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胭脂》第87章


柳新丰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次他的叫声可不再只是被轻轻刺了一下的疼痛了,而是充满了震惊充满了羞愤更充满了恐惧。
而且在惨叫过来。他整个人便如虾米一样拱了起来,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知秀和西门延昭都停下了动作,眼看着他像乌龟一样翻过身去,胯下一片鲜血淋漓。
“荷!”
知秀倒抽一口冷气,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西门延昭也吓呆了。直愣愣地看着柳新丰的胯下,然后又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他手中的匕首,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浓稠的鲜血。
屋内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你……你杀了他……”知秀颤抖着声音。
“胡说!”
西门延昭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头脑仿佛也一下子清醒起来,他扑到柳新丰跟前,用手去摸他的鼻息。
柳新丰当然没有死,他不仅还有呼吸,眼皮还在颤动。只是一张脸白得像死人一般,而且浑身都在冒汗,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知秀和西门延昭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胯下。
那里一片血迹模糊。
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一片,难道是伤了……
西门延昭不敢再想下去,手发抖着将那匕首给甩了出去,仿佛那上面沾满了瘟疫的病毒。
“不是我。不是我……”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眼神不停地游移着,却不敢往柳新丰那里再看一眼。
知秀这会儿也是大脑空白,但握着匕首的不是她,她的冲击感远远没有西门延昭那样强烈,而且她也没有喝酒,所以倒是清醒得比他更快。
“别愣着!别愣着!”她小心地爬了起来,抓着自己的裙摆,努力地集中思路。
西门延昭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视线之内却没有焦距。
“叫大夫,救人……叫大夫,救人……”
知秀抓住了脑子里的这几个关键词,将它说出来后,自己也仿佛从这几个字中获得了力量。
“大哥,先救人!”她用力地朝西门延昭喊。
“救人?对,先救人!”西门延昭也立刻反应过来,一下子翻身跳起。
不管怎么说,不能把柳新丰扔在这里,早一刻治疗,就能减轻一分伤势,后续的责任追究也能更轻松一些。
“我去叫大夫!”
知秀伸手就去柳新丰身上扯下钥匙,作势要去开门喊人。
“不许去!”
西门延昭猛地叫住她:“在这里叫大夫,只会让事情传扬出去,先送回府里去。”
他这时候思维变得无比敏捷,跑到屏风后面拿了一条被子,因为是秋天的被子,还不算厚,将柳新丰裹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又把地上的血迹胡乱擦拭掉。
知秀也觉得他说得有理,柳新丰受了伤,伤的又是那种地方,总不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救治。
“去楼下叫一辆马车。”西门延昭吩咐。
知秀点头,匆忙地拿钥匙开了门,出去找了个跑堂的伙计叫车,这长街上酒楼多,马车生意也好,很容易就叫到。
西门延昭扛着柳新丰出了雅间,知秀也架着昏迷的小竹,艰难地下了楼。
酒楼之中虽然有人觉得他们异常,多看了两眼,但他们根本不与那些人对视,出了酒楼便直接钻入了马车之中。
车夫一声吆喝,甩动鞭子,马车便快速地向安国公府方向驶去。(未完待续)
82、谁来背责任?
马车之中,小竹已经醒了,缩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兽,一双眼睛张的大大的,直直地盯着中间的柳新丰。
柳新丰身上的被子已经解开了,不过他还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脸色也依旧苍白如纸,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知秀和西门延昭都不敢去看他流血的那个地方。
西门延昭的酒已经全都吓醒了,他手边放着那把伤了柳新丰的匕首,在酒楼雅间里,他本来把它扔掉的,但在离开的时候又及时捡了回来。
匕首上沾满了鲜血,那种暗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哥……”
知秀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西门延昭转过脸来。
知秀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好像伤得很重,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伤得不好,柳家会不会报复咱们家?”
西门延昭嘴唇有些发青,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点发青,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柳新丰的伤处十分敏感,万一真的伤了什么不该伤的东西,不用说柳新丰必定仇恨,柳奔也一定不会原谅西门家。毕竟,柳新丰是柳奔唯一的儿子,柳家传宗接代就指望着他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当时匕首是握在他的手里的,那么伤了柳新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他是不是就得为柳新丰的伤负责了?如果柳新丰真的伤得不好,柳家是不是要报复他?
虽然柳奔是他的亲娘舅,但是对于这位舅舅,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感觉。更多的还是敬畏。而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个舅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知道是他伤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么所谓的舅甥关系。绝对挡不住他仇恨和报复的火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八岁的时候,曾经到柳家做客。那次柳新丰带他去军营里。跟同龄的几个孩子一起玩耍,半大小子最是没有分寸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子不慎将柳新丰推倒,致使他撞破了头。
其实只不过是擦破点油皮而已,并不碍事。
但是柳奔却为此狠狠地责罚了那个男孩子。那男孩子的父亲也是柳奔的一位朋友,但竟也求不得情,眼睁睁看着柳奔把自己的儿子打得皮开肉绽。只剩一口气。
这件事情虽然并不复杂,却在西门延昭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那男孩子身上的鲜血淋漓,那种血腥味的冲击,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只是擦破头皮。就让柳新丰做出如此狠辣的报复,而这一次,柳新丰所受的伤若是不好,说不定要断送他下半生的幸福。
断子绝孙的仇恨,会让柳奔做出什么报复?是以牙还牙,还是直接杀了他?
西门延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人生还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不能因为一个柳新丰。就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西门延昭表情沉静,心思却已经开始飞快地转起来。
这件事情,必须推到别人身上。
当时在酒楼之中,小竹已经晕了,缠斗的三个人,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二妹西门绣心。那么,谁来为柳新丰的伤负责呢?
他目光闪烁,在知秀脸上扫过。
丝毫没有察觉的知秀,仍紧紧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柳新丰。
马车到了安国公府,西门延昭吩咐直接进去直到仪门外,才将柳新丰重新用被子卷好扛下车。
“你们俩,也跟着过来。”
西门延昭对知秀和小竹说道。
一行人直奔大房居住的东跨院。
因为用被子包裹着的缘故,路上遇见的下人们并不知道自家大公子扛的是什么人,西门延昭则已经打发人去通知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
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何况他还需要跟父母商量后续。
等把柳新丰扛进客房,果然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已经来了。
“怎么回事?延昭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西门柳氏一进门就急着问,而当她看见知秀也在屋子里时,不由诧异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进来的西门宗实也露出狐疑的神色。
西门延昭道:“娘,你先别问,先派人去叫大夫,一定要城里最好的大夫!”
西门柳氏吓了一跳:“叫大夫?谁生病了?”
她目光在西门延昭和知秀身上移动。
西门延昭见屋子里有不少下人,便对他们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乖乖地出去了。
他这才抓住了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的手,将他们带到床前,轻声道:“爹,娘,等会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见他这样凝重,不由也慎重起来。
西门延昭伸手,先把棉被的一角掀开,露出了柳新丰的脸。
幸亏他事先提醒过,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见到柳新丰,虽然惊讶,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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