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闪亮的赤司君》第85章

也不管今晚是否会做番茄宴，熊子扯下一个塑料袋，将它以最大限度地拉开——
“你要做什么？”赤司旁观，双手抱在一起随意地问了一句。
“装西红柿！”
熊子对西红柿挑挑拣拣，先观察一下色泽看看表皮是否完好呈健康的火红色，再用手掂了掂分量，小心翼翼地放进塑料袋里尽量不留一丝缝隙。
赤司难得看见熊子露出这么认真拼命的表情，不免觉得可爱。她微微眯眼，捧着西红柿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瞳眸满是红色的倒影。
“你看，好的西红柿应该是形体圆正饱满，四分之三变成红色再带有一点黄。果皮又薄又有弹力，摸上去结实而不是软塌塌的。”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低声呢喃道。
“我对你刮目相看，熊子。”
“谢、谢谢，因为经常来超级市场。”被赞美的熊子有礼貌地道了谢。母亲经常会在周末写了购物清单拜托熊子去买菜，凭自身经验学会了不少欧巴桑口中的那些抢购和挑选技巧。加上这是东京也有的连锁店，她对于商品摆放的位置再熟悉不过。
虽然熊子这可笑的举动就像在超市里常见的年过四旬的大婶，赤司迅速给她贴上一条标有「居家实惠型的大和抚子」的标签。
熊子抱着装了23个西红柿的塑料袋心满意足，舍不得放在推车里。紧接着又买了袋装面条、酱料和肉食，打算做简单的意大利面。
“少年应该帮女朋友提袋子哦~”
正当熊子从结账台上拿起塑料袋时，多嘴的收银员忽然打趣了道。
“……并、并不是女朋友。”她的脸色煞白，慌乱地解释着，并不安地用余光瞄向赤司的方向。
“给我。”赤司告诉自己要忍耐。他风轻云淡地接过熊子两手拎着的塑料袋，朝超级市场外走去。
——没有否认没有否认没有否认！
熊子又一次不争气地羞红了脸，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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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五人份的面两个人便扫得精光，虽然熊子的进食量一如既往地是赤司的两倍。
“那个，我把牛奶和面包放在冰箱里了，早餐一定要吃。”也不管赤司是否是印象中那个不可被违背的人，在熊子眼里忽然变成了每天待在空宅里没有人关爱的阴郁文学少年，唠叨模式开启。
总算有些明白赤司父亲的意思了。能劝得过赤司的就只有熊子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向什么都强的赤司其实和弟弟一样是个问题少年。
“嗯。”
赤司淡淡地应一声，很难确认他是否真的听到了。
“啊呀，这么晚了！”收拾好盘子后，熊子不经意扫到手机上的电子钟，瞪大眼惊叫一声。“未接电话……28条？！”
果不其然，28条未接电话和14条message全部来自绿间。
“已经过了末班车的点。”他说。
“末班车最晚不是在11点吗？”熊子反问。
“从这里到电车站的那一班最迟是9点。”
“=口=”难道……她今天走不掉了？熊子相信赤司不会瞎说，摆着一张苦瓜脸不知该怎么和绿间解释。
“就说你在桃井家好了。”赤司倒是为她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从不对弟弟撒谎的她听后踌躇了一下，在考虑利弊后还是先发了一条短信给绿间，以防万一还打电话拜托桃井隐瞒事实。
「所以你现在究竟在哪？」电话那头的桃井也不免为熊子担心，追问她的所在位置。
「你会震惊的。」
「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桃井。
「赤司家。」
「哦，这样啊……欸！！！！？」从话筒中传出超大分贝的女声，吓得熊子忙捂住耳朵。
「都说了会震惊的啦。」
「等等！开什么玩笑！你们进展太快了——小绿知道后绝对会发飙！」
「嗯，我明白。不过什么叫发展太快？」熊子一脸沉痛地点头。
「熊子啊，你比我想象中的开放。」这还是印象中那纯洁傻乎乎的女孩子吗？桃井痛心疾首。
「什么？以前不也经常来赤司家吗？」
「……算了，你们好好玩。」
