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若安年》第375章


炉子上本就温着水呢,很快,便端了温水来。
裴锦箬挽起袖子,亲自绞了帕子给晟哥儿擦拭手脚、额头,还有耳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倒是神情比之之前,沉静了许多。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到得天亮时,晟哥儿的热度总算是降了下去,连着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再发热了,也睡得安稳了许多。
天亮时,庄老又来瞧过,说是状况很好,应该是没事儿了。
裴锦箬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一夜没睡,她已是熬红了眼睛,眼底下更是重重的黑影,袁嬷嬷见了,便是蹙紧眉心,只是不等她开口,裴锦箬便是道,“晟哥儿这里,嬷嬷多多照看着吧!我得去歇会儿,养养精神,晟哥儿病了,我更不能倒下。”
袁嬷嬷听罢,自然是高兴,响亮地“欸”了一声。
裴锦箬这才又望了一眼晟哥儿,转身走了。
晟哥儿这一病,也就两日,到得第三日,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儿,也让一院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许是为母则刚的缘故,经了这一回事,裴锦箬反倒又恢复了平日的做派,再不如前两日那般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又过了两日,丁洋送了封信来,却是燕崇的家书。
看落款是两日前的,也不知是用什么法子,竟是这么快,便送到了她手里。
他已是到了宁阳关,写信回来报平安,信中笔迹有新有旧,足足有好几页纸。
想必有些是在路途中写的,有路上见闻,也有一些琐事,末了,才写了两句,想你,想晟哥儿。
裴锦箬笑着牵起嘴角,提笔给他回信,俱是家中琐事,诸如她做了些什么,靖安侯如何,燕峑的婚事筹备得如何,晟哥儿又有些什么趣事,却是只字未提晟哥儿生病的事儿,也是在信末,才写道,家中一切安好,勿念。我和晟哥儿亦想你。
将信封好,便是交给了丁洋,他们必定有什么秘密传书的法子,才能这般快,想必也是安全的,不过,都是家书,也不怕什么。只是,为以防万一,裴锦箬还是暗中留了个心眼儿。
信送了出去,裴锦箬也彻底打跌起了精神,燕崇没在身边,她更得将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了,还要照看好晟哥儿、靖安侯,和这侯府上下,让燕崇无后顾之忧才是。这本是一早便打算好了的,谁知道,燕崇一走,她一时难过,倒是让她给忘了。
过后,果真专心准备起了燕峑的婚事,毕竟,离婚期确实也不远了。
忙碌起来,这日子便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六月底。
这一日,她这里,却是来了客人。
“如今,倒是难得见你出门了。”裴锦箬笑望向面前的卢月龄。
她穿一身出门见客的衣裳,装束并不失礼,只是比起从前,却是素淡了许多。
自从萧綦逃出凤京城之后,她便几乎闭门不出,如今看上去,虽然清减了许多,但精神却比之前探病时好了。
萧綦就这么逃了,于她而言,也真不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至少不用再受制于人,更不用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什么时候就被枕边人狠心害了性命,让她沉疴难治,一命呜呼了。
闻言,卢月龄笑了笑,“这凤京城中,怕也只有你,能够这般想也不想的,便让我进门了。”
说起来,永和帝和郑皇后都算得真正宽和能容人的,萧綦犯的可是谋逆大罪,可却丝毫没有牵连到卢月龄。
或许也是因为永和帝和郑皇后都心知肚明,萧綦和卢月龄这对夫妻虽说算不得怨偶,却也当真没什么深厚感情的缘故,否则,当初出逃时,萧綦也不会将卢月龄一人撇下了。
就是东宫那边,也未曾为难过卢月龄。
倒是郑皇后,时不时的,还会召卢月龄进宫说话。
也是因着郑皇后此举,卢月龄的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
不过,这凤京城中多得是聪明人。不管帝后和东宫对她这穆王妃是个什么态度,如今,却是没有人敢与穆王府扯上丝毫的关系。
就是卢月龄的娘家太师府,也是一样,只差没有明面儿上说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却也是断了联系。
“我这次来,也是先在皇后娘娘那里报备过的,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惹麻烦。”卢月龄淡淡笑道。
