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第166章


唐松年心里颇不是滋味。
阮氏叹息着又道:“若活着归来,则倾尽所有为聘;若遭遇不测,则奉送毕生家产为嫁妆。天底下又有几个能为心上人想得如此周全的男子?”
“想必此番就算咱们应了他,他也并不打算将两家的亲事公开。”
唐松年又是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所谓当局者迷,贺绍廷却怎么也想不到以唐松年的谨慎精明,没有当场让他把东西带回去,其实便已经是默许了这门亲事。
他只知道唐大人并没有应下他所求,便是并不放心把女儿许配给自己。可是他却又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让他放心,唯有一得空便往唐府跑,不死心地征求他对亲事的应允。
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更不会说什么拍马溜须的好话,头一回上门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的真心话和盘托出,自然再说不出别的什么,唯有巴巴地望着唐松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看到他的茶水空了,便自动自觉地帮他续上;察觉他要落座,便利索地把石凳上的灰尘抹去,明明很是殷勤,可脸上却满是坦然,全过程更是一言不发。
唐松年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笨嘴拙舌的傻小子,自家那个人精似的丫头到底是怎么瞧上的?
贺绍廷傻蛋一般的行为落到唐淮周唐淮勉哥俩眼里,教他们笑得直打跌。
唐淮勉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道:“我从来不知贺大将军还有如此呆傻的一面,像他这般求亲的,只怕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唐淮周揉了揉笑得有点疼的腮帮子,颔首表示赞同。
“我有些担心了,若是他们将来成亲了,廷哥儿岂不是会被三妹妹欺负死?”
“不会的。”唐淮周摇头。
那坏丫头惯会装模作样,最擅长的便是骗人,还要骗得人家心甘情愿,明里的欺负是不可能的。
唐松年虽然一直没有明白地表示同意这门亲事,也对贺绍廷此等傻里傻气的举止哭笑不得,但心里对他却是越来越满意。
本是一头猛虎,这会儿会变成温顺的猫儿,不过是因为真的动了真心。
唐筠瑶把一切看在眼里,见明明相当聪明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冒起了傻气,人人都瞧得出自家老头子已经同意了亲事,可就是他一个看不出来,得空便过来围着老头子转的模样,让人瞧了便好笑。
终于,趁着这日唐松年不在家,而不知情的贺将军又找上门的时候,她偷偷地把他拉到一旁,嗔道:“傻子,你怎的又来了呀?”
贺绍廷眉目含笑,看着眼前这张似喜似嗔的娇颜,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只是如今他还是处于被考察的阶段,又明白唐松年的爱女之心,不敢过于亲近,只是道:“宝丫,我留在京城的时候不多了,下个月初三便会领兵出征。”
在离开之前,他一定要想法子把眼前这姑娘订下来,这也是他唯一一件放心不下之事。
唐筠瑶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里有些欢喜,但也有些忧虑。
毕竟上辈子的他便是‘病逝’在东征路上。这辈子呢?
想到这,她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袖口,连脸色都有几分发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跟你讲,若是你不能活着回来,我便带着你的全部家产嫁人,日后心里眼里都是自己的夫君,再不会想起你一丝半点。原属于你的财物,将来也会全部属于我和别的男人所生儿子!”
贺绍廷脸色都变了。
明明这也是他所希望的,若是他不在了,便希望有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对她好。
可这会儿当真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再一想到她另嫁他人,与他人生儿育女恩爱一生的那一幕幕,他便觉得一阵心绞着般的痛。
此刻他终于明白,在这件事上,他其实远远做不到他以为的大方。
“怎么样?你要知道,我素来是个说得出做得到之人。若是想我像是痴情怨女一般,一辈子活在对一个人的追忆当中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立即便会找一个待我更好之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绝对不会为你守身如玉。我会把他视作自己的唯一,会为他洗手全羹汤,会为他……”
“够了,不准再说这些!”贺绍廷阴沉着脸,低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根针,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里扎,扎得他遍体生凉,心口更是一阵又一阵密密实实的痛。
她自己交给别的男人,为别的男人洗手作羹汤,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把别的男人视作唯一……
太碍眼了!真要到那个地步,他怀疑自己会嫉妒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唐筠瑶识时务地闭了嘴,可眼神却是充满了挑衅,分明是一副‘我就是不说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固执模样。
贺绍廷额上青筋频频跳动着,终于没有忍住心头的恼怒,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哑声道:“唐筠瑶,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此番东征,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便是爬我也会爬回来把你娶回去!”
