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宅门求生手札》第6章


大妗姐身上摔的老疼,但还是得坚强的爬起,汤家的老爷们都是大官,她得罪不起。她朝着汤幼则哈着腰的赔礼,又往宁老爷面前去道歉。
她是官媒,但也算得上是半个市井人,过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源的日子。场面上,汤家公子还是得给宁老爷面子的,宁老爷嫁女也不喜欢出什么劳什子的差错,她就得了这机会向宁老爷道个错。
宁老爷大约瞥见了盖头下的楚云岫,他心底发慌,明明嫁的是自家女儿,怎的成了外甥女了?他的头越发的大,心里知晓却又不能直接对汤都护说出来。一时之间,满面尽显愁容。
他不说话,大妗姐在一旁便更不敢出声了。
汤幼则将宁老爷的慌张尽收眼底,心底暗想,原来他就是这么个舅舅么!
半晌,宁老爷一脑门的冷汗,想想也没办法,只尴尬的说道:“上都护,您看这吉时不早了,是不是要上车了!”
汤幼则嗯了声,只当是应着了。他抱着楚云岫往马车处去,心头多有不悦!
往汤家的路原就不远,再加上汤幼则有心快些回去,楚云岫只觉在马车里没待上多一会便到了。
大妗姐撑开红伞,牵着楚云岫下车。汤家有侍女朝着伞顶和马车顶上撒红豆、绿豆和大米,楚云岫有些弄不明白,大妗姐悄悄靠在楚云岫耳边说了句,“娘子莫惊着,这撒红豆、绿豆都是必有的礼节,辟邪用的。”
楚云低低的唔了声,随着大妗姐的步子往前走。
大约是进了宅子里面,她听见有个男子的声音:“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催妆诗么?她在升州时有听姊姊们说过,念着催妆诗的大约就是汤家小郎君了吧!他的声音听上去就不像个中气足的人,虚的很。也难怪,没有病痛,能选上宁娆吗?想到宁娆,心底又一阵黯然。
走神儿的当口,不知礼生都说了什么,只是她给大妗姐牵引着走向了一人的身侧,然后又继续走。
他们的后面似乎有人一路跟着撒些什么,礼生在一旁作解,“金童玉女撒好五谷杂粮,良辰吉时已到!”紧接着的就是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进程极快,礼生口中唱赞的速度也十分快,好似要赶紧做完这一切把人送走一般。
“咳……”只新郎这么一声咳,礼生便直接让他们行三拜九叩大礼。
“一拜天地日月星,请一对新人转过身,整衣冠,拱手作揖,拜!风调雨顺,一鞠躬,五谷丰登,再鞠躬,家业兴旺,三鞠躬,再拜高堂,老祖宗。”
随着礼生这么几句的唱赞,拜完了礼之后他们就给送进洞房去了。这么的省去了许多礼节,只是人生到底只有这么一次婚礼,楚云岫心底难免有些失落。难道汤家小郎君真的活不久了么?大婚之礼都精简成了这样……
进了新房,汤骏秋撑不住了,歪在床上就咳了起来。大妗姐之前就知道新郎是个病秧子,赶忙上前给新郎拍着背。
汤骏秋摆摆手,“不用麻烦,我没事。”
“这是怎么的,身体还撑得住吗?”妇人急急的从外头赶进来,从关切之意便不难听出这妇人是汤骏秋的母亲,鱼氏。
汤骏秋听着母亲的声音,忙坐起,对她一点头,说道:“阿娘莫担心,儿很好,只是稍稍咳了两下,不妨事儿。”
“诶!”鱼氏上前瞧着汤骏秋的脸色,一面又看着仍未揭开盖头的新妇,“那就先揭了盖头吧!”她挥了挥手,叫侍女们给秤杆呈上来递到儿子面前,又有侍女给新妇递了扇子。
汤骏秋执起秤杆,鱼氏忙说了句,“非常时期,我看着却扇之礼就免了吧!做个样子,行过礼就行,不用吟却扇诗了!”她担心儿子担心的紧,礼节虽繁杂,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为了不叫儿子多费神,自然是能省的都给省掉!
