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计_平舒道》第201章


叶幼清的褐色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似乎在拼命隐忍,终于从她身上缓缓起来。
陆昭锦被他挣扎得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
但这个男人实在太善于演戏了,连阴狠腹黑皇帝都被他骗的团团转,所以,她更不能掉以轻心。
他回到火堆前坐正,用一根长树枝拨弄着火堆,半晌才道:“你被人算计了。”
“没错。”陆昭锦冷声:“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她依然坚信,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劫囚的人,就是叶幼清。
叶幼清突然盯着她,无比自嘲地笑了一声:“陆昭锦,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觉得是我在算计你?”
陆昭锦冷哼一声。
的确,叶幼清若真的想害她,只需要劫囚之后将她送至郊外就行,根本不需要亲自带她出逃。
因为这样,用不了半天,皇帝就会知道是谁干的,叶家和他本人,都难逃干系。
但她就是心有疑虑,尤其在对方是叶幼清的情况下。
因为就算不论前世,单单今生叶幼清玩得那些手段,就让她深感不安。
掩藏邓纬手书,让五皇子在皇帝面前错过解释的最佳时间,又在最后关头给他致命一击,这么多年来在皇帝太后面前用鲁莽冲动遮掩自己的本性,甚至连马方弊端的办法都是他最先想到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实在不敢随便交付信任。
叶幼清看着女孩子纠结却又笃定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他付出了这么多,家世权位,统统不要了,却依然不能换来她的信任。
只要有任何一点可疑之处,她就会将怀疑的目光投给他。
真是前世作了孽了。
叶幼清长吁一口,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他娘的就是被个女人迷昏了头。
但他依然没有开口解释,因为他知道,信任这种事一旦解释,就是越描越黑。
“就算这件事你也是被设计的,旦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陆昭锦盯着他,冷冷道:“你怎么知道你贸然将我劫持出来,不是在给我添乱?”她沉着气,声音很是悠长:“你总是这样,自大。”
“就凭你那只蝴蝶盘扣?”叶幼清挑眉道。
陆昭锦腾地站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叶幼清微微皱眉,看来那只盘扣的确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事实上,承平公主手中的那只蝴蝶盘扣,就是他送进宫的,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就是这样说的:盘扣送抵承平,佳人既出囚笼。
他虽然也在疑心这个送信人的身份,旦当时身在瓮中,不得不依计行事。
只怪他当时太过自负,虽然早在负气出门经过逍遥堂看见那小丫头时,就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但他自诩智计过人,并没有想到会是至清与陈锦嬛联手设局。
所以她故意表现出接纳陈锦嬛的模样,想看看她们的下文。
因此昨日一早收到邓家母子的求救信时,他以为是鱼儿上钩就匆匆去往京郊,哪知却中了极厉害的迷阵被困到今日才归。
一进京,就听说陆昭锦已经被押入大牢。
皇帝当然也没放过他,大殿之上直言审讯,他才知道事情原委。
当时真是恨极,也心痛至极。
恨自己轻敌,为人设计,心痛陆昭锦对他半点信任也无,遇到这种事,她竟然先去找太子求助,而不是找身为夫君的他。
叶幼清攥紧拳头冷笑。
若非实在厌恶,他都要佩服陈锦嬛对自己脾性拿捏之准。
如果不是看穿了这事是一场设计,他回京后,绝对会一气之下,对陆昭锦不闻不问,等到他气消了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成定局,难道他还能让死人复生不成?
真是好算计。
还有那个夏承贤,他竟然真的舍弃了她,还舍弃得冠冕堂皇。
以为他的女人是什么,一颗弃子吗?
叶幼清眯眼,将手中树枝丢到火里。
“知道了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小爷是夏承贤那种伪君子,会冠冕堂皇地说放弃?”叶幼清开口,傲然,且义无反顾。
不论这蝴蝶盘扣背后藏着的秘密是什么,他都不会退缩。
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陆昭锦的那个人。
叶家人,想要的,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陆昭锦被噎得一怔。
难道他在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山阳公主后,也不愿放手?
