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婚(薛湘灵)》第398章


“就是出去逛逛,不过真是去买字帖去了。看到有卖海椒的,就买了一串。依依每次都笑话我,说我不能吃辣子。我看到爹娘还有哥哥和她都吃得那么有滋有味,就想要自己学着吃。依依一直都说海椒是最不辣的,我不敢买辣的,就买了这个回来,想要学着吃呢。”晖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认真地说道:“真的没有骗您,就是想要出去走走。哥哥可以去给爹帮忙,我在医馆里坐不住。要是没规矩的话,又让爹面上不好看。家里呆着没意思,只好出去走走。”
管隽筠微微叹了口气:“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不跟娘说实话。你看你只要是一撒谎,眼睛就会眨个不停。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我可是你娘。你从小就是在我身边长大,是个什么脾气我会不知道?”
“说了怕您生气,其实说的也是实话。”晖儿振振有辞,明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但是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跟娘解释好大一通才行:“您都不信我。”
“嗯,二公子。这次算是娘委屈了你,今晚娘就准许你说说自己想要吃什么。”绷不住,管隽筠笑起来:“这一点很少有的,你看看什么好吃吧。”
“糖醋鱼。”晖儿想了想:“每次他们都笑话我,说我只会吃甜食。我要是知道跟娘一样,就不怕他们笑话我了。”
“行,依了你。”管隽筠点头:“还烫不烫,要是烫过了就不许再用手去擦脸,仔细等会又捱不得。”
“我记下了。”晖儿点点头,拿着自己买回来的字帖钻进了书房。
诸葛宸在书房里琢磨着白天在医馆里,给孟优诊脉的事儿,翻了翻医书又看看那边的本草经,想想自己用的药和配伍并不无妥,沉吟半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到一边拿出一本已经陈旧发黄的旧书,看了两页盯着烛火不说话。
管隽筠从晚饭时候开始,看到他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今晚的晚饭其实很热闹,尤其是三个孩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兴趣,稚儿还要说看到孟优那副鬼魅般的神色加上奇怪的病症,将两个小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拢过去,估计这会儿兄妹三个又到了后面书房里将那些遇到的怪事了。
“琢磨什么呢?”管隽筠端了一壶刚沏好的碧螺春过来,还有一碟用井水镇过桑葚放到手边:“这么出神?”
“我在想着孟优的脉息,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儿。”诸葛宸指着那本旧医书上面誊写的几行字:“书上说,若是真的是因为英雄花的缘故,就会变得萎靡不振,孟优却是有这个症候。不过也还有奇怪的一点,跟书上大相径庭。虽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不过也不会差得这么多,我想着是不是他还吃了什么。我始终对他家的内眷不太放心。”
“你是说绮娟和绮媗姐妹两个会要谋害他?”管隽筠给他斟了一盏清茶,将那碟冰镇的桑葚递过去:“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再说南中人习惯吃些古怪的草药。尤其是他们的医术跟咱们中原不一样,说不准是吃了什么南中特有的药材才会跟英雄花相冲,成了这样子也未可知。”
诸葛宸摇头:“不太像,那个脉息肯定是久病沉疴的样子。我看他身边的那几个随从,绝对是先时豢养的死士。对他一定是死心塌地的,所以将那些方子交给那些人,甚至比交给他家内眷要放心得多。”
“你这话我倒是觉得可以相信,不过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就叫人越发不信身边的人,多少会叫人心中沉甸甸的。”管隽筠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着,把玩着面前艳红的桑葚:“要是一辈子都是跟在一个男人身边,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怎么会有心要害他?”这话不知道是是在问别人,还是在说自己。或者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她还是自己,也不论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只是在用自己的心去考虑别人,至于别的,还真是没有想过。
诸葛宸看了眼女人,没说话。这两天又变得感性起来,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第八卷 新生活 第四十三章 纷至沓来
一大早家里连大带小三个男人全都出去了,管隽筠打理完前面的几件不大不小的家事,预备做好了午饭给男人和儿子们送去,若是晖儿在家里就让他给送去,看来这次必须要带着女儿一起到医馆去了。
“谁呀?”急促的敲门声有些古怪,管隽筠披了件竹布外袍过来,那天也还是刚出门就听见敲门声,不知道这回又是谁。上次是因为男人忘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在家,总不会今儿也是?
