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良霄)》第91章


高铿进来,他先歪头看看小枣,看得小枣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看他,这才笑着说:“几位长老都说你这两日会醒来,如今果然醒了。”
“多谢你救我,多谢留我养伤这么久,我……”
“你对应无意也是这般客气吗?”高铿问,走到小枣床边,大咧咧的赶走梅香,自己坐了。“我不信你对他也是左一个谢字,右一个谢字。”
小枣窘住,如果是应无意,她会哭着打他推开他吧。她真的从来也没想过感谢应无意。可是,这是不一样
的,不是吗?
高铿一笑,“我知道,你与我没那么熟,但我也知道,这不意味着应无意比我强。”
“对,”小枣慌忙点头,“不对,”她又慌忙摇头。
“噗,不管对不对,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了。”高铿倒也爽快,“现在你的一切都得归我安排,不容你假悻悻的客气。”
“我,我知道我的伤很难治。”小枣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的伤与你练的功有关。你练的也是枯禅派的武功,”高铿说,“是应无意教你的吗?”
小枣点头。
“他这是在害你!”高铿有些愤愤不平,“我母亲他们羌人族中练这个的很多,此功刚猛,第一不适合女子练习。这倒也罢了,此功还有一个大缺点 ,此功功法意境如流水,只进不退,一旦上手,必得长练不辍,一旦快速进升,到了某一点,再也练不下去时,气劲就会长积气海,渐成泊,成湖,成海……因此练此功的人必须得身体强健,能自存劲气。你的身子娇弱,根本就没有积聚如此强大气劲的容量。你又练功太狠,出事是迟早的事。”
小枣笑了一下,这和期先生说得一样,她早知道了。可这又怎样,强大的功力才是她报仇的根本,以后的事,岂能容她多想。
“小枣,你不要再回南边去了。就留在我身边吧。”高铿这样说,当然这话小枣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出自高铿之口了,“南边虽说是富饶迤逦,却不比北边的人单纯正直。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许多枯禅派的高手,能助你抵制功力的反噬。”
“那个……我其实中吃了某种药……”
“我知道,那药是养女人的,和枯禅派的武功阳刚之气正好相反,重在阴柔养身。想来是应无意给你吃的?你放心,我可以去找他,就是抢,我也把解药抢来给你。”
小枣苦笑,“这不相干,我在南边还有事未了,我得去做完它。”
“你还要杀谁?我也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了结一切在南朝的事!”
小枣看着高铿,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做。”
“南边到处是你的画像,你一露头他们就会找到你的。”高铿提醒她将要面临的危险。
小枣依然回以微笑。她才不介意那些画像呢,她可不是应无畏,有些别人以为她会在意的东西,小枣却并不在乎。但……高铿是不会明白的。小枣的心中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只是那计划说出来的话会让面前的人吓到吧。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离开南朝那个男人的原因,那个男人爱她的美,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让他看到美好的毁坏。
高铿狐疑的看着小枣的笑容,他什么也猜不到。
☆79、自讨苦吃
小枣当天就下地行走;腹间疼痛没有缓解;但只要不吐血;她就不该一直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武功好像又失去了;怎么也提不起劲,小枣扶着床。就像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婴儿;双腿一点也不听使唤。
“你这又是何苦!”梅香冷眼旁观;全无要上来帮忙的打算。
小枣一点点摸到了床头的案桌,呼呼地喘着粗气,小心的不碰翻桌上的壶盆。也许是躺得太久,浑身只觉得乏力;只是心中着急,却又无法把它化为实实在在的体力。休息一会,软绵绵的双腿再次迈开,磨蹭着扑向帐篷边的木柱,才走了几步,便觉得腿打哆嗦,一个不稳,人向前扑了过去,慌忙用用手去撑那木柱,却还差着一点。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梅香哼了一声,“你这是自讨苦吃。”一点也没过来扶一把的打算。
大帐的地上铺了硬毡,摔了倒也不算十分疼痛,小枣自己趴在地上休息一会儿,振奋起精神再一次用力撑起,。
跌倒,休息,撑起,小枣在大帐里一步步一寸寸的挪动,从一根柱子踉跄着奔向另一根。疼痛和体力的消耗,让她好好出了一身汗,气喘的声音也如同养了一头牛一般。
梅香只管蹲在大帐中间熬着药,每当小枣跌倒,她就说:“自讨苦吃!”
