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妃传》第610章


手共婵娟。”玲珑装得天真烂漫。
沈濯终于觉出了不正常,停住了脚,偏头看她:“嗯?”
不是千里,是携手?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篡改……
不对!
迎着沈濯逐渐清明起来的目光,玲珑立即投降,小声说了实情:“三殿下这会儿就在侧门等着呢……”
“他这个时候来我家做什么!?”沈濯的精神立即便紧张起来,整个人都绷成了个十字。
玲珑嘟了嘟嘴:“奴婢也不知道。听说,孙子陪着来的,说是在王府里坐立不安好几天了,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偷眼看看沈濯,低声咕哝:“这成亲前害怕的奴婢听说的多了,可是害怕成您和三殿下这样儿的,奴婢可真是头回知道……”
婚前恐惧症?
沈濯轻轻地握紧了拳头:“我并不是因为这个……”
她是因为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
如何相爱,如何相处,如何教养孩子,如何赡养老人……甚至,丈夫喜悦如何分享,丈夫恼火如何劝慰,丈夫苦闷如何开解,丈夫万丈光芒时该站在何方……
她……她的确,害怕。
沈濯轻轻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陡然一转身,低声迅疾吩咐:“夜深了,令各院闭门!没有差事的都回去睡觉!”
玲珑抿嘴一笑,脆脆地答应一声,转身命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跟我来。”
转眼间,原地边只剩了沈濯一个人。
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就问问秦煐。他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多少女人献媚于皇帝的样子,他应该,很懂吧?
沈濯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高兴,冲向侧门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夜色渐浓,白日里的暑气都褪散了下去,微风习习,凉爽宜人。
沈府门上的小厮哪会真认不出自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何况还有孙子这个曾经混遍整个沈府的侍卫跟着?
但搬了给三殿下坐着歇脚的新制躺椅,他却只是躺了半刻钟不到,就爬了起来。然后无论如何都坐不下了,沿着两府长长的夹道,走过来,踱过去。
晃来晃去,看得门上的小厮和被喝令就在门口等候的孙子,两个人四只眼都瞪得酸了。
“殿下这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是复杂。”
“复……杂……那是啥?”
“闭嘴。”
“孙首领,大小姐还没说真的让您当首领呢!您就不怕小人我,回头就去撺掇国槐阿哥去争这个位置?”
“呃!复杂的意思就是,殿下也很忐忑,想见又怕被骂。而且,见了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儿说不得是在打腹稿。不让我靠近,兴许还在小声儿地演习也说不准呢!”
“……孙首领,跟着太子爷不好么?您干嘛非要争这个大小姐侍卫首领的职位呢?”
“得罪了太子爷,那可是会去扫大街缝肚兜的!得罪了太子妃,大不了也就是顿打呗……”
“您想得可真美!得罪咱们大小姐的,如今坟上的草都三尺高了!”
“……小哥儿,你看我今儿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你看我这上上下下的哪个合适,您拿走。您只要别再吓唬我了,怎么着都行!”
“你们俩这干嘛呢?”
沈濯好奇地看着孙子对着家里门上的小厮打躬作揖。
“太子妃!小的见过太子妃!小的给太子妃行礼,太子妃万安!”孙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膝盖就有些发软,险些要跪。
“去去去!还不是呢!”沈濯白了他一眼,歪了歪头:“你一个人来的?”
“净之!”听见孙子一口气不停地称呼,秦煐提气急纵,展眼间便站在了沈濯面前。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高烛海棠,月色红妆。
一身海棠红纱衫罩着纯白襦裙,一向干净的脸上也画了海棠花子、点了海棠红唇的沈濯忽然低下了头,双鬟上纯白的发带随着夜风轻轻飘拂。
就像是在秦煐的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
“你来干嘛?”沈濯撅起了嘴,头一回,说话时声音都含在了嘴里。
“呃,嗯,天气好,我来,来晒晒月亮……”秦煐支支吾吾。
孙子和门上小厮已经自动自觉地消失了。
沈濯抬起了头,憋不住笑的样子:“你再说一遍来干嘛?”
