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妃当道》第77章


她往后退一步,受了她的礼,又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颇是复杂,心下不喜,却也不显。深宫之中极少有纯粹的人,虞素倒也明白,并且乐于接受这样的事实。
元顺华与她见过了,什么话也没有说,虽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实处。
虞素与她擦肩而过,其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真是装样子也装不像。虞素推开门,见他头也不抬,尚未开口,就听他问:
“你又来做什么?”
还以为说的是她,顿时火起,就驳:
“那我走就是。”
听是她的声音,东方止瞬间便抬头,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板起脸扮威严,却又想她独自过来走的辛苦,纠结许久,拧着眉毛,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是你。
顿时让虞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方才冤枉我,又跟我这里摆威风,我不高兴,回去气的饭也吃不下,你总得给我个说法才是。”
明明不算是放低身段,但东方止见了,却仍旧觉得她这是跟自己服了软,心情大好往她跟前走,又说:
“这回是我错了,只是你总要提那姓许的。”
“我何时提过那姓许的,明明是你在提。”
“可你回回……”
“回回说恨你是吧。”
她今儿穿着不是平日里自己中意的衣裳,却意外显出一种雍容的艳美。他是个好眼光的人,喜欢用温吞的东西衬托出难以比拟的光芒。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桌面上干干净净,没摆着能够让她赏玩或是消磨辰光的东西。她想了想那个孩子柔软的身躯,恨意一下子喷薄而出,她眼睛有些微的湿润,但很快就被她掩盖,她用着很平淡的语气,听着的人,却能觉察出其中数不尽的森冷之意。
“你杀了那孩子,那孩子,是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迟来的一更~
☆、浮生锦
东方止闻言,捻佛珠的指尖露出微不可见的苍白,若细细体察,还能察觉他眉目之间,那些难以言说又微妙至极的情绪。然而虞素并没察觉,她只是陷入回忆与长思,那个孩子肖似他的生母,与弟弟倒不相像,最初看见那孩子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后来局势越乱,兴许是知道败局已定,她索性从搬到宫内居住,那时候,那孩子的生母就已经存了死志,身子每况愈下。她日日抱着那孩子,就像自己幼时抱着才出生的细小孱弱的幼弟。渐渐地,那孩子就成了她活着的乐趣。
“没人告诉你么?”
东方止冷不丁地,说了句没头没脑地话。她的记忆被打断,看像他的目光也带着些许愠怒,她其实知道他为什么不留那个孩子,只是理智上的清醒,并不能代替情感,叫它放手。
“什么?”
东方止见此,神态又多添了一层森冷。
“原是如此。”
虞素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却也隐隐察觉出那么点儿异样,虞素收敛了目光,正襟危坐,像是等待着什么,又显得泰然。
“那孩子并不是你弟弟的骨血,你弟弟体格不好,命中注定子嗣单薄。”
她抓着椅背的手,突然就松开了。人常说右眼跳非吉兆,她现在眼皮正跳的厉害,好歹稳住了,胸口却一股子浊气闷在那儿吐不出来,枉她还把那孩子视若珍宝,还认为那孩子的生母是她虞家的福星。她大口的喘息着,情绪却翻江倒海,东方止见此,忙上前来扶住她,难得她没有推开,温香软玉在怀,怎能不叫人意乱情迷。
不过……他捧着她的脸,很疼惜地说了句你难过就说出来,却见她咬紧牙关,良久良久,才带着平淡口气,却又至为哀恸地说:
“我倒不难过,就是心理憋屈的厉害。阿衍啊,我算计了人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了,竟被人算计的丢了性命。”
皇帝本来抚着她的头发的手一荡,拧着眉问她:
“你是说?”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死?”
虞素也不隐瞒,外头星光点点,天将晚,明日必定是个难得的好天。他往后退了两步,以便把她看的更加清楚,但他的心还是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你杀了那个孩子,就是断了虞家的血脉。我可以容忍你霸占虞家的江山,毕竟富贵乃身外物,但我不能容忍你杀了虞家的后人。何况你连那孩子都容不下,总有一天你也会容不下我。”她目光凄然,像是从前的那些情绪又再感同身受。“所以不如就在那时候离去,正好赶上你长子出生,天下太平,正好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儿留恋。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我得叫你记得我一生。”
末了,却不过拿了声嗟叹做收稍。
东方止听的难过极了,但他仍然克制住情绪,一字一顿地问她:
“那孩子过世之前,没有人来告诉你,那孩子不是虞家的血脉?”
