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福》第64章


疑绷耍囊簧ⅲ獬≌绞卤阏娴木褪淞恕?br /> 端王又看向自个儿的外甥女,想要宽慰她一二,原以为会从她脸上看见害怕,毕竟小姑娘才十四岁,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见着这种场面怎么会不害怕。结果他看过去,阮梦芙脸上一点儿害怕的表情都不曾有,甚至看着那扇门还在若有所思。难不成这丫头一点儿都不怕那些人会真的冲进来将她捉走?
“阿芙,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端王见她这般,不由问道。
阮梦芙抬头看了一眼天,轻轻开了口,很是镇定的语气,“五舅舅,再等等。”她的双手罩在衣袖之下,却是微微打着颤。
“等什么?”端王又问。
她这才笑了笑,“若前线战事越发吃紧,最严重的情况便是拿我这条命去赔罢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但愿阮泽那头能尽快将内贼给捉出来。
“五舅舅,您还记得十几年前的圣教之乱吗?”她看向端王,“我总觉得这位‘仙人’同那圣教有些关系。”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蛊惑没什么见识的妇孺,引得他们去信奉什么上神,从而对那位上神派来与人沟通的‘仙人’惟命是从。这样的手段从古至今大多都是邪教所为。可因为圣人憎恨教派,曾下旨铲除所有教派,甚至连道家正统也都被封了观,怎么会十几年后在边城出现一位仙人?还能将每日军情猜的清清楚楚。”
“这分明就是事先有预谋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当年邪教的余孽所为。”
等她说完了,她又转过头看向端王,“我原以为这只是我同阮家的事情,现在看来,牵扯有多深,怕是我们都猜不到。”
端王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的,“阿芙,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是经历过的,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和当今皇帝年岁相差甚远,又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嫔所出,所以他被先帝也就是他亲爹抛在了脑后,他也安安稳稳的活到了现在。可当年之事,无论参与不参与其中,都知道,那是差点儿就颠覆了顾家的天下的事。
阮梦芙低下头,看着地砖上头的花纹,“五舅舅,我是如何知晓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要快些传回京中。”
端王却道:“我昨日就将边城又有人散播鬼神之说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撞门声越来越响,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终于有了另外的声音,是边城驻军前来,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将门外之人全都驱散离开。
驻军统领一进院中便跪倒在地,“下官救驾来迟,还请端王,郡主恕罪。”
端王的气终于有了地方撒,“来迟?你怕是恨不得他们能冲进来?”
“下官不敢,只是这些妇孺大多都是随军家眷,下官也不能轻易对他们动手。”统领苦着一张脸,都是军中将士家眷,此时边城战事吃紧,他也不能做出动摇军心的事来,况且此番人数众多,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抓进大牢。
“那个什么‘仙人’你可有抓住?”端王又问。
统领摇摇头,“那儿百姓更多,驻军进不去。”
这聚众闹事的人倒成了有理的一方了。
夜深了,外头重归宁静,终于有人传来了好消息。
“郡主,柳姨娘果然同那位‘仙人’有关系,奴才亲眼瞧见她从观中出来,一路到了将军府。”青戈在外头蹲守了一整日,终于抓到了蛛丝马迹。
“果然就是她在背后捣鬼。”
“消息可有传去前线?”阮梦芙忙问。
“少将军亲信已经去了。”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阮梦芙靠坐在椅子上头,她这才发觉今日一整天她精神都是紧绷着的,此刻一放松,整个人浑身就没了力气。
“明日咱们去会会‘仙人’。”阮梦芙开了口,心中拿定了主意。
“郡主,不可。”林女使想都没想便制住了她,“您可有想过,他这样逼您前去,一定是早就设好局,您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咱们不去,边城的老百姓势必会越来越多的人听信他的鬼话,我从前还不信,原来人心这般容易被蛊惑。不过短短几日,信了那‘仙人’之说的竟有大半了,再过两日,岂不是边城人人都信了他?”阮梦芙轻叹。