挂上电话后熊子撇了撇嘴，不明白桃井最后那句微妙的话到底指什么。
在熊子的强烈要求下，赤司总算放下了手中的书结束一天的学习，转移至卧房。
这是熊子第一次真正进赤司的房间，就算在他以前的家也从来没参观过。
她转动眼眸四处张望——房间很大很干净，室内以内敛优雅的深棕色为主调，靠墙的地方摆着KING　SIZE的床和面朝西的窗户。
学神赤司连卧房也不放过，在角落摆上一个巨大的书架，主要是日文和英语文学集。深色书桌上整齐摆放着书本和纸笔。低调而奢华，几乎看不到投影仪、wii之类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古板得就像一位中年人的房间。
一眼瞄见摆在床头的手制娃娃，熊子乐得合不拢嘴。
最吸引她的还是那扇窗户。将窗帘拉开后视野开阔，因为住在三楼的关系，从窗外远眺能饱览房子前的花园和全景，让人有一种驾临至上的兴奋感。夜晚的时候花园里路灯自动亮起，抬头便能看到黑色夜空上繁星点点，是个适合赏夜景的地方。
“唉……怎么感觉这房间给你住有点浪费？”熊子小声呢喃道。脚下踩着的羊毛地毯又暖又软，让她有了想立刻躺下的冲动。她缓缓弯腰然后席地而坐，在昏暗中抬头盯着赤司，“不过单独看着这夜景，会觉得很孤独啊。”
“习惯了。”
赤司跟着挨她坐下，一言不发地欣赏夜空。
熟悉了面对他时常有的沉默，熊子也不再说话，呆呆地盯着夜空发呆，数着星星的数量。
“……父亲和你说了什么吧。”
“呃？”熊子条件反射般地滚到一边，支起上半身吃惊地瞪着他。
“不用反应那么大。”赤司侧身，一手枕在耳边平静地开口。“从你的表情能看出来，他讲了一些关于我的事。”
“我、我我我一点都不在意。”
她心虚时会口吃，赤司洞悉熊子的小动作，一眼看穿她在说谎。
“不就是父母离婚、性格变了这些事么。”他轻描淡写地道出有关自己的秘密，仿佛那些悲剧发生在别人身上。“父亲让你留下来的？”
“咦？”熊子微微张嘴，还没来得及承认便被赤司猜得七七八八。她憋红了脸，“就、就算伯父不说，我还是会留下来的。”
赤司那双异色瞳一眨不眨地直视熊子，嘴角轻轻扬起，早就知道她会说这句话。
“倒不是这个。”他拍拍身边的空位，让熊子躺下，“听了父亲的解释你应该大体了解到，我有两个。”
停顿了几秒没说下去，静静等待熊子的反应。
这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后便关不上，唯一的选择是去接受——也是对熊子的挑战。
“两个？”
“一个是你现在和在帝光时期看到的我——理性，有号召力和领导才干，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这时我所拥有的权利非常脆弱。理性容易被非理性压倒，在眼瞳颜色变了后，人格上也出现了裂痕。
另一个我——有着极强的权利欲和控制欲。虽然早就意识到这种人格的存在，我不愿注视内心深处的暗影，尽量回避它。但现在已经很难控制了，在不满的情况下内心的恶面会迅速膨胀。
恐怕已经有很多人告诫过你了：绿间、泽熙、桃井……旁观者清，你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
这也是我离开的一个原因。”
“我不懂。”
许久，熊子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盯着他。
“……”对方陷入短暂的沉默。
“赤司就是赤司，也许有时会稍微有些不一样，但在我眼中始终是那一个。”她起初认为导致赤司情绪不稳定的错怪在自己头上，因为她没选择洛山。不料这其中还有更复杂的缘由。
“……熊子，你也在逃避。”他轻叹，不相信敏感的熊子没察觉到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很危险了。”
熊子在面对赤司的事时异常固执，身边的每个人都无法强迫她改变想法。
“泽熙和真太郎也说了，我的未来会被捆绑住；还有桃井，认为我应该自己做决定。”她轻声诉说，“我是没有勇气违抗你，但同时我觉得你也是对的，为什么要去违抗？危险也没关系，只要不自暴自弃，努力的话总能让暴露的阴暗面渐渐在阳光下消失。”
赤司一直都处于自我封闭状态，无孔不入，观察着人事物的动态，却从不显露他的真是性情。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