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不成归》第140章


到底是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连着本来还笑嘻嘻的沅羲看着再一次离开的遥君又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七爷……”罗邺是瞧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可是不能再耽搁了。
遥君捂着胸口缓了缓才回道,“云初,我必会带走绝不相让;傅曲意的命,到了时候我自会来取;沅羲……你若护不好他,我定会倾国之力要走他!”
……
半晌,看着远走的一群人,萧临收回目光小心的宽慰着哭闹不休的沅羲,将其埋在自己肩头后,却是一道厉光朝两颊绯红的傅曲意瞪了去,“我说过,你不得靠近沅羲!”
“我、妾身是见沅羲在找王爷,所以才带他过来的。”傅曲意原是想跟沅羲处好关系,才好心引这孩子来此,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
但是,显然萧临是不会在乎她的初衷了。是以,等着为寻沅羲而匆匆赶来的烈风被萧临罚去了静思园,并着令他受罚之后立即去调查云初墓穴一事。虽然萧临现在就很想亲自去一看究竟,但犹豫如今翘楚不在,沅羲只得由他来照看安抚了,确实分身不暇。
而被遥君放驿馆里带着人皮面具的翘楚,在看到被罗邺扛回来的上官遥君时,也是大惊失色。一检查,别说是毒血攻心,这左手臂膀脱了臼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罗邺自然也没想到,护着萧沅羲的那一摔竟是这么个结果,于是就把睿王府前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翘楚。
听完之后,翘楚陡然沉默了,跟着过了好几个时辰他才满头大汗的从遥君的屋里出来,然后就一个人坐在了院子里的井口边上,怔怔的望着头顶上四四方方的黑幕发起了呆。直至后半夜醒来的遥君披着外袍打开房门时,见到他也依然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遥君,报了仇你就开心了吗?”感觉到背后的响动,翘楚头也不回的问着身后的人。
上官遥君瞅了瞅他抬头的方向,也扬起了脖子看了去。
翘楚虽是疑问,但这话里蕴藏的意思,她很是明白,无外乎是活人不该为死人而活,人不该为仇恨而生,亦或本心该向善之类的。
但是。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幽幽的回道,“除了报仇,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翘楚转过身来,很是正色的盯着她,问道,“那除了傅曲意、萧玦、萧临以外你还准备要谁的命?”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来,“这是女子灌于私处催发男子体力的媚药,药效极强,可令男子发狂发癫,一般人是受不住这药力的。但萧玦、萧临二人素有功夫底子是断不会要了他们的命,那么,你要把这药用在何处呢?”
第四卷 160 一箭双雕
上官遥君吊着膀子倚靠在了门橼上,懒懒的答道,“你都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翘楚见状握住药丸,面露愠色半提着上半身做出一副预备说教的样子来。
然而,不待他开口。遥君就慢慢道,“那一夜,我辗转难眠起身之际惊醒了云初,离开时嘱咐她好生睡觉;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听见了沅羲的哭声,西荷抱着他逗趣的影子。她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调,这五年的日日夜夜我都能记得起来……”
说起那一夜,翘楚又何尝不是黯然神伤,但斯人已逝,“你姐姐云初和宋西荷应当都不愿意见到你这样子才是。她们俩都是好人!”
“好人。”她讪讪一笑,“我有杀萧玦之心,他要报复我理所应当,我让傅曲意此生抱憾,她对我无情情理之中。可是,萧正孝他们凭什么!”
翘楚不笨。呆愣半晌之后便明白遥君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那场火是萧正孝让放的!?”他一直以为是萧玦。
不知该笑翘楚这人单纯还是傻,既然已知她是上官家的人,自是不会有人轻易动她;可是既然当年的那场火烧了起来,他上官家也重振声威,那么如果不是萧正孝做的,他又怎会置之不理不让人去调查,自己担惊受怕的熬了五年之久。更何况,那日她是亲耳从傅景渊的嘴里听到的,杀她是圣旨!
上官云初有关之人。杀无赦!
言犹在耳,难以忘记。
“那你的意思……”
“血债血偿!”
翘楚低下头沉着一张脸,又紧了紧手里的药丸,“所以你送的那个喜姬。其实就是萧正孝的勾魂使吧。”
遥君勾了勾嘴角,似有疲倦的转过身去,翘楚也知她既不想继续说的事儿,必然就不会在再多说一个字。他也就作罢,但想及白日里罗邺说起南面墓穴是空的,翘楚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姐姐上官云初的……你不查吗?这件事我倒觉得不会是萧临做的。”
闻言,她半侧着张脸嗯了一声后,又悻悻答道,“萧临说他会给我一个交代。而且,我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让罗邺着人去查了。”
“谁?”