林女使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哀伤,“郡主,您从出生起便长在帝王家,吃用的是锦衣玉食,寻常见的是达官贵族,念的是四书五经,您同他们不一样,您没有见识过活在最底层的贫穷老百姓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别说是大字都不识一个,怕是连肚子都不一定能填饱。”
“若是遇见年头不好的时候,种下的粮食颗粒无收,又或者是像现在这般开始打仗,这都是会成片成片死人的,那些白骨堆在一起,怕是比山都还要高。他们知道他们可能会死,便会心生惶恐,也因此,没了主意,若是此刻有人在一旁告诉他们,你们可以活下去,但需要有个人献出自己的性命,那他们也会同意将那人杀了,以保自己的性命。”
“郡主不信那‘仙人’之说,那是因为郡主不害怕死亡。”
“所以,边城如今这般境地,战事一日不停歇,老百姓只会对仙人所言深信不误。时间一长,这里就越发危险。”
林女使神情肃穆,“郡主,咱们就返程吧。”
阮梦芙沉默了片刻,“女使,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走了。”
“我的命是命,她们的命也是命。”
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咱们应该揭发他,好叫老百姓们不再受他的蒙蔽。”
“郡主,您可有信心揭发他?您可知当年邪教连先帝都能蛊惑?他们的手段,您可能每样都破解?”林女使轻描淡写的反问道。
林女使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见她面上开始有了茫然,有了动摇,狠了狠心,张口又道:“您能逼得阮将军主动提及和离之事,那是因为阮将军不可能动手杀您。可邪教此举呢?邪教布下此局,为的是什么,郡主您能猜到吗?”
阮梦芙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个长在皇宫中的十四岁姑娘,平生最叫她难忘之事,是她的前世之死,所以她重生之后,活得每一步都很小心,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事越发有了章法。她便以为这世上她没有办不到地事情了。结果林女使这一问,问的她哑口无言。
她心情颇为沉重,越发想要一个人能安安静静的待上一会儿,林女使说的对,她不会轻易受到蛊惑,是因为她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儿。“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她靠坐在床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着事情,到了最后,她终于再也想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可我不想做个逃兵。”阮梦芙紧紧地捏着拳头。
她看着窗外,外头漆黑一片,她的心情也如同这漆黑的夜晚一般,看不到半点儿希望。
房顶上头,也坐着一个人,他已经同夜色融为一体,叫楼下巡逻的禁卫军无人瞧见他。
他将阮梦芙说的每一句话都给听了进去,等听到了轻轻地啜泣声时,终于动了。
阮梦芙擦着眼角不停落下的泪珠,她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此时眼泪却不听话,害她丢脸。外头还有人站着,她努力地捂住嘴,叫自己别哭出声儿来。
有人从夜色中走来,站在她的床旁,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别哭,你不是逃兵。”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这空寂无声地房间内,越发清晰。
阮梦芙哭声也停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收回了手,安安静静站在那儿的人,一时失神,“我是不是太难过了,所以连幻觉都有了。”
直到对方取了一方温热的湿帕子轻轻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珠,她感受着那阵热度,终于反应过来,却还是呆呆地盯着对方,“原来我不是做梦。”她伸出手去,指尖快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却又怕这一切还是假的,手指就停在了远处。
年易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向来很暖,无论冬夏,这是活生生的人才会拥有的体会,他的声音依旧和从前一般,甚至因为从千里之外的滇西来到此处,越发显得沙哑却又无比温柔,“你看,我是真的,对不对?”
“嗯。”阮梦芙低下头,实则是因为觉着丢人,不想要对方见着她红肿的双眼。
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因为哭过带着几分闷气,因为不想叫人见着红肿的双眼而低下头的在旁人看来也越发显得可怜。
年易安忽然很想亲吻她的额头。
可他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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