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258章


他还要去做一些事。
温锦出京一年多,以为避过了风头,想回京寻人家再嫁,但世上岂会有这等好事。他褫夺了温德的官位,又抄没其家产,温德与妻女在贫病交加中先后死去。
傅氏知道儿子郁郁而终后,痛不欲生。卫启沨在死前亦不肯见傅氏,因而傅氏没见着儿子最后一面,就好似当初被挡在萧槿门外的卫启沨。
傅氏原就因着被驱逐出府郁结在心,又遭此重创,当即一病不起,未久也在苦痛中一命呜呼。
卫启濯看着这些人相继死去,心里实则无甚报复的快意,反而从头至尾波澜不兴。
或许,自打萧槿离世后,他的心里就再不能泛动任何涟漪。
萧槿两周年忌辰时,他独去她坟前祭拜。
日暮黄昏,杜鹃啼血。
他对着她的墓碑发呆许久。
他想起他当初逢节不休地处置文牍时,归宁的卫韶容来送了两道炖汤过来。
他原本想照例辞谢,但听卫韶容说那是萧槿做的,拒绝的话就吞了回去,当下尝了两口。
味道意料之中的好。
他大赞了她的手艺,并让卫韶容转达他的谢意。
卫韶容走后,他的目光总是落在那两道炖汤上,流连不去。
他未曾想到他还能喝到她做的汤,他有些舍不得喝,喝掉就没了,兴许再也不会有。但若不喝,放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是否会浪费她的一番好意?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自打动了心之后,就越发幼稚了,时常会因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陷入犹豫,堕入迷惘。
他微垂眸,怆恻一笑。
这大约也是他的宿命,一生栖栖遑遑,一生爱而不得。
如若他早些遇见萧槿,是否结局就会截然不同?他不知道,至少今生是不得而知的。
萧槿就宛如一阵穿堂而过的清风,带着旭日朝晖的光,掠过他尘封的世界。她以为她只是过客,却不知她早已引浪涛湍转,星河如覆。
他欲令她留驻,然而风过无踪,触目所及,惟余茫茫。
往事历历,仿佛她昨日才立在他面前,笑容皎皎地唤他小叔。她持握伞柄的余温仿佛犹在他指尖缠绕,她陈说故事的嗓音仿佛仍在他耳畔盘桓。
一阵眩晕袭来,他倒在她墓前,意识逐渐抽离。
若果有来世,他定与她相逢未嫁时。两人不为叔嫂,及早邂逅。她如情愿,便结伉俪,两心拳拳,永世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你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初见这两句是在微博上。后来查了出处,发现出处难考,也并非诗词典故。这两句后来流传开来后,不知是谁为了工整,把句子改成了“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之后又有人在后面加了两句,“我是垂眉摆渡翁,却独独偏爱侬”,我觉得续得有些不知所谓,明明之前的两句就很好= =
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啾啾讲的是《巴黎圣母院》。当初我看《巴黎圣母院》时年少无知太天真,完全不知结局,我满心以为是个HE,虽然前面虐得我心肝乱颤,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最后卡西莫多可以跟爱斯梅拉达在一起。但是一路翻看到末页,我发现结局是如此惨烈。看到最后卡西莫多的骸骨抱着爱斯梅拉达的遗骸那里,我趴在书上就开始哭。虽然我那时候也是个颜控,但衷心希望两个人能逃离出来,相依相守。
不过其实后来仔细想想背景,两人确实是不可能逃离的,黑暗无边,无处可逃,雨果就是要批判黑暗的,真的HE了,这本书的价值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之后我发现雨果总写悲剧,我后来又看了他的《笑面人》,结局跟《巴黎圣母院》同样悲惨。再然后我发现名著大多是悲剧,像是《简爱》、《傲慢与偏见》那种大团圆故事算是名著里一股清流了。
啾啾跟爱斯梅拉达有一点是比较像的,那就是她们实质上都死于世俗压迫。啾啾前世的悲剧根源其实在于封建糟粕制度上,她身为女性,没有强制解除婚姻关系的权利,这要是搁在现在,早就离婚了。
有些场景前面正文里写过,番外里就没有再赘述。
大号的前世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一厢情愿,无始无终。不过他的所有遗憾,都在来世补上了~
第170章 番外之失路之人
阳春三月; 紅杏夭桃,仕女王孙皆来游春。
蓊蓊桃树下; 卫启沨望着眼前扶鬓簪花的少女,唇畔不由漾开一抹浅笑。
