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是喜脉啊!》第108章


“什么啊?”
安正则语塞,握着段蕴的手心出了些薄汗。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却是将段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筠筠喜欢我么?”他快速问道。
“什么?”大概是因为问得太快了,段蕴偏偏就没听清。
同样的话已问过一遍,再次说出口的时候就没那么困难了,安正则只得又重复道,“筠筠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太傅了。”
虽然是自己所期望的答案,可是她回答得太过干脆,这反倒令安正则愈加纠结了起来。
“是喜欢太傅那种喜欢么?”
段蕴拧着眉点点头,这话说起来是对的,但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对。
“没有别的?”
“嗯……嗯?”段蕴没太反应过来。
“我也喜欢筠筠。”安正则低低地诉说着,一面将握着她的手上移,经过手腕触碰到小臂,动作之轻柔无异于片羽拂过,惹得段蕴全身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禁不住小小地颤/栗了一下。
此时她方感觉有些不对劲,安正则手上的肌肤在自己皮肉上摩挲的感觉委实难以言喻,不仅如此,这异常的举动也让她兀自生出许多不安来。
心跳的节奏在胸腔中逐渐加快,不一会儿便像是密集的小鼓点在她身体里打了起来。段蕴慌得紧,用另一侧的手抓住了安正则,“安相……”
安正则毫无反应,只是身躯似乎又往她这边挪近了些。
段蕴被他逼得只得往外一挪,忐忑着又唤,“太傅,太傅哥哥……”
“怎么会没有旁的?”安正则俯下/身在她耳畔开口,暗夜中低沉的声音似是呢喃私语一般,“四年前你年方豆蔻,学段珊珊的样子绣了朵芍药,虽说成品在技法上是拙劣了些,可你却宝贝得紧。那时谁要看一眼你也舍不得,却只愿意给太傅……那芍药,我一直贴身保存着,这莫非不是筠筠你的心意?”
段蕴吓了一跳,那件事她是记得,不过当初是因为绣得太丑,自己羞于让清尘她们瞧见,便随口编了句说辞塞给安正则。原本以为太傅不会同意的,没想到他却是欣然收了。
“那个啊、那个……不是的。”段蕴有些想要解释。
“你就不能让我误会一回吗?”安正则像是在苦笑,“到底是我本事不足,近水楼台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竟也没能令你有一丝眷恋于我。人说日久生情,大抵只适用于我。”
段蕴这下彻底确定安正则的意思了,她仍是感觉不可思议,“太傅哥哥说喜欢,和皇叔今日说的……是一种?”
“若是旁的那也不必特意告诉你。”安正则说完,也不待她回话便问,“知我对你如此心思,你可有厌弃?”
“没,其实……”
“我对不起你。”安正则突然道。
“我不是说那个,其实……”
段蕴还想解释些什么,猛然间却尽数被安正则打断。她的太傅在说完那句“对不起”之后定定看了她片刻,接着便将脸贴了过来。
鼻息交缠,唇齿相接,安正则带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侵入她口腔。
短暂的试探之后便是缱/绻的深吻,舌尖被人卷起像是在共舞。安正则一面吻着她,一面用手在她身上游离。
段蕴渐渐感觉身体快要不受自己的控制,安正则在她口中肆意索取她却无计可施。
是应该抗拒吗?可是怎么抗拒?
她偏偏此时思维凝滞,全然迷茫于该怎样避开安正则的攻势。
是该推开他吗?
还是应该顺势咬上他一口?
