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夫人不高兴》第44章


“你等着,我给你找个食盒,你这般也不好拿。”
秋辞提着食盒告别了王氏夫妇,快步走回到先前马车停留之处,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秋辞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大街,四处张望,也没再找到那辆马车,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
秋辞走到对面卖菜小贩处,询问道:“请问,方才这里是否停了一辆马车?”
“有。”
“那它现下何处?”
“早走了。”
“什么,”秋辞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说道,“走,走了?什么时候?”
“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那……”
“诶,你到底买不买菜,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抱歉。”
秋辞走到一边,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皇后娘娘骗她去买杏仁豆腐就是为了甩下她?
不过秋辞虽然受此捉弄,却只感到好笑,皇后娘娘确实是任性娇蛮,不过,这脾性竟和孩童无异。
不过,皇后始终是皇后,秋辞只不过一个下人,皇后娘娘再是如何行径,也不容得秋辞置喙,只是,秋辞现在得想想,她要如何回宫。
这真是个天大的问题。
她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身上压根儿就没带腰牌,不仅如此,她身上所穿也并非宫装,而是常服,她这样子到宫门口去,被赶出来事小,被当成贼人捉入监牢那便糟了。
秋辞恍然想起沈英正在看守驿馆,他好歹是认得自己的,或许能够帮帮自己。
秋辞这便赶往驿馆,却被告知沈英已经不在此处,正恍惚间,身后的士兵却已不耐烦:“快走快走,驿馆重地,不可靠近!”
秋辞无法,只得走开,长安城的街道热闹非凡,秋辞却无心这些,现下已经午间,皇后娘娘的车马想必已经回了皇城,她万不可在外太久,若是这等小事都让陛下分了心,那她前几个月谨言慎行所积攒下的信赖都相当于灰飞烟灭,她一个奴才,决不能落到让主子来过问她的地步。
其实秋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知道有个去处,她在那儿完全可以得到帮助,只是,现在秋辞有些怯于找他。
那日的事秋辞仍是历历在目,那双卡住自己下巴,修长有力的手,仿佛仍在眼前,秋辞至今都能忆起他温润的气息擦过自己脸庞的感觉。
她对于沈正钦最深刻的记忆仍是来自于那个三月份,在尚宫局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坐于上首,嘴角带笑,眼神冷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桌上的青花瓷盅,谈笑间,便要了一条年轻鲜活的性命。
以至于后来的秋辞,见着沈正钦便觉着老是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她至今仍能想起,润芝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血滴从刑具上低落,渗进地砖的缝儿里,她声音尖细又略微有些沙哑,不过其中的绝望之音溢于言表。
不过真正令秋辞隔应的却并非是沈正钦的“恶行”,她知道,那股难以摆脱的血腥味有一部分来自于自己。
真正令秋辞烦恼的,是这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权臣贵宦,笨手笨脚地为自己插上一支玉簪,她不知道沈正钦心中如何究竟如何想,她只知道自己本能地抗拒,她甚至抗拒这件事情本身,多少个无眠的夜里,她只要一想起这事,她就强迫自己睡觉,说实话,不论沈正钦如何想,她都感到恐惧。
不仅仅是因为宫中律令,严禁宫女宦官对食,秽乱宫廷,而是因为对方是沈正钦,秋辞从前也是爱出头的人,为此还吃了不少苦,她如今却希望自个儿在沈正钦面前永远不要出头。
可是抗拒是抗拒,现在敲开沈正钦的府邸大门,是秋辞唯一的办法,她站在大街上,看着这一条街的繁华热闹,车水马龙,脑子里将所有可能碰到的情况都想了个遍,这才做好了心理准备。
秋辞只知道沈正钦在宫外有了府邸,却不知道具体位于何处,等好不容易像路人打听到之后,已是废了不少功夫。
沈正钦确实是深受陛下的恩宠,不仅能在宫外立府,就连府邸都修的恢宏气派,丝毫不输于朝中大臣。
门两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端的是气派不凡,正中一块匾额,上书“沈府”二字,黑底金字,只看着便可想府中之人如何的位高权重。
秋辞临了又有些胆怯,她不断地在心里劝告自己,这才安下心,上前敲响门。
开门的是个小厮,穿着打扮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厮并无不同,可见不是宫中人。
那小厮皱眉不悦地问道:“你谁啊?”
