子。
才一年时间。
如今,自家小姐一挥手,竟然有数百人甘愿任其驱使。
此次出行,仅护卫,便有百余人。
最初追随穆臻时,白氏也曾迟疑。
心道一个家族弃女,能有什么大作为?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穆臻接触。然后慢慢发现,穆臻是个良主最终,一心一意真心追随穆臻。
白氏十分庆幸,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这辈子,她做的最正确的事,便是认穆臻为主。
“小姐,不管今日结局如何,奴婢代表赵家庄的乡亲们,都要谢谢小姐。”
“不忙谢,进了城再说。”穆臻眼睛看向城门的方向。语气淡淡说道。
似乎不管做过什么,有多大的功劳,在穆臻自己看来,都不算什么。
白氏最敬佩的便是穆臻这种轻描淡写。
“小姐,我们会胜吗?”
穆臻点头。“自然会胜。”
白氏突然就觉得不怕了。既然小姐说会胜,那便一定会胜。自家小姐的话,似乎从未错过。
此时,城门前的叫嚣已经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容忍的极限。
终于。
有人现身城头。
“尔等贱民,竟然敢公然叛逃?”
“城上的是个什么东西?藏头缩尾的贱民骂谁?”
“贱民骂你!”城上的人回骂。
城下突然响起一阵嬉笑声。
城上那人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骂了自己。
突然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有种的,你们便进城。”
“有种的,你们出城。”
“鼠辈们,真是胆小如鼠城门大开,都不敢进来。看来是在矿上被打怕了,已经习惯当奴才,受人差遣了。”
那人这话,挑拨离间的嫌疑实在太明显了。
“我们便是当奴才,也不愿在县令治下当平头百姓我们当奴才,即没人来抢妻抢女,也没人觊觎家产。这么一比,当奴才比当百姓好上太多。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字喊的震天动地。
几乎掀破了天去。
城上之人脸色变了几变。
“城上的兄弟,小心你的妻女你妻子最好貌丑无盐。你女儿最好是个傻子要不然,被县令相中,你也会和我们一样,丧妻失女的。”
“是啊,城上的兄弟。我们以前和你一样,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可是最终,我们的亲人伤的伤,死的死。我们最终还被发派到矿坑。
那矿坑是什么地方,兄弟你知道吗?
那里天天死人。
守卫简直不是人他们简直以杀人为乐。他们手中那根鞭子,上面染着血,沾着肉。
我们一天要上工八个时辰,还不给饭吃。
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发派十个,死伤九个。侥幸活下来的那一个,每天被鞭打,饿着肚子上工。不敢说一句话,因为守卫的鞭子如影随形。
城上的兄弟,这便是你们守护的王法吗?你们拼死保护那个县令。可他呢?高床暖枕,锦衣玉食,温香暖玉。却让兄弟们为他冲锋陷阵。凭什么?
只凭他和京中权贵狼狈为奸吗?兄弟们,醒一醒吧。这样的狗官,当诛。”
穆臻以为这个小秀才只是有些口才。
倒不想关键时刻,竟然站了出来。一番话后,四下一静,城上那个前一刻还在叫嚣的守城官员,竟然也沉默下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便是官员有错,也该由朝廷来审理,而不是动用私刑,我念你们也是苦命人。快快散去吧。既然得了自由,便不该来此冲撞。”
“国法在哪?朝廷在哪?它能看见我们所受的苦难吗?我们不冲撞,等来的只能是更狠的招术。我们中大多数人以前都是良民,朝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老实的做什么?
可是朝廷没有怜悯我们
我们最终还是失去亲人,孑然一身。城上的兄弟,我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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