“没有。”
她摇摇头,目光露出凄然。
“要是知道,我兴许就不会投缳了。”
说着,坦然地迎上他,将他头上的玉冠取下来,他不束头发的时候最好看,落拓不羁,真侠士。
“我真蠢。”
他突然大笑出声。
“明华,是我害死了你。你说得对,我刚愎自用,志大才疏,委实不配为天下之主。”
说着,紧紧把她拥入怀中。
她记得昔年,她抱着那孩子冰凉的尸身,宫里来的黄门不是他身边常伴的那个,他身边常伴的那个面貌朴实,对她也恭敬。那黄门尖着嗓子,说圣上封了哀帝幼子为畏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奚落与凉薄。
她是个高傲的人,即使那时候已经败落的如丧家之犬,却仍紧守着内心那点儿可怜的骄傲。她冷冷地说了一句狡兔死,走狗烹;我虞家是旧时的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碍人眼,请皇上不必闹这样的虚文。说着就要端茶送客。
她恨的厉害,身边的宫女齐齐搀着她都没扶住,那黄门冷笑一声,跪下来把孩子放到他手上,孩子冰凉的手指触动她的情肠,却为着最后一点儿体面,她强忍着眼泪不愿哭。
那黄门躬身告退,却留了圣旨在她身边,那明黄刺眼,强要人扶着她出去将那圣旨送回,才出远门,就听那黄门低声与人说:
“今儿圣上宿在椒房殿,皇后娘娘才生了皇子,正是宠眷正浓的时候。咱们这时候过去向皇上复命,皇后娘娘心肠慈悲,怕是听不得打杀之事,你们切得背着娘娘说。”
一字一段都听的清楚,她身边的宫女喊了一声白公公,黄门回了头,一口黄牙,看着她的神情满是奚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总之她那颗心像是落了冰,听什么都是麻木的,没有感觉,也忘去了感情。
虞素最后记得的,是他们说那夺她所爱的那个女人,见不得打杀之事,心肠慈悲。罢了。虞素心中恨极,那恨意将她从遥远的时空中拉扯过来,
她回过神来,用很轻地声音说:
“公孙雪是个能人,我竟小看了她。”
竟拿这样的法子算计她,叫她死心,叫她误会阿衍不能容她虞家族人,算计好了她的性子,知道她刚烈,多疑,宁折不弯。
东方止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寒冷,拍拍她的背,用很郑重的声音承诺:
“你放心。”
放心。虞素闭起眼睛,没点头也不摇头,说不上信任也说不上不信,只是问他:
“你是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我弟弟的骨血的?”
“那个宫女,是我的细作。”
像是勾起了某些遥远的记忆,皇帝的目光变得飘渺。
“她是不会为虞氏皇族生下皇子的。”
话音才落,他肩膀突然刺的生疼。
“明华。”
等她住了口,他才低低叫了她一句,神情满是爱怜。
“你弟弟尚有一子流落民间,那时候你弟弟尚未登基,有宫女为他生下孩子,为了躲避许贵妃,早在你弟弟的庇佑下出宫。上苍会庇佑虞家,明华,你放心。”
尚有一子流落民间。
虞素不明所以,带着不置信目光,不知怎的,她就想起虞璟沅那张孱弱文气的脸。
“我竟不知道。”
“你错看了你弟弟,他早不需要你的庇佑,相反,他希望能庇佑你。”
男子目光温良,与那幼童的目光交错,虞素想到她幼时就已牵在手的小小婴孩,母亲早逝,她许多要庇佑弟弟到老,为他遮风挡雨,让他永世无忧。可惜她最终没能做到。
虞素深吸一口气,将那似水的目光收回,声音徐徐:
“你是说,你早知道那孩子并非我弟弟的骨肉,而是那宫女与人私通所生。你打算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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