“我从宫里来的,求见沈公公。”秋辞好声好气地回答道。
“宫里来的?”那小厮上下打量秋辞一眼,眼中满是不相信。
“是,请小哥代为通报。”
“有帖子吗?”
“没有,不过我却有急事,劳烦小哥了。”
“厂公不在!”说罢他便要关门,秋辞忙上手阻拦,慌忙间不慎被门夹到了手指。
“哎哟!”秋辞吃痛,忙收回手,用左手捂着被夹的那根手指,眼中泛出了泪花。
那小厮见状,忙停了关门的手,嘴上还埋怨地说:“我说了不在你怎么还上手……”
秋辞一下来了火气,大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沈公公怎养了你这等废物!”
“你只看我衣着普通便断定,随意以貌取人,连通传一声都不肯,我说我与你家厂公熟识,你怕也只当我是胡言乱语,可你也不仔细想想,我又怎敢跑到东厂厂公府前来胡言乱语,我既说了,便是实话,你若挡了我的事,仔细你的小命!”
“你……你……”那小厮见秋辞骤然发火,一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儿干什么!门外是谁?”
☆、第四十七章
“庆公公。”那小厮态度骤变,一下变得恭敬异常。
秋辞见状不禁皱眉,轻蔑地冷哼一声。
“门外是谁”小庆子语气不甚好,边说着边探过身子身子往外看。
等他看清楚门外何人,小庆子一下子换上了笑容,他语带惊喜地道;“秋辞姐姐,你怎来了”说着,边将大门打开,扶着秋辞进来。
那小厮一见小庆子对秋辞如此熟络,当即吓白了脸,忙在秋辞脚边跪下,边磕头边道:“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姑娘赎罪,姑娘恕罪!”
小庆子听罢一下急了 ,一下将那小厮踢倒在地:“狗奴才,你怎么冲撞我秋辞姐姐了 !”
那小厮忙又磕头讨扰:“庆公公恕罪,姑娘恕罪,秋姑娘恕罪。。。 〃
“姐姐,他怎么着你了”小庆子忙焦急地向秋辞问道。
秋辞捂着手,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同他计较;快些进去吧,我还有事呢。”
那小厮听见秋辞如此说,又是磕头谢恩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
小庆子瞪了他一眼:“一边儿去,吵什么吵!”
那小厮知道这是饶过自己了,忙起身,知趣地退到一边。
小庆子又对秋辞笑道:“姐姐,跟我来吧。”
“不知姐姐今日怎么出宫来了”小庆子边走边问道。
“原是有些小事,只是。。。〃秋辞刚想开口,却又想着,皇后娘娘实是不容她这等人置喙,便转口道,〃算了,…些小事罢了,我有些事想求厂公帮忙,不知他现下何处”
“哟,秋辞姐姐,可真是不巧,小庆子惋惜地说,“你来迟了,厂公今早出门了,现下也许在狱所,你若真有急事,要不。。”小庆子想了想,提议道,“我去狱所帮你通报一声”
听见沈正钦不在,秋辞心里反倒有些轻松;她忙道:“不用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厂公既然在忙,我便不叨扰了。”
“我不过是进宫,可我身上没有腰牌,这样吧,你劳神,送我一趟,也不用太久,入了宫门便可。”秋辞提议道。
“这。。。”小庆子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道,“姐姐,你可真是为难我了,你既没有腰牌,我这等身份,又如何能带你进去呢。”
秋辞皱眉,面上已显焦急之色:“这可如何是好。。小庆子,厂公有没有说过他何时回来”
“厂公未曾交代。”
“这样吧;”秋辞复而又想起一一个法子,“你带我去狱所,我去向厂公求块腰牌。”
届时,她只需拿着沈正钦的腰牌,假称为东厂办事便可入宫。
“这可不行,”小庆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姐姐,狱所那等污秽的地方;你怎能去呢”
秋辞无奈,小庆子怕是忘记了她曾在尚方局的狼狈模样吧。
“这样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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