汤骏秋微微颔首,起身上前挑开了大红盖头,楚云岫也是依言,以扇遮面,不待他们多说她便将执扇的手放了下去。
“这么的,婚礼就差不多完成了!”鱼氏在一旁长长的舒了口气。
汤骏秋见母亲放下了心,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笑容,“阿娘,你们都出去吧!我与她说说话儿。”
鱼氏嗯了声,眼下这些大礼都完成了,结发合卺都不打紧,儿子都知道有哪些礼,他们自己在房里琢磨琢磨就好了!房里人多了,白叫他添担心。
汤骏秋见母亲带着众人都出去了,他撑着半天的身子垮了下来,他又歪在了床上,气息十分的虚,“真是对不住,我原本一直推脱不愿娶亲,谁想到母亲瞧我身子不行了硬要给我娶个妻子。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之前应该也不愿嫁给我这病秧子,过几日我去求我阿娘,待我阳寿尽了便许你重新嫁人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礼大多是百度来的,随便看看就好哈~
☆、娇娆
第六章:
楚云岫没想到竟会有人直言说等他自己阳寿尽了要如何如何,敢情他都替她打算好了么?可他这样说,她要是应承了便是显得她不懂道理、不知好歹。
走去床前扶着无力的他坐起,靠在床榻上,她觉得这么个姿势会舒服些。看着他眉头稍稍舒展,这才说道:“郎君何必在大喜的日子说这些话,我既然嫁过来了,自然会好好服侍你。郎君千万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汤骏秋苍白的脸上难得浮起一抹红晕,叫人看着都不免心疼。他问着,“先前听我阿娘你叫宁娆?小字是什么?”
楚云岫不曾想他提都不提才刚那茬,转头就问她乳名,他在大婚之前都没多问问阿婆关于宁娆的事情吗?她不晓得他的事情那是因为妗母不与她详说,她也没机会去问。
汤骏秋看着她半天没回答,不耐的皱了皱眉,“怎么?傻了,都不会说话了么?”
楚云岫“啊?”了一声,稍稍一想,宁娆小字是叫阿娇的吧?在宁府时,舅舅也妗母都爱叫她阿娆,极少唤她阿娇。她也没多在意,现下给汤骏秋就么一问,她顿住了,迟疑的唔了声,才说:“阿娇。”
“阿娇?”汤骏秋似乎有些意外,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瞧了瞧她,从头到脚,从眼睛到嘴巴。他的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膝之上,左手食指极有节奏的一抬一落的敲着膝盖。
看了一会,他忽的一笑,“阿娇?阿娆?宁娇娆?有意思!”
楚云岫给他一惊一乍弄的有些疑乎,她不明白他是嫌宁娆这名字难听了还是怎么的,问了句,“娇娆指的是美人,不好么?”
“美人?”汤骏秋笑了,他的笑总有一种愚人的感觉,或许是病得久了,他与常人所、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样,他眼中的世界灰暗而没有色彩。
“娇娆意态不胜羞,愿倚郎肩永相著。”汤骏秋嘴里念念,一面又盯着楚云岫的脸颊,调笑道:“娇娆确有柔美之意,但你是美人吗?”
“你!”楚云岫给他这么一说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确确不太符合大周的审美眼光,大周人较欣赏宁娆那种身姿丰韵又妖娆、妩媚的女子,而她却是那种纤细的体型。她吃了再多也长不胖,这难道是她的错?
她从前不与宁娆争嘴是她念着和宁娆有亲,不想和她争,况且她住在宁家,给家主子脸上到底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眼下这情况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汤骏秋是有意和她对付上了。
女子面子上再表现的多不在乎,可心里都十分爱惜自己的好容颜。哪家女子不想有个闭月羞花似地面孔呢?
她寒了脸。不能在大婚之日就和汤骏秋拌嘴,汤家家大业大,她得罪不,也不能连累了舅舅,那她索性坐去一边,离他远远的闭口不说。
不能吵么!她还躲不起么!
楚云岫这么想着便走去离他老远的榻榻米地台上坐下,别过脸,也不去瞧汤骏秋那病着又笑的鬼魅的脸。
汤骏秋看见她躲得离他远远的,又别过脸不看他,心里憋着的气都呈现在了她阴沉着的脸上。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苦涩,笑,他的笑容谁能明白?是了,他不需要人懂他。他靠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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