裴锦箬却是不以为意,“我怕什么麻烦?”这满凤京城谁不知道她家世子爷与萧綦那是真正水火不容的?萧綦有今天,她家世子爷可没有少出力,萧綦若有机会,只怕恨不得生啖燕崇的血肉来解心头之恨。他们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们靖安侯府是穆王党。
何况,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从前,如履薄冰,就是与谁交好,也常常带着审度,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方明白,这世间,能得一份真心,多么不易,当珍惜才是。以真心,方得换真心。
见裴锦箬这般,卢月龄面上最后一丝踌躇褪去,笑容也舒朗了两分。
“早便想来的,我知道你和燕世子情深意笃,他这乍一去了西北,你心里必然难受,我放心不下,一直想要来看看你。”
“那日,刚好进宫去,与皇后娘娘说起你,她也有些担心,只是,也不好随意召你入宫。我便自请了旨,来看看。”
裴锦箬心头一暖。
这便是真正将你放在心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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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巧遇
“还有,就是我前两日收到了蓁蓁的信,说她原本是要在晟哥儿生辰前赶回来的,可是突然查出来有了身子,未免路上耽搁,便要再等上些时日了。”
裴锦箬点了点头,“她也给我来了信。”
徐国公府也是有成算得很,年前,凤京城里乱起来之前,便敏锐地察觉到了风波将至,竟是以祭祖为由,除了徐国公,举家回了乡。连徐蓁蓁夫妻俩也是一并跟着去了,就连薛将军都在军中告了假。
按理,如今,凤京城中局势已经稳了,徐国公家也该回来了。徐蓁蓁却在这时有了身子,也是好事。
无论是裴锦箬和卢月龄,都为她高兴。
卢月龄抿了嘴角笑,“她随着书信还送来了一只匣子,说是给晟哥儿准备的生辰礼物。这是晟哥儿的头一个生辰,自然是不能马虎的。那日,我怕是不好过来,便想着提前来了,看看你,也顺带将我们俩给晟哥儿准备的生辰礼都带来。”
裴锦箬很是真诚地谢道,“你和蓁蓁有心了。”虽然只是个小孩子的生辰,可对于裴锦箬而言,晟哥儿就是她的心尖子,能被人这般看重,自是高兴。
徐蓁蓁和卢月龄为晟哥儿准备的礼物倒不是多么名贵,有亲手做的小衣裳,还有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做工精致的白玉九连环什么的,却是真正用了心。
裴锦箬又是代晟哥儿谢过了。
而后,便是微敛了眸色望向卢月龄道,“你呢?往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这个时候问的所谓打算,裴锦箬与卢月龄皆是心知肚明。
如今,裴锦箬有了晟哥儿,而徐蓁蓁也有了身孕,唯独卢月龄……当初虽说是别无选择,但想当初,她还和徐蓁蓁一道宽过卢月龄的心,不觉得嫁进皇家,嫁给萧綦有什么不好,谁知,转眼却成了这般。
裴锦箬想起这些,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卢月龄却是不以为意,相反,裴锦箬这般问她,她心里只觉得一暖。
旁人只当她这一生就这样了,再无出路,也只有裴锦箬,还会关心她的以后,还会问她的打算。
不过。。。。。。她的好意,卢月龄却只有心领了。
“没什么打算。如今,什么都尚无定论,父皇和皇后娘娘仁慈,待我一如既往,他们在一日,我的日子想必都不会难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都是宽仁的性子,至于往后。。。。。往后再说往后的话,有的时候,人不得不信命。”卢月龄笑着,只那笑容间,却终究是含着两分黯然。
裴锦箬蹙了蹙眉心,本来张开口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半个字都吐不出去。
卢月龄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她是皇家的媳妇,是萧綦明媒正娶的正室,按理,萧綦做的事儿,终会牵连到她。她如今安然无恙,并能勉强保得从前的尊荣,不过是仗着永和帝和郑皇后宽仁罢了。往后怎么样,如何好说?
而且,萧綦如今没死,也不知在何处,又还会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都还是未知数。
可不就是尚无定论,说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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