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公主摄政》第89章

海晏听着韩熠高兴的声音，就想起了明熙，人很容易被生活左右，小孩子更是。韩熠因特殊身份，很早就懂事听话，一点也不让秋漪操心，有了正式身份后，才初露孩童的脾气。明熙身份尊贵，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了皇帝之后，倒也渐渐成熟起来。
不知怎的，最近海晏与明熙相处，总感觉奇怪。明熙依然撒娇耍浑，但懂事许多，有时海晏竟看不出明熙的真实面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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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昏暗，黑云越压越低，秋漪来到外屋吩咐侍女关好门窗，别让韩老夫人受寒。却看见海晏独立长廊，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既然来了，怎么没进屋？”秋漪走上去说道。
海晏回神，一脸担忧的模样：“似乎又到了多事之秋。”海晏对于长安的大雨，总是感到莫名恐慌。这次韩江仍没在她身边，而韩老夫人病重，战况又胶着不下，一切的事情都让她感到担忧，她的心情就像这暴雨前压抑的天气。
“公主，今天祖母精神不错，还陪熠儿说了很多话，你也快去跟她说说话吧。”说着，秋漪拉着海晏的手朝里屋走去。
熠儿见到海晏，很是高兴地坐起来，韩老夫人也笑着点头，似乎心情不错。韩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让秋漪和熠儿先出去，她有话要单独跟海晏说。
海晏看着屋里只剩自己和韩老夫人了，心里莫名紧张。在韩老夫人的示意下，她在床边安放的凳子上坐下。
“公主啊，我知道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能否等到韩江回来。”
“祖母，你千万不要这样说。”
韩老夫人笑着摇头：“谁还没有一死？我活这么大岁数，早就看开了。如果我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韩江啊。”
“祖母，让你担心了。”海晏握着韩老夫人的手，一脸愧疚地说道。
“别看你们现在权倾朝野，但盛极而衰是历史必然，我很是担心今后你们的处境，”说着韩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公主，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海晏没想到韩老夫人会这么问自己，说到今后的打算，她自己也没想过，不由怅然道：“祖母，身为女子我不过是想嫁人生子，但是如果我不在皇家，这些平凡的愿望或许会实现，可惜的是到了如今地步，我就算想退也不容易了。”
“想从高位退下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韩老夫人叹道，尔后，韩老夫人郑重道，“公主，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都是肺腑之言。”
“祖母你说。”
“公主，陛下终有长大的一天，没有哪个帝王愿意权力旁落，你和韩江要早为自己打算。”
海晏点点头：“我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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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何院正的精心医治，但韩老夫人的病情还是恶化了。
韩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枯黄，就连喝药，都要人扶着，一口一口地喂。看着韩老夫人这个样子，一直心有隔阂的秋漪总忍不住潸然泪下，海晏虽然很少流泪，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海晏给韩江送信，时常说到韩老夫人的病情，但是战事未完，韩江难以脱身回来。
韩江之前的作战计划，并没有成功，似乎有人把机密泄露给大皇子，大皇子一方早有准备，反打韩江一个措手不及。战事一直拖延，大皇子已经整顿完益州内的全部势力，还向周边州县扩展，时间一长，必定人心不稳，让大周再次陷入战争的漩涡。
韩江知道时间紧迫，再次进行战略部署，不过这次他更加小心谨慎。为了战事，韩江无法脱身，失去了见韩老夫人最后一面的机会。
韩老夫人病情严重，随时都会咽气，海晏和秋漪一直留在韩府，照顾韩老夫人。但是今天午后，韩老夫人突然清醒过来，叫海晏和秋漪过来说话，还说要见韩江。海晏见韩老夫人脸色泛红，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心里刚有些高兴，但何院正却说这是回光返照，海晏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想起高国公去世时，那个晚上高国公也十分清醒，完全不像一个重病之人，当时海晏不知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韩老夫人今天对秋漪格外好，拉着她的手，说道：“秋漪你是个好女人，以前我错怪你了，以后要好好照顾熠儿，他是我韩家的嫡长子啊。”