平时开门倒不觉得什么,不过这次就觉得有些古怪。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少不了多留了一个心眼,并不急着来开门。走到一半就折了回去:“依依,你到后头去看看。娜桑的爹爹是不是在家,若是在家请他过来一趟。”
依依点头,又有些不明白:“娘,怎么了?”
“但愿是娘多心。”管隽筠看了眼女儿:“不知道外头来的是些什么人,先从后头走。到医馆去跟你爹说。”把女儿推到了后面院子里,不许她跟着过来。
“我要跟着娘去看嘛,说不定是哥哥回来了。”诸葛霏摸着辫梢上的头发,两枚镶嵌着米珠的蝴蝶钿子熠熠生辉。
“这会儿可不成,你先看看娜桑的爹爹是不是在家。”管隽筠摆手,示意她小声的说话,从门缝里看出去,几个土生土长的南中人站在门外。只是从门缝里已经很清楚的看到玄色粗葛布的衣襟外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猎鹰,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图腾。
“嗯。”或许被母亲郑重其事的样子吓到了,诸葛霏忸怩了一下往后院跑去。管隽筠等到看不见女儿的身影。这才拉开门,外面果然站着几个彪悍冷森的南中汉子,看不出来他们是要做什么,不过那种神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这是诸葛大夫的家?”为首的人瓮声瓮气。说出来的汉话好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地上般生硬,逼视着管隽筠,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是。列位是?”管隽筠暗自打量了这些人一番,顺了顺腰间的鸾带,不像是孟优王府里的人,不过看这样子和神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难道是那几个人,尤其是男人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事情?
“我们是南中太守的家人,听说诸葛先生医术超群。就连那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孟优都能医活了,看样子还真是有了不得的本事。这次想起诸葛先生去给我家大人看看,若是医好了我家大人必有重谢。”还是为首的那个黑衣从人,用很浓烈的南中汉话加上一嘴的恶臭,唾沫横飞。
管隽筠后退半步。整整衣袂:“我官人不在家中,列位若是诚心要请他去给你家大人诊病,就该去我家医馆。怎么到了家里来,我一个妇道人家从不知道外头的事情。”
“这是我家大人吩咐的,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说话的人盯着管隽筠的脸:“我家大人什么身份,怎么能跟孟优那么个活死人一样,还去医馆请医。简直是丢尽了南中人的脸,忘了当初你们中原人是怎么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的,要是重病在身。我家大人也不会请你们汉人看病了。”
“既然是如此,还请你家另请高明。我官人恐怕看不好你家大人的病。”管隽筠强忍着扑鼻而来的恶心臭气,后退了好几步:“况且也没看过你家大人的病,不敢贸然用药。请吧。”语气不卑不亢,即使离开中原有段日子,不过要是有人说中原有任何不好。心中都不答应。
“这可由不得你。”黑衣的男人往前走了后几步,几乎要把管隽筠逼到墙角。
“由不得她,还能由得谁?”不怒而威的语气在身后响起,管隽筠大喜过望。惊喜交加看着后面的人:“哟,您怎么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由不得你还由着谁?”管安平大步进来,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你家大人?难道就是南中新城太守格菱?”
“是,你是谁。居然敢口出狂言,说出我家大人的名号。”大汉倒退了半步,看着举止端凝不苟言笑的管安平:“大人的名号也是你叫的。”
“管安平,东安郡王。”管安平立住脚,看着那几个人:“格菱鱼肉百姓已经不是第一遭,从前只有耳闻,今天可是我亲眼所见。看来所言非虚,请大夫看病不说好言相求,还要恐吓一个妇人。有求于人尚且如此,若不是有求于人又当如何?”
“东安郡王?”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打量了一下管安平,还算是识相,不过与其说是认识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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