唐筠瑶笑着点了点头。她要的其实就是他的保证,保证时刻会把性命放在首位。
第95章 
“既然唐大人不在府上,那我改日再来。”唐松年不在府上,贺绍廷自然也不好久留,免得教他知道了心生不喜,唯有依依不舍地道。
“傻子,爹爹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已经是默许了咱们的亲事,娘亲也一早便同意了。出征在即,你必是有许多事要忙,难得有空之时便好生歇息歇息,养精蓄锐,没有必要再跑来了。”唐筠瑶不忍见他来回奔波,嗔怪道。
哪知道贺绍廷竟然回答:“我知道。”
唐筠瑶意外极了:“你知道?”
贺绍廷颔首:“唐大人若是不肯同意这门亲事,又岂会允许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
唐筠瑶微怔,不解地问:“你既然知道他同意,那为何还要……”
贺绍廷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要将最疼爱的女儿交给别人,哪个人当爹的心里会好受,自然就更不可能答应得那般痛快了。
即将出征的忠勇大将军贺绍廷隔三差五便往唐松年府上跑,自然引起了不少朝臣的注意,而关于贺绍廷的身世早前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人人都知道他是镇远将军杜诚忠的儿子,可偏偏杜诚忠这么多年来,却把一个继室带来的拖油瓶当成宝贝般宠着,多年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不闻不问。
他只怕也不会想到这个亲生儿子不但成了他唯一的亲儿子,而且还相当出息,凭着一身本事在朝堂上打拼出一席之地,更是深得陛下看重,已经成了满京城为人父母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为着此,镇远将军杜诚忠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人人都道他不识宝,把个鱼眼珠当成宝一般,却扔掉了真正的明珠。
这当中更有传闻,据说是忠勇大将军还在娘胎的时候便遭了生父厌弃,原因是镇远将军当年为了讨新夫人欢心,把身边侍候他的姬妾驱了个干干净净,怀了身孕的贺将军生母亦在此列。
一时间,京城的贵妇圈又添了对镇远将军夫人云氏的不屑与鄙夷。
一个寡妇,还未进门便要夫君先休了侍候多年的姬妾,连孕妇也不放过,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善妒,而说是狠毒都不为过。
被人或当面或背地里取笑得多了,杜诚忠已经由最初的愤怒,慢慢变成如今的麻木。
尤其是自从知道自己多年无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正便是他宠了多年的继子冯维亮,他便想要狠狠扇自己一记耳光,对外人取笑自己有眼无珠之类的话,根本没有半分底气去争辩。
他根本就是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他想尽了法子想要缓和与贺绍廷的父子关系,可却发现,他的一切已经激不起贺绍廷半点情绪的起伏,那个孩子待他不会刻意冷漠,但态度与待再普通不过的同僚一样,仿佛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同朝为官。
他唯有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性情便是如此淡漠,对什么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他们之间毕竟分离了太久,他冷淡些不为过。
这番话确实成功地说服了他,让他每每在贺绍廷处碰壁后都能很快地收拾好心情。
可是此刻,他看着贺绍廷伸手扶了一把正从汉白玉石阶下来的唐松年,神情之关切,动作之细心,不但是他,便连周遭不少朝臣都看直了眼睛。
唐松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杜诚忠,又望向身边的贺绍廷,有几分无奈,却还是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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