秋漪连连说好，又听韩老夫人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之后，韩老夫人抬手招海晏来她身边。海晏赶紧上前，反握住韩老夫人骨瘦如柴的手，喊了声：“祖母。”
“公主，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看到你和韩江的孩子啊，”海晏心里一滞，韩老夫人的话刚好戳到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韩老夫人继续说，“不过，我……我很高兴有公主做我孙媳，就算你无所出，我也只承认公主一人，韩江如果嫌弃你，我会替你教训他。”
“祖母……”海晏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她从没想过一向注重子嗣的韩老夫人竟然还为她说话，这让海晏如何不感动。
韩老夫人又说了一些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海晏离韩老夫人最近，她能闻到韩老夫人呼出的气息里带有浓重的味道，像是死亡的气息。海晏和秋漪赶紧给韩老夫人递水，轻抚后背，韩老夫人终于不再咳嗽了，但累得直喘气。韩老夫人觉得很累，开始躺下来休息，但是这一躺下，韩老夫人再也没睁眼。
……
秋雨淅淅沥沥，海晏和秋漪等人身着丧服，给韩老夫人送葬。
葬礼完后，戚妈也告老还乡，海晏瞬间觉得这偌大的韩府，变得无比空旷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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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接收到韩老夫人病逝的消息时，他已经开始沿江北上，深入益州腹地，战役悄然打响。
等到秋天万物凋枯，北风呼啸而来时，韩江终于打败了大皇子。
大皇子带着一万轻骑，往南方逃窜，最后却死在兵变当中。大皇子一死，益州势力土崩瓦解，韩江开始一一收服这些势力。至于大皇子的遗体，韩江已经派人送回长安，连带着去长安的还有大皇子的家眷。
大帐里，士兵把大皇子的第一谋士孟科押到韩江面前。
孟科坚决不跪，傲气地对韩江说道：“今日被将军所俘，孟科输的心甘情愿。”
韩江挥手示意士兵退开，问孟科：“你才华出众，为什么不为朝廷效力，反而来辅助大皇子？”
“孟科不过是听命行事，劝将军还是小心为妙。”孟科说完，在韩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毒发生亡。
袁希辉探了探孟科的鼻息，确定孟科已经死了，他非常懊恼，同时又为韩江担心：“将军，这孟科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
韩江摇头，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直让他心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和好如初
大皇子的遗体送到长安时，已经入冬了。海晏让人把棺木送到骊山，让周帝处置。
“开棺。”周帝说道。
棺盖徐徐打开，一种刺鼻的味道传到周帝面前，周帝往棺内望去，尸体因为长途跋涉，已经开始腐烂。不过韩江还算保留了大皇子应有的脸面，命人擦拭干净大皇子身上的血污，然后给大皇子换上皇子朝服。
“你是孤的好儿子，替孤削弱了一个大敌，”周帝看了许久，叹息道，“盖棺吧。”然后挥手让士兵把棺木抬下去。
这次战争双方皆损失惨重，耗资也非常巨大，不过周帝不在乎，帝王之术就是这样，他需要权衡各方力量，不管是谁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但是看到大皇子的遗体，周帝还是顾念到了一丝亲情，并没有把大皇子及其家属赶尽杀绝，而是贬为平民。因为大皇子已经死了，周帝让人把他埋在了长安城一个无名角落，而他的家属也被流放到了西北边疆。
周帝站在高高的骊山宫殿，俯瞰下方群山，空中的冷气让他连连咳嗽，肺部刺痛难耐。作为一个皇帝，周帝或许不太合格，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为自己的儿子殚精竭虑。
对于明熙，周帝是非常满意的，虽然如今明熙年龄尚小，但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模样。周帝想趁着自己还健在，一鼓作气为明熙铺好所有的路，这样他走也走得安心。
下一步，周帝的目标是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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