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生着闷气,一阵环佩叮当,是沈芳年前来拜别。
袁夫人坐在了沈泰身边,沈慈站在了哥哥身侧,共同受了沈芳年的大礼。
“芳年年幼失怙,幸得二叔、二婶不弃,待若亲女,悉心照拂,才能长成至今,请叔婶受芳年拜谢。”
沈泰清了清嗓子,准备像寻常人家中的长辈一样为出嫁前的女儿送出最后的教导和训诫,“今后作他家妇,要时刻勤谨恭敬,侍奉姑舅……”
说到这,沈泰发现了不对,话音戛然而止。沈慈和袁氏都面露尴尬,沈芳年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是有个公公,哪里有婆婆呢?
“芳年,不许笑!”沈慈教训她。
沈泰打算继续,“咳咳……那个……我说到哪了?”
想了又想,沈泰打算破罐破摔!凭什么他嫁侄女还得劝她孝顺谢崇礼啊?
“芳年,你给我记着了,到了谢家也别太委屈自己,该硬气的时候别忍气吞声,你懂我的意思吧?”沈泰没说出来的是,最好拿出你在家里对我的劲头,趁早将那老匹夫气死才好!
沈芳年抿唇忍笑,虽然也不会这么做,但是为了让二叔顺气儿,只能答道:“芳年受教了。”
“芳年,别听你二叔胡说!”沈慈也忍着笑意,也要劝一句。
袁夫人补充道:“就是,你二叔是高兴坏了,胡言乱语起来。今后你们夫妇一心,过好日子便好,快去罢。”
她再次拜过亲人,也是红了眼眶,终于戴上喜帕,在秋瑶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五感中最重要的视觉被一片火红侵占,她觉得自己一直都在云里雾里一般,头脑也不甚清醒,对摘下喜帕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
她只记得进谢宅门的时候,谢昉亲自为她弯腰摆下了一个马鞍,她恰巧能在喜帕下方的缝隙中俯视他的笑脸,自己也笑了。
沈府一片清净,谢家却是人满为患,想想也不奇怪,谢崇礼家的喜事,那些同党的臣子焉有不来恭维贺喜之礼呢。吵吵嚷嚷的人中,总会有些细微的刺耳议论声,可她真个人已经是晕乎乎的了,那里还有心情管那些闲言碎语。
拜过堂后,她被扶进了装饰一新的新房。霎时从喧闹的外面来到这一片寂静的地方,喜帕下的沈芳年又一些不适应。她不能视物,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和远处传来的笑声,安静等待她的夫君为她掀开盖头。
维持着极端正的姿态坐了一会儿,她便已经觉得腰有些酸了,一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了,肚子也饿。
又暗自忍了一会儿,外面频频传来的举杯换盏、大快朵颐之声加剧了她的难受,正在此时,她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是他来了吗?她的心一时提了起来,却听见有两对脚步声传来。
“夫人,公子让奴婢为您捎话,公子说客人都难缠,恐怕要闹到半夜了,让您不必拘泥于礼数,饿了就先吃些,累了可自行梳洗就寝。”
她听了这话,才终于自己将喜帕一掀,看见是秋瑶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挽着袖口,围裙上有些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在前面忙活着时被无辜抓来传话的。
“知道了,多谢你,先下去吧。”她平静的让婢女退下。
秋瑶怕她伤心难过,还劝道:“小姐,您是没看见,外面着实有许多人,各个都要谢大人……公子去敬酒,恐怕一时半会他真出不来。”
“我知道了啊,我还真有些饿了,先吃点东西吧。”她笑眯眯的起身,先是伸了个懒腰,又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歇着吧。”
“您真不用我陪吗?”秋瑶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一面担忧自家小姐新婚之夜要独守空房,一面安慰自己道,小姐和谢大人都不是拘泥于俗礼的人,兴许他们都不在乎,自己跟着着急个什么劲儿呢?
这样想着,秋瑶便先告退,只留沈芳年一个人,再次关上了门。
她愣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肩膀上放的步摇跟着作响。谢昉能叫个人来知会她自行休息,她还是很欣慰的,总比叫她坐在哪里不得看也不得吃的等好。他们阉党羽翼遍布京城,就算今日来了一半那夜是很多人了,一个一个去敬酒,莫说半夜了,恐怕到明日清晨也敬不完的吧?
