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窥东墙》第46章


早已尴尬到无以复加的沈蔚悄悄慢了半步,试图离这明明言语不通却相谈甚欢的二人远些。
不过她终究身负护卫杨慎行的职责,自不敢离得太远,这两三步的间隙并不足以阻隔杨慎行那百感交集的嗓音软软递到她的耳中。
“我的未婚妻,她爱美人。”
沈蔚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句一句下来,若她再听不出杨慎行就是故意在撩拨她,那她的脑子当真是被狗啃了!
他想告诉她什么?是想说他这六年来滴酒不沾、守身如玉、保重美色,全是因他心爱极了他的未婚妻?!
她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啊。
此刻沈蔚无比后悔今日没让苗金宝来当这趟差事。更叫她尴尬的是,贡欢小郡主的话……不是一般多。
“杨大人这样好,怎还会有人舍得不要?”
贡欢索性与杨慎行一道进了凉亭,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杨慎行认真听九议令说完,回望着贡欢好奇的笑颜,嗓音轻扬:“对此,我也很是疑惑的。”
语毕还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看随侍在旁的沈蔚。
沈蔚怀抱椒图刀立如青松,眼观鼻、鼻关心,心中拼命地告诫自己:你眼下是根柱子你什么也听不见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杨大人白日里在路上曾说过,你在想法子?”贡欢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乌黑明亮的眼儿滴溜溜一转。
“正是。”
“可想到了吗?”
“没有。”
“你惹她伤心了?”
实在没法再听下去的沈蔚略近前来,向杨慎行恭敬执礼:“杨大人,属下有急事要暂退,我即刻唤冯舒玄过来。”
杨慎行不嗔不喜地盯着她半垂的满庞好半晌,压下满腔愁叹,轻轻颔首:“去吧。”
他话音刚落,沈蔚便向贡欢辞了礼,旋身出了凉亭。
待她疾行而去的身影再瞧不见,杨慎行才收了怔怔的心神,回身笑道:“先前小郡主问的什么?”
九议令忙又复述一遍:“小郡主问,你是不是惹她伤心了?”
“是。”杨慎行垂眸苦笑,举起茶盏认得干脆。
贡欢想了想,立时替他出谋划策:“那你哄一哄。”
“她不给哄,近来都不爱搭理我。”
“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事就很好办了。心爱的姑娘若生气了又哄不好,亲亲抱抱就会好……杨大人会不会觉得这法子,有些吓人?”
毕竟楼然民风开放些,贡欢说完后也觉自己有些莽撞了。
杨大人觉得吓不吓人暂且不知,可鸿胪寺九议令已在热气未退的秋日傍晚里冷汗涔涔。
当他忍住抖腿的冲动将楼然小郡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杨慎行后,心中深感自己可能大限将至。
今日听了杨大人这样多私事秘闻,他很担心自己有一日会被悄无声息地毁尸灭迹。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大人口中这位未婚妻,究竟是谁啊?
在九议令又惊又疑的复杂目光关注下,杨慎行满面笑意如明月在上。
“听起来可真是个美妙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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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立flag的月总吐血os:
传说中的双更之月开启了,我觉得自己宛如戏台上的老将军,背上插满了摇摇欲坠的flag。
隐隐有一种脸部肿痛之感。
跪求键盘之神保佑我……
擦一擦嘴边的血迹,我要去继续修第二更了。
☆、第35章
夜幕初降之后; 接风筵席上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唯独杨慎行的神色隐隐有些不豫。
“沈大人呢?”自先前让冯舒玄来接手了近身护卫的差事之后,那胆小鬼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冯舒玄恭敬应道:“沈大人在盯外围巡防; 按理此时应在中庭。”
杨慎行闻言点了点头,对离主座较近的礼宾院官员交代了几句; 又向贡欢及她的父亲贡白致歉几句; 以出去透气为由暂退了筵席。
一路自主厅出来; 果然见沈蔚在中庭回廊的角落发呆。
“既沈大人在; 你先退下吧。”
沈蔚闻声一凛; 抬眼见杨慎行已近在眼前,顿时懊恼又惭愧; 恨不能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这已是她今日第二次在当值时严重恍神; 若非杨慎行主动出声; 她根本没察觉。
真不知当年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那时没在混战中被敌方乱刀砍死; 大约只能是因为沈家祖坟埋得好的缘故了!
