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妃传》第599章


沈濯皱了皱眉,这种谩骂,有什么意义么?
“大兄,母后灵前,你便把全天下的罪恶都加诸到我的头上,也是没有意义的。让你进宫为她老人家诵经,是母后临终亲口吩咐,耿姑姑就在旁边,可以作证。”
“是,奴婢作证,绝无半字虚言。”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你竟然让宫里的奴婢为你作证!简直笑话!”
“……天赐太子,奴婢虽是宫里的奴婢,却也是跟您一起长大的。您小时候,也是要称呼奴婢耿家姐姐的!奴婢是太后娘娘的奴婢,伺候太后娘娘一辈子,奴婢难道会为了一条性命,去污蔑已经仙逝的太后娘娘吗?!”
嗯,耿姑姑快气炸了。
“你既然服侍母后一辈子,如何母后崩逝,你不曾随去生殉?!”
“你!!!好,好好好!太后娘娘果然英明。陛下,奴婢奉太后娘娘遗旨,赏贡酒一壶,予大慈恩寺湛心大师,奖其诵经有功。如今酒已送到,奴婢告退。”
耿姑姑爆炸了……
“耿姑姑,母后那日告诉朕,日后让沈净之给你和林嬷嬷养老。林嬷嬷跟您作伴了大半辈子,您可别撇下她一个人……”
嗯,这句话必要说一声,不然只怕耿姑姑会被气得真的去追随太后娘娘……
“谢陛下……奴婢,奴婢是替先敬贤太后寒心……奴婢,奴婢看不得这个不忠不孝之人了,奴婢告退!”
耿姑姑痛哭着被小内侍扶了出去。
“大兄,即便是你对她们好,她们也对你好,朕也不会杀她们的。她们今日还是母后的人,过些日子母后安陵,她们就是我儿媳妇的人了。我那儿媳妇,是母亲亲手给小三郎挑的。她可不是寻常人,朕放心得很。”
“呵呵!你是想告诉我,你的天下大局已定吧?我可告诉你,小二郎还没死呢!”
“……你就那么希望朕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我已经把你曾经杀过他一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过他了。哈哈哈哈哈!从此以后,你若是杀他,便是为父不慈,你若是不杀他,就会寝食难安!哈哈哈哈!”
“小二郎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有贤妻爱女,日子过得平静安宁。他来给太后守灵的那一日,已经给朕上了奏章,交还一切封赏,只愿与妻子平凡一生。还特意向朕要了两名侍卫去就近保护。大兄,你没想到吧?”
“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孩子啊!”
沈濯皱眉。
他越这么说,建明帝的疑心病就越重,就越发不会放过二皇子。
若是逼紧了,二皇子铤而走险,只怕又是一出父子相残的戏码,那样一来,可就真要了建明帝的老命了……
“我知道。我该死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也的确,该死了。等我死了,我去下头问问周家两位表哥,之前的事,究竟真相如何。”
一个青玉盏摇摇晃晃地端到了眼前。
眼前负手而立的建明帝变成了宫墙、檐角,接着是彩霞满天。
“唔,酒不错。我倒是很久都没尝过这样的好滋味了。”
一只手执了玉壶,颤抖着又倒了一盏。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太后的棺椁、一片白色的幔帐、高高的殿阁……
青玉盏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瓣。
眼前的手颤抖得根本止不住,接着是一滴两滴的血,落在虎口上,落在地上,落在麻编的僧鞋上。
天旋地转,最后一片漆黑。
“绿春,抬下去吧。”过了良久,建明帝的声音黯然响起。
“陛下,那块玉玦……”
“那是母亲的。朕还记得,本来是一个玉环。大兄幼时,很喜欢那个玉环,拿着玩,摔破了。母亲命人磨成了玉玦。大概是赏了一匣子东西给沈净之,谁知却被大兄认了出来。罢了,既然要葬到舒家老宅去,那这个玉玦,就权当是他的陪葬了。”
建明帝一声长叹。
当啷,玉碎的声音。
“陛,陛下,那玉玦,摔……”
“这是母后不肯原谅大兄呐……”
天下太平 第八九一章 旧疾新药
沈濯这一觉睡得大汗淋漓,醒来时,头重鼻塞,小风寒。
昭阳殿听说她病倒了,立即赏赐了许多东西出来,送东西的是耿姑姑,带着鱼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阿淇。