“傅景渊。”
其他人不知傅景渊对上官云初疯狂的执念,可是遥君知道。一个敢冒违抗圣旨大罪的人,可见他为了云初是可以不要命的。而且。自昙静庵一事傅景渊自军营回到镇国侯府后,就没有多待,向萧正孝辞了羽林军里的官职,然后真就当起了个闲散的侯爷,传言是游山玩水游戏人间。
可上官遥君却知,这个人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汴梁的解语山上,常常独自欣赏着漫山的山茶花。
如果,真是傅景渊带走了她,那么遥君也觉着这或许是上官云初最好的归宿,生既忘了他,死后至少得让她去到想去的人身边才算是幸福。
毕竟,姜国上官家的祠堂终究会有一日被人拆光烧尽的,所以那里并不见得是个很好的安眠栖息之所。
只是,遥君觉着云初与她的姐妹亲情到底是缘浅,小时候就早早的被分开,以后死了也是天各一方的。
……
因着上官遥君受伤。萧临彻查墓穴空棺一事,平都城里热闹了一日后就安静了下来,但是锦轩宫却也跟着鸡犬不宁。喜姬受萧正孝的宠爱,位份那是一日高过一日,全然没了一点的规矩。娴妃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萧正孝的新鲜劲儿过去了还是回到自己身边的,结果那喜姬楞是趁着萧正孝这新鲜劲儿想着方儿的去挑娴妃的刺儿,即便明知是喜姬的错,萧正孝也还是让娴妃去赔罪!
从来都高人一等的娴妃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既是在这宫里斗了快四十年的女人,自然深知皇帝的宠爱才是嫔妃们的倚仗,所以宠冠六宫的她也开始跟个小丫头争起宠来,让那锦轩宫里大戏连连。
驿馆里的上官遥君听这些汇报的时候,脸上也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色来,倒是从半跪在地上的冷言手里接过一个黄色锦袋慢悠悠的拉开甩出了里面的一道圣旨来。
冷言也就是五年前跑到昙静庵的那个黑衣人,如今算是接替了昆仑的位置,成了遥君隐秘的贴身侍卫。他微微抬头看了看遥君脸上辨识不清的神色,不禁道,“萧正孝将此物藏得甚是隐秘,喜姬也是套了多次才猜出了放的地方。”
听到这话,遥君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笑了起来,一边收起手里的圣旨一边摇头道,“萧正孝这个皇帝没白做,下得决断也当真一点新意都没有。”说着,她重新将圣旨放进了锦袋之中。
冷言问,“是否需要在放一个假的回去?”
哼!上官遥君只道,“那多没意思啊!”
将锦袋放在一边后,遥君才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来,临入口前说了一句,“动手吧。”
于是,三日后。
在萧临连夜疾奔赶往锦轩宫的时候,宫里居然敲响了丧钟!
皇子们、萧氏子弟,朝中重臣赶至锦轩宫时,被人告知萧正孝的死在了娴妃的寝宫,于是众人立马折道气势汹汹的去声讨。
先一步入宫的萧临当即下令羽林军与禁军将所有人拦在娴妃的寝殿外,自己一个人只身闯进了殿里。
可当他见到萧正孝身边的刘公公一脸煞白时,便已明了里面的情形十分不妙。于是,他缓缓撩开层层纱幔,朝硕大的床榻走了去。土台丽弟。
然而,真当他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他竟差一点一口气没缓得过来。他的母亲娴妃被边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用斗篷捂着身子,他的父皇萧正孝则全身赤裸瘫躺在床榻上,全身泛红眼珠充血口吐白沫,连着他的男根都还直直的耸立着,死状诡异不堪入目。
娴妃好像终于发觉了自己儿子的存在似的,发疯似的推开边上的宫女朝萧临爬了过去,求救似的哭喊道,“临儿,母妃不知道怎么了?你父皇他就……临儿,你快救救你父皇,快点啊……”
萧临低头扫了一眼精神有些失常的母妃,弯腰探进床帐之后探手试了试萧正孝的鼻息,果然没气儿了。
掩下心中的难过,他将被子拉过掩住萧正孝的身体,并将刘公公给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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