这是他的表妹; 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他心仪已久的表妹。他觉着她是世上最干净的女子,就如同这满山的桃李杏花,烂漫,纯粹,令人一望而心向往之。
他得空便会跟她出来约见,给她带着零嘴和小玩意; 给她讲他近来读了什么书,填了什么词; 写了什么札记。
只可惜; 这些都见不得光。
他思及此便敛了笑。
他对他的表妹温锦一千个一万个喜欢; 但他的父亲母亲并不能接受她。一则是她出身不高; 二则是她过于小家碧玉。出身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 他全不在意这些。至于性情,他认为那根本不算是缺欠。
他母亲总说温锦身上一股小家子气,但在他眼中; 所谓小家子气实则是可爱娇憨; 不过是因着母亲对她存有偏见,这才看她不上,百般挑剔。
温锦簪花罢; 提着裙裾转到他面前,仰头看他,满眼期待:“表哥看我这样可好看?”
他敛神低头,微笑颔首,轻应一声:“表妹怎样都好看。”
温锦噘嘴:“表哥总夸我这也好那也好,可何时才能将我娶回去?我眼下可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了,表哥若再不来议亲,说不定我爹娘就要将我许与旁人了。”
温锦的话正触中他的心事,他一时为难,再三宽慰她,让她稍安勿躁。
温锦不依,拉着他的衣袖撒娇:“表哥每回都这样说,我而今见表哥一回都要偷偷摸摸的,我也不能将表哥对我的好告诉旁人,甚至还要忍受那些人的多嘴多舌。表哥不知,有些人总在我背后嘀嘀咕咕的,议论我为何到了年纪不说亲,说我是不是没人要。”
温锦轻嗤一声:“我怎会没人要,我将来是要当卫家少奶奶的。”
卫启沨原本见温锦不豫,想再哄哄她,但不知怎的,她扯住他衣袖时他就有些不自在——他与温锦虽时常私下见面,但他始终守礼,从未跟她有过什么身体上的接触。及至听到她后面的话,他又有些不舒服。
温锦长久以来似乎只会使性子,极少顾及他的感受。
罢了,她天性率真,他迁就她些就好。
卫启沨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抽出,理了理上头的褶皱,道:“表妹宽心,我定好生游说父亲母亲。大不了使些手段,逼得紧了,想来便差不离了。”
他这样说并非全是安慰温锦,他这阵子的确在这般做。他是个孝子,极少忤逆爹娘,能令他这般跟爹娘对抗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一个温锦了。
父亲向来看重他,母亲更是几将所有心力都放在他身上,这桩事还是有希望的。
终于,在他不知第几次的据理力争之后,父亲勉强答应了他跟温锦的事,只是母亲总还是不愿松口。不过不打紧,他觉得等温锦过门之后,母亲会逐渐发现她的好,进而逐渐接受她。
总而言之,他盼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终于柳暗花明了。
他在科考上头也是春风得意,虽然差一元就能连中三元,但在他这个年纪摘得状元的科名已经足以令他傲视同侪,也足以令他站在入仕的最高起点上。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眼前一片坦途。他踌躇满志,他满怀希冀。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他预备告诉温锦她不日便能嫁与他时,风云突变。
他不慎堕马,下身受创。
当他从疼痛中醒来,听大夫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他很可能自此不能人道时,呆了许久。
身为男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摧折意志了。这与风月无关,这是关乎尊严的事。
一夕之间,他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半个废人。
他觉得他的世界坍塌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他科场得意,又即将迎娶心爱的女子,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他疯了一样砸东西,他怒吼着让众人都滚出去。他歇斯底里,他陷于崩溃,他已经做不回那个文质彬彬的温雅公子。
他不想这样窝囊地苟活于世,他宁可去死。
母亲恸哭着求他不要寻短见,父亲也含泪与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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