“晒月亮。”秦煐看着她的娇艳笑靥,有一瞬间的空白,口、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呸!几时也学得这样油嘴滑舌!”杏眼桃腮的沈濯娇嗔满面,益发美丽动人。
看着她转身便往里走,秦煐心下有些发急,伸手拽住了她的纱衫袖子:“净之!你先别走!”
沈濯被扯住,心下反倒踏实下来,回眸一笑,也不吭声,拖着他继续往前。
秦煐想要发力硬拖住她,却又担心拽坏了她的衣裳,胳膊伸得长长的,急得脸上汗都下来了:“净之,我就说几句话!一炷香就走!净之!”
忽然一股力量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背推了一把。
秦煐下意识一迈步,便已经进了沈府门槛。
“哐当”。
沈府的侧门若无其事地关上了。
“闭门,熄灯,平安~~~”门上小厮例行公事的声音悠悠响起。
天下太平 第九零六章 赏月(下)
沈濯就那样用袖子拽着秦煐往前走。
秦煐明白了过来,耳根悄悄地热了。
他应该放手的,可是,舍不得。
“那边是我祖母的院子。你记得吧?”沈濯也似是没注意到一般,用另一只手往一边指了指。
秦煐嗯了一声。
虽然只来过一趟,但他对地形这种事的记忆力,一向都很好。
“桐香苑里原先全种的梧桐树。但是那东西只占了个引凤的好意头而已,花一谢,特别难打扫。而且颜色暗气沉沉的。我那时刚回京就不喜欢。祖母疼我,就把桐树往外移栽了许多,前院里都改种了花,四季都有。我每次去,都能瞧见红红白白的,特别好看。”
沈濯轻声说着,嘴角往上翘着。
“这里的三个院子都锁了的。这个是棠华院,那个是花锦院,往那边拐弯,再走一段儿就是春深斋。都是原先沈信诲一家的住处。我当年给二婶面子,唯有棠华院没有亲手砸过。不过,沈信诲当年斗不过我们的时候,就会去砸一砸棠华院出气。”
沈濯的声音里都是回忆,不自觉地将袖子抽了回来,习惯性地叉手,慢慢地散步。
秦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瞬间地空了的手,捻了捻手指,觉得有些怪异。
“往前一直走就是如如院了,这边是花园。因为我弟弟喜欢花树,家里便搜集了许多,大多栽种在这里。所以花园子是我弟弟最喜欢来的地方。祖母在花园里放的人最多。可惜,那天还是被人一一调开了。”
走到一大片菊花丛时,沈濯站住,指着道:“发现了么?一般人家园子里的池塘假山,我们家没有。那之前,这里就是。如今,平了。”
沈承之死的细节,秦煐自然早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听着沈濯竭力平静地叙说,秦煐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转脸看着她,片刻,一言不发地伸过袖子去,拿了她微微发凉的手,用力握住。
沈濯的胳膊轻轻一抖,低下了头。
但没有挣脱。
两个人在那丛菊花前静静地站着。
“沈溪临死,提到了吕妈妈和焦妈妈。我一直觉得,她当年不过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算再怎么嫉妒,再怎么狠毒,也不该有那个心机手段,能把这件看似粗糙的事情完完满满地做成。所以我又仔细查了下去,前阵子才知道,吕妈妈和焦妈妈都是皇后娘娘的人,直线调遣她们的,是甲申。”
沈濯淡淡地低声说道。
“此事怎么没告诉我?”秦煐眼中杀气闪过。
沈濯呼了口气出去,动一动嘴角,转过身,手掌微动,把纤细的手指塞进了秦煐的手指缝里,变成十指相扣。
已经磨出老茧的手心里传来细腻触感。
秦煐的脸上腾地红了起来。两只手都越发抓得紧了。区别在于,一只手抓着沈濯的柔荑,另一只手,则抓着自己的衣襟。
“知道是谁就不急。君子报仇么。陛下让庄焉去查甲申了。我也想看看,庄焉能查出什么来。”沈濯垂下了眼帘,手腕轻摔。秦煐的手指本来就硬,此刻用力太大,她的手指有些疼。
秦煐忙放松了手指,又有些心疼,捞了沈濯的手在眼前细看有没有被自己捏红了,另一只手也凑上来,掰着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月光下左看右看,还忍不住吹了吹。
沈濯看着他的傻样子,忍俊不禁,嗔了他一眼,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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