虽然能理解谢昉的安排很合理而且还很为她照相,可是……
她张大嘴吞下了一块小点心,委屈的想着,她还是不想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啊!
她一边吃,一边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今后的每一个夜晚她都要像现在这样企盼谢昉归来,一整晚都盼不到?她会变成一块望夫石吗?
就在她想着想着即将将自己气个好歹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她心心念念今每夜都要“望”的夫婿闯了进来,飞速的将门又关好,拉上了门栓。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腾”地起身,扔掉了手中的小点心,也来不及照一照自己的妆是否还安在,惊讶的问道。
谢昉一面就着不久前秋瑶端来的水洗手,一面不经意道:“佯装不胜酒力,一路让人扶回来的。”
“那你还让人传话给我?”她有些怒了,这不是拿她耍着玩吗?
谢昉擦干净了手便缓缓的向她靠近,边道:“谁知道装醉那些人会不会放过我,还是先给你一个准备的好。”
“可是,可是我已经摘了喜帕了!”她现在知道他们本能完成婚礼仪式的最后一些细枝末节,却被他一通传话毁了,着实懊恼起来。
“有什么关系么?”谢昉看着眼眶红红的妻子,只得去捡那被仍在榻上的喜帕,哄道:“好,好,重新戴好,我再掀开,不就成了吗?”
简单粗暴的重新完成了这一项,他开始摸索着拆掉她的凤冠和头上各种零碎。她明显能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不禁问道:“你喝了多少?是不是真的醉了?”
谢昉虽然对那些首饰搞不定,弄得有些着急,但就势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没有醉到不能圆房。”
她脸颊一热,准备把这将她头发扯痛的坏人推开,他却不放,过了几回招,彼此难舍难分起来。
却有秋瑶这般及时的敲门,“公子,小姐,既然还醒着,还是应该将合亟酒喝了才是。”
她直视他的眼睛,明明白白看到的都是拒绝,她于是道:“说得对,拿进来!”一面走过去帮秋瑶开门。
合亟酒不过小小两杯,饮过之后便可今生长久。他们分别举杯,沈芳年还在缓缓举杯,谢昉扬起头便一饮而尽。
她举着满满一杯,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喝还是不该喝。“你都喝完啦?我还没喝了!”
“奴婢……再替您斟满吧。”秋瑶犹豫着上前,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沈芳年见他举着酒杯眼神发愣,皱着眉拽着他的胳膊道:“你给我认真一点!”
谢昉无奈,再饮一杯,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完成了她心目中的最后一项仪式。
完成了这最后一项程序,秋瑶再没理由留在这里,默默的收拾完杯盏,关门离去。
沈芳年只饮了一杯,便已经觉得脸颊开始烧热。她此时斜坐在榻上,看着谢昉一步一步,险些撞到了桌角,艰难的走到了门前,明知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依然倔强的拉上了门栓。
☆、洞房
谢昉去锁门,可醉眼看去,也要弄好一会儿才将门锁的牢靠,一个转身,却被沈芳年撞个满怀。
“你在做什么?”谢昉扶着她的肩膀,含糊不清的问道。
沈芳年扶着他小心迈步,“我怕你醉倒了。”
谢昉闻言一笑,坚决道:“我没醉。”
“可是我要醉了。”她好不容易扶他坐下,才用自己的手背冰一冰炽热的脸颊,“还记得我们上一次饮酒的时候吗?”
那还是在沙漠里的时候,过了今日不知能不能活到明日,他们一醉方休,倒也快活得很。
“记得,那时候你就是个一杯倒。”谢昉眯起眼睛,趁她转身不曾防备,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她一个重心不稳,便只能坐到他的腿上。
她的脸颊本来已经很热了,不可能再热了,现在是浑身都发热。她清楚的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如果说元夕夜的那次只是演习,今夜可是要真刀实枪了……想想自己那天“亲手”经历的……即将要再用自己的身体再次体验……她不禁紧张的咽了口水。
谢昉终于搞定了复杂的头饰,将其一个个卸下后整齐的摆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低沉着声音问道:“怕了?”
“怕你?我才不怕。”她为了表达自己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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