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_扇坠子》第9章


宋婆子常在府里乱窜,什么事都要抢着听一耳朵。此刻她脸上又惊又惧,隐隐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娘子,玉萱那个作死的冲撞了谢太尉,现在人被关起来了!”
“你说什么?”景语原知道宋婆子大惊小怪的性子,却仍是一针戳到手指头上,“玉萱被谢骁关起来了?”
一瞬间,她只觉得荒诞,玉萱是谁,谢骁是谁,玉萱怎么会被谢骁关起来?而后那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扎得她浑身激灵。一股躁意忽蹿上心头,她皱眉道:“宋妈妈没听错,可知道是因为何事?”
宋婆子就看个热闹,哪里知道许多,“这就不知了,娘子你快去看看吧!”
玉萱被关在三房的一间耳室里。她不知为何冲撞了谢太尉,被太尉的亲随扣下,连秦家人都插不上手。
这一路,景语心中一片混沌。谢骁从前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从不做出格的事,可一件事他若占理,便是三分好处也要讨到九分去。从前浓情蜜意时她就不是对手,如今形同陌路,玉萱不知如何得罪了他,更是叫人忐忑不安。她怕见到他,一个比十年前更陌生的谢骁,面目模糊,情状可怖。
三房几个院子隔墙相邻,彼此掩映成趣,颇为宁静雅致。院中少有人走动,树影蝉声,轻尘无风,并没有见事而起的浮躁。景语先来到“松风居”,拜见秦明彦和纪氏。
秦明彦在中堂上坐,纪氏在旁也很镇定,景语一瞧就松了半口气。想来事情还不算太坏,印象中纪氏是个真正和善的人,若谢骁对玉萱喊打喊杀,纪氏必不落忍。
景语给三叔三婶娘见礼,开门见山道:“三叔恕罪,侄女给您添麻烦了。侄女听人报信过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知我的丫鬟现在何处,可否方便容我见上一面?”
秦明彦倒是知道,到底是那个丫鬟的错,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秦明彦便道他会帮忙照看,让她先回去。
“三叔,您就让我见上一面吧。”景语却不敢相信。在她不多的印象里,这位三叔甚是低调,像个仙人似的在外游山玩水,这样陌生的长辈,怎会为她和一个丫鬟尽心尽力?
纪氏一听他们犟上了,上前柔声劝慰道:“九娘子莫急,太尉把人安置在这里,正是想小事化了,你且安心些。”
他二人的言下之意,景语自然晓得,她若在谢骁之前私见玉萱,就有了诸多嫌隙。可是那又怎样,她在路上想了无数遍,都想不出谨小慎微的玉萱如何会与高高在上的谢骁扯上关系。不见上一面问一问原委,叫她如何安心?景语犯了倔,只恳求道:“三叔和三婶娘的好意,侄女心里万分感激。只她不仅是丫鬟,更是陪伴我多年的友伴,此时人人都可避她弃她,独我不可。”
闻言,秦明彦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他从前并没注意过大房的这个庶侄女,这番话倒教他有了改观。他不是迂板之人,闻言拿过桌边的拐杖,笑道:“你倒是不怕,那我有什么可怕。”
纪氏要来扶他,秦明彦拒绝了,“不过几步路。”
景语这才想起他腿脚不灵便。秦明彦走的不快,等他拐到景语身边时,景语便小退半步,伴他一侧。
纪氏在身后看着他们并立,忽的心中一跳。
耳室就在拐角侧边,小小一间,围了半圈长凳,是平日里下人们待命小憩的地方。谢太尉的一个亲随笔挺立在门边,见秦明彦过来,也不阻拦。
景语三步两步进去,就见一个身影低头坐在木凳上,瞧着甚是可怜,“玉萱!”