即便表兄妹联姻在大夏朝并不鲜见,但她的母亲被长公主害得那样凄惨,难道他以为,自己能不报这个仇吗?
还是说,他这一次要真正的大义灭亲,帮她揭穿长公主的秘密?
叶幼清不理陆昭锦怀疑的目光,拉着她:“走,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第二章 :不妥
陆昭锦跟着叶幼清在林中穿梭,看他一根长树枝左右挥舞便劈开了杂草,清空道路。
她脚步所及,平坦无忧。
“到了。”他道,陆昭锦左右环顾,是一片被大火焚毁的荒芜废墟,她皱眉:“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京郊。”叶幼清提醒道。
陆昭锦终于认出此地,正是被焚毁的赭漪园。
偌大的园子被大火少了个干净,原本的繁茂植物烟消云散,徒留一片焦炭,仿佛在对月轻叹。
这么大的园子,就算失火也该有人扑救,绝不会烧成这样,连渣都不剩。
果然之前说谎的人是至清,旦她那日就猜到了,至清是故意气走叶幼清,好跟她再提让金童玉女相逢的话。
陆昭锦看向沉默领路的男人背影,又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她想错了方向。
至清那日送鼎引她二人上门,可以是为了同她密议而气走叶幼清,也可以是,为了气走叶幼清才同她密议。
所以,这一系列的局中,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从叶幼清到现在的表现来看,的确如此。
陆昭锦的眼前再次浮现那日从大牢里出来搂住她飞奔的蒙面黑衣人,那双眼睛同叶幼清不断重叠。
不可能,怎么会有两个双眼一模一样的人?
她皱眉,却又觉得荒唐。
如果叶幼清真的想洗清自己,完全可以让他身边的南生北生去闯宫,并不需要故意让她识破自己。
这样的做法,倒像极了一个嫉妒成狂的女人,非要向陆昭锦证明,叶幼清爱得,不是她。
几乎不需费力去想,陆昭锦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陈锦嬛的名字。
或许真的有什么办法,将一个人易容成另另一个人的模样?
毕竟她现在算是落入叶幼清的手中,几乎是任他为所欲为,可他却……
女孩子想起刚才他突然暴起,顿时脸色涨红了几分。
叶幼清终归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伤害她。
陆昭锦疑心刚起,叶幼清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到了。”
四处平旷,地面满是漆黑焦炭,应该是一处屋舍被焚为焦土。
这火可真烈。
寻常大火过后还有残垣断壁,可这里,竟然连承梁的大柱都被焚得干干净净。
“你想让我见谁?”她问。
没错,毕竟她是亲眼见到了“叶幼清”挟持自己,所以现在,的确需要他想办法证明。
叶幼清若觉得委屈,大可以不用管她。
陆昭锦撇了撇嘴,她还没怪他耽搁了自己同皇帝太后澄清真相的时机呢。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昭锦不可置信地回头,顿时瞪大了眼:“沈先生?你怎么……你受伤了!”
“不碍事。”沈念面色苍白,竟比中蛊时,还要严重几分:他恨声:“我最后一次解蛊时,被仇家发现了。”
他与叶幼澈幼年中蛊不同,他功力深厚,若想保住功力,需得分数次祛蛊。
所以比起叶幼澈的当日痊愈,他的过程就费事许多。
但沈念服用解蛊丹后练功祛蛊数日,纠缠了他数十年的烈焰蛊终于有望痊愈。
只可惜,就在解除前一秒,他被仇人追杀以至于功败垂成。
或许,对方是早就发现了他,却偏偏要在最后一刻打碎他的希望,让他跌落谷底。
他如何能不恨!
沈念气得脸色青紫,陆昭锦赶忙伸手给他把脉,顿时眉头深锁,疑惑地看向他。
重伤,气血逆行,但是蛊毒似乎……
“我解蛊失败,恐怕不能帮你了。”沈念双目紧闭,将失败二字说得咬牙切齿,面色突然间肉眼可见地嫣红起来,一口鲜血却被他强行咽下。
“不要紧的,只是如今昭锦也落魄不堪,不能为先生提供疗伤之处了。”
“无妨,我自有藏身之处。”沈念看向一旁的叶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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