段蕴此时的脑海同她唇舌间的状况一样,被搅和得乱七八糟,浑然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正则渐渐放开了她。
段蕴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虽然睁着眼,却只知道安正则在看着自己,至于说他什么表情却是完全没有没去留意。
安正则眼中眸色一深,见段蕴一副呆样也不知该作何感想。她虽是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突然想到“一不做二不休”这词,首辅大人索性抱了占便宜吃豆腐到底的心思,又再度倾身上去。
这回不若上次激进,浅尝细啄,若即若离。
段蕴动了动唇,有些想说话。
见她如此,安正则便稍稍抬起头来,二人唇齿之间约摸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开口一说话便是若有似无的触碰,“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段蕴猛然扭过身去避开他,安正则皱眉,毫不客气地捏住她肩膀将之整个人扳正过来。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安正则像在对她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过了今夜你便都忘了吧,或者当作是梦。”
他顿了顿又道,“当是噩梦罢。”
☆、第94章 殿内外,俱无眠
说罢便俯下身子想将她整个人紧紧按在自己怀里,段蕴人小力弱,肩膀又被他按住,此情此景之下根本无从抵抗。
她不知安正则还要对她怎样,心中一急,竟不管不顾地屈起膝盖就往对方身上撞去。
二人之间位置微妙,段蕴这一下若是顶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安正则下/身薄弱之处。安正则心中暗叫糟糕,幸而因为距离太近他提早察觉,便连忙狼狈地往床边一滚。
这一滚的动作不可谓不窘迫,甚至十分肖似形容猥琐犯科未遂的采花小贼。
安正则被她惊出一身冷汗,借着夜间的冷风一吹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点后怕又有点后悔,似乎今日对段蕴做的事情太出格了些?
可是早晚也是要挑明的,难不成自己还要这么隐忍一辈子?
他直愣愣地想着,按在床榻上的五指无意识地抓皱了床单。
少顷,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如墨的夜色里传了过来。
段蕴如常道,“安相,你欲对朕如何?”
虽是问句,她语末却并未有上扬声调。
安正则听闻这话身形几乎快要一颤。
她已满十七岁,出口所发不再是昔日软糯出蜜的童音了。这声问句十分干净,不曾有什么情绪暗含,音调不高不低,亦只是寻常声量大小,并未曾刻意加重或放轻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正则芒刺在背,愈发觉得狼狈了。
似乎段蕴完全不在意一般。
又或者,她只是对自己的轻薄举动有些怪罪或是厌恶?
难道这么多年苦苦压抑的感情于当事人来说竟掀不起半分波澜?
“你……要做什么?”
见他许久未曾回应,段蕴那厢再次问了一遍。
同先前的问句别无二致,语调平平毫无起伏,仿佛自己问出口的句子并不是问句一般。
这随即而至的第二句话对安正则来说无疑又是一阵寒风冷雨的打击,他木然转了一下身子,瞬间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然而也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他二十余载坦坦荡荡,到如今这般境况下便还是做不出来“逃”这一字。
安正则索性直起身子下了床,他无比庆幸月色的昏暗,令他和段蕴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情,然后他便可以假装若无其事,波澜不惊地道一句,“微臣不敢再扰圣驾,这便告退。”
段蕴那边没出声,既没让他走也没让他留。
附近的烛台并未点亮,屋子里仅存的微弱光源还是他之前在墙边角落里翻奏折时所点燃的,本就距离遥远,此刻那灯油也快燃尽,就更只是微萤之光了。
安正则就借着这点近乎不存在的光亮往龙床的方向又望了一望,依稀只能看到床榻上被子隆起的形状,连段蕴的人形都辨不清。
他不由心下戚戚,想到两刻之前两人还在床边默契有加地说着卫玠乐广,怎料到不过短短这么一会功夫,竟连共处一室也觉得困难了。
也罢,这一切还不都是自己惹起来的?
安正则面色复杂地走了出去,轻声替段蕴关上殿门,自己则去偏殿睡了一夜。
自然,一夜无眠。
。*。*。
内殿里,段蕴一直睁着眼睛等着远处御膳房里养着的公鸡打鸣。
哪知今日那群公鸡似乎是齐齐犯了懒一样,她等呀等,就是听不到平日里最烦听到的“喔喔”声。
陛下心里有些气不过,心想这一入冬白昼是越来越短了,平日公鸡打鸣俱是在天亮之前,眼下鸡鸣还未起,再等到那太阳完全升起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她心急,又分外焦躁,她就想早些天亮开始新的一天,却又感觉昨天的那些事就像这总也到不了尽头的黑夜一般,想甩也甩不掉。
段蕴知道自己喜欢安正则,一直都是知道的。
从黄口之年初遇起,她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定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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