“娘娘听说您病倒了,掉着眼泪说您孝顺。”
耿姑姑一边抬头看着沈家的丫头媳妇把鱼妃赏赐的药材补品罗列过来,一边老了十岁一般地唠叨:
“陛下也病倒了,鱼妃娘娘衣不解带地在床前侍疾。先太后灵前的事情都委了太子殿下和二公主。如今宫里也忙,我真担心鱼妃娘娘撑不住……”
沈濯弯了弯嘴角,鼻子堵着,边说边咳:“不是还有梅妃娘娘和绿春?绿总管可是个人物。我前儿在宫里见着了他那个大徒弟,人长得不怎么样,老相得很,说话办事却硬朗得很。徒弟都这样出色,何况是绿总管?跟娘娘说,撑不住别硬撑。宫里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阿淇眼睛一亮,满面笑容地看着沈濯。
“哦对了。说到这个,不知皇后娘娘病得如何了?安福大公主亲自侍疾,却也没能让皇后娘娘在太后灵前磕个头,可见病得沉重。”沈濯探问。
耿姑姑看了阿淇一眼,转头看着外头的摆在桌子上的礼物,忽地伸手一指:“那两样不能摆在一处,相克的东西,可混不得。会吃坏的。阿孟怎么回事?连这些都没教你们?我得找她算账去!”说着,站起来急急走了过去。
阿淇开心地走近两步,站到沈濯身侧,轻声道:“清减了许多,但是身康体健没有生病,甚至听到太后娘娘的死讯,还有心情冷笑了几声。安福大公主住进去后,两母女根本谁都不怎么搭理谁,各过各的日子。
“一个住正殿,一个住偏殿。甲申带着几个小宫女伺候皇后娘娘,清宁宫大宫女阿阕带着另外几个小宫女伺候安福大公主。听说,一两天,母女两个一个字都不说的时候,也有。”
甲申……
“阿阕是哪个?我好像没听说过她。”沈濯鼻子塞得难受,只觉得头晕。
阿淇眨了眨眼:“蔡氏入宫前,阿阕原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大宫女。不过听说,她因在蔡氏之事上劝阻过皇后娘娘,所以被皇后娘娘发落去了后殿管理杂役。但她是原先清宁殿的小宫女升上来的,好歹算是熟悉安福大公主。所以皇后娘娘派了她去服侍。”
大宫女?有没有那么没名气的中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啊?
沈濯实在是难受,想不下去了,摆摆手,道:“算了。回头再说吧。你先回去,跟鱼娘娘说,请她放心,我没事。”
阿淇关切地看着她,微微欠身:“是。奴婢记下了。大小姐还是好生保养着。这阵子事情太多了,大小姐也是累着了。”
耿姑姑和阿淇盘桓到半下午才回去。
玲珑探头探脑地看了外头半天,才缩回来,嘟囔:“倒扰得小姐劳了半日神……”
沈濯翻个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口中还在喃喃:“我得赶快好,我还有很多事没想明白……”
可是她这一场病如山倒一般,竟拖了半个多月还没好。
到了最后,沈信言慌了神,打躬作揖请了梅署令亲自来看。家中从上到下,却又被梅署令一顿臭损:“沈家真是令人敬仰啊。家中四世同堂,竟然还需要一个小小的小姑娘耗尽神思。便是先太后娘娘崩逝之前,这心脉损伤,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比法?
沈濯从帐子里有气无力地探出头来,毫无淑女形象地翻着白眼:“行了梅爷爷,我知道了,我休息还不行?我保证,天家除服之前,我就躺在床上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别再数落我爹娘了啊!”
梅署令轻蔑地看着她,一耸肩:“哼!我信了你的邪!您跟先太后娘娘一个脾性,甚至比她老人家的脾气还硬。当年先太后娘娘就是碰上了一个更硬气的您,才好生保养了半年。如今沈家又没人管得了您,您自己个儿说的保养,哼哼,哼哼!”
沈家一家子哑口无言。
沈信言气哼哼地瞥了沈濯一眼,咬了半天牙,转头问玲珑:“刚才你说什么?”
“呃,嗯,翼王殿下派了一个叫小宁子的,来看望大小姐……”玲珑怯生生地,看了沈信言一眼,又偷偷地去看沈濯,待瞧见一张口歪眼斜的脸,忙深深地低下了头去。
梅署令的眉梢轻轻一跳,嘴角微微翘起,又忙重新撇了下去,再哼了一声,道:“药,我开在这里。三天后我再来看。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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