那个身影猛地抬头,瞧见来人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玉萱是谁?景语到了跟前打量,见她除了眼睛红肿倒还妥帖,便安慰道:“玉萱莫怕,有什么事你且和我说,现在我来了,不会叫你受委屈。”
玉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里早就魂飞魄散。这会儿看到景语再忍不住,她颤声哭求道:“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原来玉萱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她虽没对老太太说起刘公子的事,仍是不死心。她忽然想到了近年寄居在秦家的姨老太太,姨老太太为人十分和善,更重要的是,玉萱曾捡到过她一串佛珠,送还时姨老太太不但赞她拾金不昧,还让玉萱有事就来寻她。
玉萱顿觉豁然开朗,不料姨老太太早几天就去大佛寺消暑吃斋,让她兴冲冲地扑了个空。回去路上,玉萱想到明日娘子就要和王家交换庚帖,越想越沮丧,恨恨踢了路边的石子块儿几脚,不料一脚就飞过墙头砸到了谢太尉的额头!她还茫然不知时,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把她扭倒地上,恨不得杀了她!
“娘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娘子……”玉萱快哭断气了,她至今还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怎么会踢伤了谢太尉,她怎么就踢伤了谢太尉?“我不知道太尉大人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
玉萱居然把谢骁给打了,还是打了脸!景语心里惊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任她千百般猜测,都没有料到会是如此荒诞的一幕!
她明白了秦家为何把人交给谢骁处置,只是这样一来,就更加不好向他讨人了。谢骁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清楚,冷漠,自私,虚伪,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铁石心肠。此番理亏,她和玉萱,全在他翻手覆手之间。可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挺直背脊,没有畏缩屈膝的道理。
她安抚着惊惶的玉萱,慢慢冷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张跳跳”提供重要道具“花样图纸”,感谢“喵了个喵”送来一小桶新鲜李子,感谢“e”提供了重要线索“兰草卷纹”,感谢“R。J。”为景语前去捞人提供勇气~(每天都要感谢好多人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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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多时,在门口的秦明彦轻咳一声,景语回过身去,见谢骁站在一旁。
天气这般热,旁人在日头下行走,多是出了一身薄汗,谢太尉却如冰窟一般,全身不见一丝热气。更叫人注意的是,谢太尉的额角,右眼斜向上一两寸的地方,有道明显的破口。
应该很疼吧,景语眯眼瞧去,那伤口被带棱角的小石子砸出了些许血肉,略略清理过仍是很狼狈。谢骁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辈,不知为何却被玉萱砸中了头脸,景语瞧见他惨状心中生出些许解气的快意,虽不敢喜上眉梢,也是暗暗撇了撇嘴角。
玉萱见到谢太尉的脸,吓得“扑通”一跪,面如土色。
可他这般好好的站在不远处,景语怎么也跪不下去。她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却从没给谢骁跪过,她们本是夫妻,虽不甚恩爱,也没受过委屈。此刻,他们悬着身份,悬着年月,本已别扭至极,何况是谢骁先负她情意,再害她性命,叫她屈膝是万万不能的。
景语便僵着礼了一礼,“见过太尉大人。”
谢骁盯着她,那视线有些发烫,不过转瞬间又是轻飘飘的样子,“都下去。”
闲杂人等早被挡在院外,这下几个亲随也退开,院中就只剩他们四人。秦明彦知情知趣,背过身去。
这是景语第二回听到他的声音。那天在戏台上,大约是因长乐在,他听着还有一丝熟悉的笑意,这回听着却是全然陌生的冷淡。是了,这是谢太尉,他不认识她,也不会有半分的手软。
耳室本就狭小,高大的谢骁从门口迈进来,就将屋外的光线挡了大半。他也不走了,就定定站在那,背光而笼一室。威压当头,景语不自觉地气闷,眼角余光瞥见玉萱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移步过去挡在她身前。
此刻玉萱还捏在他手上,景语定了定神,放缓了,“还请太尉大人恕罪,是小女教仆无方,并不敢为自己托辞。我大雍谢太尉乃是三军百万第一人,勇冠无匹,显赫以极,小女和下仆一介草末,万万不敢有冒犯之心,只恳请太尉大人大量,宽恕一二。”
这般的软语恭维,谢骁却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轻轻一转,落在地上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声冷而无半分怜悯,玉萱吓得直哆嗦。又听谢骁问她“何方人士,何时进府,当年何故被典卖”,吓得玉萱以为谢太尉要拿下她全家,又不敢哭,只敢死死攥着景语的裙角。
景语也不知谢骁是什么意思,但他若有了决断是不肯听人哭哭啼啼求情的。有话直说吧,景语护着身后的玉萱,对他的俱意便淡去了几分,“太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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