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多学一点点》第33章


她哭红了一双眼,烟熏火燎的愈发的睁不开,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
“人呢?”
已被折磨的沙哑的嗓子带着哭腔,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便会将其彻底压垮,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看不见。。。。。。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真,真真,逃,他们要,要杀你。”
李妈妈猛地抓住她的衣襟,一双眼瞪得极大,里头清晰的透着不舍、伤心、后悔、痛恨。。。。。。
谢诣从马上下来,腰侧佩剑撞击着盔甲,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目。
一万将士排列成方正队形,整齐的站在沙场上。
他站到前方搭建的高台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入目的均是一张张年轻稚气的面孔,或紧张或严肃的望着他。
或许在今日之前,他们尚在家中孝敬父母,尚在同倾慕之人许下诺言,尚在同兄弟玩伴嬉笑打闹。
但是今日之后,他们便是誓死保卫南燕之人,是将命托付在他谢诣身上之人,是追随他与他过命之人!
冷冷的月光下,他猛地拔出剑,锐利的寒光一闪而过,直指天际,红缨随风而动。
“卫我南燕,誓死不悔!”
整个沙场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声音,众将士喊着口号,一声高过一声,如波纹般,传出千里之远。
谢诣将剑插回剑鞘,利索的翻身上马,抿唇,面容冷峻锐意,眼神坚定。
“出发!”
她脸上的泪迹已经干了,空洞的眼中再也找不出半分往日神彩。
“你要好好的。。。。。。”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怀中的身体飞快的流逝温度,像是冬日放在外面的水,不一会儿便凉的透彻。
如今,属于她的,一直温暖着她的这杯水彻底的凉了。
刘唐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覆盖掉先前干涸的泪痕,划出新的轨迹。
“妈妈。”
仿佛被刀割过的嗓音,颤抖疼痛的厉害。
再也没有人回应她了,再也不会有人在天冷之时为她添上热茶和衣服,再也不会有人等着她下学。
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了。。。。。。
“妈妈,妈妈。。。。。。”
“妈妈!”
如同兽类绝望嘶嚎的声音。
火光愈演愈烈,将人逐渐吞噬,连最后一丝一毫的存在都给抹去了。
谢诣似有所感的回头,但入目的只有跟在身后速度均匀的军队和已看不清外貌轮廓的建康城。
张副将策马在他的身旁,见他这番动作:“谢郎君莫不是想家了。”
谢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两腿夹紧马腹,驱使着马匹远离这位张副将。
前方不明,将来不明,但他的内心却无比的坚定。
刘唐,等我回来,定要一个解释,不管什么都好。
只要你还是你,是我谢少衡从小认识的刘唐。
便好。
“方才冲进去可是刘家郎君?”
“就是他呀。”
“那还不快点将火扑灭,救人出来!”
“作孽哟!”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起火的是刘家,方才冲进去的是刘家郎君。
加入提水灭火的人越来越多,天公仿佛也感应到大家的想法,天空中突然就下起了雨。
倾盆大雨,不一会儿便扑灭了正旺的火势。
刘家的火熄灭后,这雨又慢慢的停止了,只有地上残留的水渍尚能证明这场雨的存在。
看的周围的人纷纷称奇,口口传颂这刘家郎君定是个大人物。
这不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好好的刘家被烧得面目全非,进去的还要时刻提防着房梁从上头折断,里头充斥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刺的人捂住口鼻。
走进一间烧的差不多的屋舍中,一眼便看到地上明白的躺着两个烧焦的人,旁边还有一具孩童的尸骸。
他顿时震惊的冲外头跑去,嘴中还大声喊道。
“快来人!”
“刘家郎君,他,他没了!”
宝元十五年,建康四郎分崩离析。
刘唐身死,下葬那日,多少建康女郎痛哭流涕,身着麻衣为其送行。
同样又有多少郎君悲伤慨叹,南燕的这位誉满建康的少年名士竟死的这般急促突然。
果真是天妒英才啊!