她本就有满腹杂乱心事; 此时又多了对自己的不满,眉宇间便透出淡淡的凛冽冷硬。
此情此景落在杨慎行眼中却有另一番解读,这使他的心上霎时如有利芒滑过; 直痛得他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各怀心事的两人目光轻寒地与对方相持而立; 一言不发。
眼见两位大佬的脸色都不和善; 机敏的冯舒玄连忙自觉退出这即将飞沙走石的战场。其实这些日子下来他已隐隐瞧出; 沈大人是绝不会允许任何除她自己之外的人对杨大人有近似攻击的言行的。
反正此时有沈大人在,若杨大人遭遇什么意外,凶手除了沈大人之外; 绝不会是旁人。
两人就这样在月下无人的中庭回廊中沉默对视。
半晌后,杨慎行浅声道:“咱们之间的事,终究还是要谈的。”
沈蔚话已到嘴边,却像瞧见了什么,倏地又止住,只轻抬下巴朝他身后指指:“有人找你。”
无端被打扰的杨慎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淡淡恨意,旋身回首,见是楼然使团中一名做学士打扮的人正带着译令官过来,身旁还跟着鸿胪寺的九议令。
这名使者先前在席间曾与杨慎行搭过话,随口探讨过几句学问上的事。许是觉着尚未尽兴,此刻竟又追了出来。
又是一番场面上的礼节往来后,那使者果然兴致勃勃道:“请教杨大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此句当做何译?”
九议令将这番话转译完毕后,不由地又一次满心惴惴,同时却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几乎屏气凝息地静待着杨慎行答话。
京中皆知,杨大人这六年来所有常服全是青色,也曾有好事者当面问过,可杨大人从来都是笑而不答。
眼下这位友邦来使虽在讨教诗词,却极有可能让这个困扰京中众人长达六年之久的谜底掀开冰山一角啊。
杨慎行轻敛了眉色,严肃且庄重地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答道:“意思就是,‘你个混账王八蛋,老子没去找你,你就敢跑路没音讯了?你他娘的就不能来找我么’。”
谁?是谁给杨大人喝酒了?!
九议令觉着自己大约是出现了幻听,接着又怀疑自己此刻若是猛地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分明还在床榻上躺着。
这个梦境实在可怕又荒唐。那可是杨大人啊!
相较于鸿胪寺九议令如在梦中般的恍惚,那提问的楼然使节却在听过自家译令官转译之后如梦初醒,满眼是止不住的惊讶与赞赏。
“杨大人高材!敢问师从何人?”
杨慎行笑而不语,淡淡瞥向一旁已陷入沉思的沈蔚。
此时的沈蔚整个脑子已被无数回忆包围,浑未察觉他投来的目光。
——杨慎行,你瞧每回我翻墙过来找你,你总是先训我一顿。可我不来找你,你又绝不会来找我。
——不如咱们打个商量,若哪时你想见我想得不得了,又不好意思翻墙,你就穿个青衣,我一瞧就懂了。
——好不好?
无数叽叽喳喳的声音,年少时面对心爱的少年热烈却莽撞的心意、重逢后那个数次眼中带着隐隐希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青衣身影……无数杂乱的画面、声音伴着百感交集的心绪在沈蔚的脑中轰然炸开。
有些甜,有些慌,有些痛,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胸臆之间来回翻涌。
原来,他已应了“好”,可那个曾信誓旦旦保证过“我一瞧就懂了”的自己,却根本没有察觉。
原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此刻她的心中有圆满,有遗憾;有欢欣,有失落;有释然,有幽怨。大约这世间所有不该同时出现的心绪,全在她心尖来回轻跃,乱七八糟如同她这混乱的一生。
她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想哭。到后来,她已根本不知自己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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