看看小枣走了一整圈,又回到床边,她从药罐子中滗出一大碗浓黑苦涩的药汁来,捧到小枣面前,“喝了它!”
小枣嘿嘿一笑,“有劳梅香姐姐。”
梅香长叹一声,“谢我做什么!该谢的是那个人,只不过他最近的心思全在南渡,无暇来亲自照顾你罢了。你真是好福气,却又生在福中不知福。”
小枣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苦药,把碗递还梅香,“你说,我若没有了这一张脸蛋,还会有福吗?”
梅香收了碗,呆站着想了一回,“呸,你真以为自己是美女啊!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一点也没觉得你是美女。说起来,当时车骑府的四香,哪个长得丑了!”
小枣一琢磨,也觉得梅香说得有理,说起来萧素素的美名还是借了公主的名头水涨船高。那小枣的美又是从何而来呢?天下美女尽多,有些事怕是还有还有些缘法在内吧。
“你与别的女人不同的,也许正是在你这股子倔强不肯服输。”梅香说。
等到小枣能自己走
出帐外时,才发现时令无差,已经是下过雪了。远远近近的山村树木上还挂着一层白色,间或的缝隙处才能看到一点衰草的颜色。
远远的,目力所及,有一抹白色状如丝带,那应该就是江堤了。高铿临江驻扎,一心只想渡江。
梅香在小枣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衣。再加上厚实的斗篷,弄得小枣完全像个球似的。梅香自己也是一样的打扮。两个人结了伴一起散步。
“你在车骑府时,出入公子的回鸾阁便打扮得鼓鼓囊囊,”梅香说,“那时我便想,有几个女人能那样不在乎自己,那种不在乎自己其实是宣告你不在乎天下男人。你还真有些胆气。”
“你不也一样,打扮得像个乞丐,却怀揣着大笔的兑子四下走动。”此时四野空旷,旁边再无别人,小枣忍不住说了出来。
梅香并不看小枣,却“噗”地一声笑了,好像早料到小枣要说这个似的,“八君子有的是钱,也绝不亏待自己手下。”
“那么你是真的投靠八君子了?”
梅香抿了嘴,“对我来说没什么投靠不投靠的,我本来就是为人作事侍候人的命,不亏待我,我便可以为任何人办事。”
小枣明白了,梅香是在为两方办事,在夹缝中求生。
“那……高铿知道你的处境吗?”小枣问。
“不知道,所以你别说破,那一回在江夏府,也是高铿安排我去的。刚好那时江夏府来了应无恙,急需大量的女仆,高铿原想让我混到应无恙身边去的,却又偏偏遇到你的事。不然我就得为三方做事,那可就难死我了!这样也好,我的日子简单一些。说完,梅香倒笑了。”
“谢谢你在江夏为我指路。”小枣由衷地说。
“那事啊,你仍然不用谢我,那也是公子安排的。无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替别人做的,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不敢在你这里领谢。”
“你是说,应无意?”小枣难以置信地问,不是阿旺吗?高铿上次说出现在江夏府的是阿旺啊!
“不,是应无意,是他安排我在那里等着接应你。”
“他亲口对你说的?”
“是啊!”
小枣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电光火石般。那声“笨”,并不是幻觉。只有那个男人才会以那样的口气骂自己。所以那一抛,还是出自应无意之手,救她小枣
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应无意。应无意并没有骗她,至少,为了她小枣,应无意确确实实与自己的哥哥对了手。
小枣的手悄悄绞着衣襟,那个男人做事真真假假,做假多了,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可信。所以他不解释,不争辩。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说的总没有做的实在,他用自己的行动来让小枣再一次对他心软。那些缠绵,那些肉^欲,那些默默无言的终日相伴,比语言更有力的挽回了小枣的心。
骗子!小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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