不管世人如何诉说谈论,这些终究成为了生前事。
生前多困扰,死后无烦忧。
棺木下葬,上方的人将一抔抔黄土填下去。
一时之间,紧随起来的女郎们皆掩面而泣,哭声震天动地。
荀潜一夜之间苍老不少,靠学生扶着才能跟着队伍。
他们将他葬在其母墓旁边。
“多年之前,我没有留住你,多年之后,我竟也未能留住你的孩子。”
“阿妍,对不起!”
荀潜在墓碑前,老泪纵横。
建康刘郎,字子悠。
才满天下,美绝建康,陌上公子,见之不忘。
而今往矣,世人不忘,哀之叹之,惘然悔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到这里就结束啦,马上就是下卷啦~~~
最近真的超冷的,小天使们要注意保暖哦。
作者菌昨天堆了个“灭霸+超人+如来佛”的结合体的雪人。
嗯,就是这样。
☆、第二十九章 风吹牛羊现
俗语有“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牧民近水赶牛羊; 说的大约便是大夏的百姓吧。
这里的人们傍水而生; 依草而行; 哪里土壤肥沃; 哪里水草茂盛,哪里便是他们的家。
人们行事风格粗犷豪放,不拘一格。
就连这里的风似乎都要狂野几分,一旦兴起; 便吹得人够呛,有些人甚至被刮得左摇右晃; 生怕下一刻便被吹走。
但是自小生活在草原上的大夏人怎么可能会畏惧这风,只会大笑着迎上去,享受狂风带给他们的欢愉。
这儿位处大夏边缘,是个偏僻的小镇。
如今正值夏中,众人忙中偷闲; 举行一场盛大的“慕嗒大会”。
街道上到处飘扬着五彩的布料; 但所有店铺里面却空无一人; 大家全都跑到镇外的草原上去观看比赛。
“慕嗒大会”是这儿一种古老的比赛; 世世代代流传下来,从以往的只为强身健体到现在成为了大家欢快娱乐的一种比赛。
比赛共分为三局,第一局是长距离赛马跑,以马匹先后到达终点的时间快慢决胜负;第二局是射箭,参赛选手每人射三箭; 命中靶心多者为胜;第三局是摔跤,若一方倒在地上十秒不起,另一方便获胜。
草场四周呼声阵阵,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喊着“多吉次坦”的名字。
这是上一届的获胜者。
被众人称赞为叶榕镇第一勇士的多吉次坦拿起酒囊,拔出瓶塞,大口大口的喝酒,然后将剩下的半袋往地上一洒。
哈哈大笑,翻身上马。
络腮胡子中有着一双极为明亮锐利的眼睛,他朝站在右侧的人大声说道:“仓木决,敢不敢同我比一比!”
站在他右侧的人同样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听见这番挑衅,动作利索的上了马:“比就比,多吉次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来吧。”多吉次坦拉着缰绳,嘴角扬起一抹笑,“去年你也这样说。”
黑马棕马,威风凛凛。
观战的人顿时欢呼起来,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慕嗒大会”还有一个赏头,那就是取得第一的勇士将会摘下最娇艳的花,送给他认为全镇最美的姑娘,而收到花的姑娘,将会成为叶榕镇一年的“最美”姑娘。
加入这个赏头,比赛瞬间就变成了男女共同参与的活动。
不少姑娘都在比赛开始前对心上人下最后通牒,一定要拔得头筹,而勇士们都在向心上人讨一个大胆热情的吻之后,信心十足的上马准备比赛。
第一局开始。
勇士们从起点出发,在一定远的地方安置着众多的木桩,他们需要驱使着马绕过这些木桩,然后回来,率先回到起点的勇士将是第一场比赛的胜者。
二十匹左右的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勇士们都策马往前冲。
草原广阔,很快便只能看到远方的一群小点。
仓木决换了匹马。
他的爱马这几日神色恹恹,连最为鲜美的青草都不肯食用,整日趴在地上,鼻间发出低低的嘶鸣。
他着急的不行,找了兽医,对方看了看,却恭喜他,他的马怀孕了!
怀孕?
他整日精心照料着他的马,把她当做兄弟一般的看待,一人一马称得上是形影不离。
大夏人向来如此,将马看的比命还重要。
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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