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曲:金陵梨雪梦》第78章


铭哥哥和暄暄难道真的就此风道扬镳了吗?暄暄如愿以偿的逃离了他的桎梏,以她的任性,会不会又陷入另一场是非当中?期待ing
站在杨夫人的房里,诗暄环顾四周,浓重的前清风格,老红的楠木家具的颜色看起来死气沉沉,她怔怔看着摆放在木制小桌上的几个碗勺,里面的菜和汤,丝毫未动。
杨夫人病恹恹地躺卧在榻上,迷迷糊糊见人进来,温柔地请她用食,不知怎地,一股厌恶的感觉侵袭心头,遂别过头去,不多加理会,旁边的仆妇见此景,忙说老夫人今日的不适,晚点饿了再叫伙食房的去热一热。
诗暄心里明白的很,之所以杨夫人如此待她,绝大部分原因在于她如何待杨夫人的儿子!一报还一报,她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她担心老人家在年夜里饿出病来,又添病症,这杨家的新年怎会过的好呢?她念着好歹也要让夫人吃上一点稀粥。
她识趣地退了出来,亲自到伙食房中淘米作薏米仁粥,因今日是年三十,下人们大多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留了几个帮手的也伺候在老爷夫人身边,所以,伙食房里这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在。
她清洗干净放好食材,在锅里加水,想要生柴火,却不知该如何做好?湿漉漉的手指上还滴着水串珠子,不小心弄湿了一堆木柴,上了火之后,立马又熄掉,这般反反复复,弄得她心烦意乱。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她本能地回头,竟发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不知何时站在伙食房门口,正好奇地打量她,令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将那颗心点着了,她不自然地回头继续取火生柴。
“我来吧。”杨踞铭满身的酒气熏到她的身边来,差点没把她给熏晕。
诗暄也不拒绝,侧身给他腾出位置来,只见他蹲下,挽起衣袖,很快点燃了火,取火成功后,把一根柴顺利点燃,燃火放进炉灶下的洞里,一根接着一根地烧旺。
他看着熊熊而起的烈火,说道,“你看,这火烧起来多旺。”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非常好奇,凑近身子,将脸靠近那团火焰,铄亮的眼睛中闪动着两团跳跃的火光,神情俏丽生动,惹得他心头为之一动,不知不觉地取出口袋中的手帕。
她警觉地缩手,他便不假思索地解释,“瞧你的手掌全弄湿了,天气很冷,你会闹伤寒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面前的手帕接过来,仔细擦拭了个干净,然后还给了他,再起身端起锅盖,看见锅里的水正汩汩涌动,赶忙把锅盖放好。
而他则蹲下用一把蒲扇在小心扇动火苗,她知道这样能使火大起来,以来带动火量,果然,锅子没过多久就开了,冒出白渺渺的蒸汽。。。。。。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伙食房外的烟火更旺更烈,鞭炮声连绵不断,响彻了文远城的大街小巷,极是热闹。
他俩就这样一语不发,守在伙食房里,只为了等待这锅粥成功熬好,她的脸红扑扑的,显是被这团热气所熏,被他收入眼内,甜蜜的滋味慢慢将他腐蚀。
方才他直奔母亲的房里,并没有在预期中见到她,母亲正陷入熟睡中,仆妇告诉他,她好像到伙食房的方向去了。。。。。。他简直不敢置信,对他那样抵制的她,竟会为了自己的母亲而亲自下厨,要知道,她可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千金小姐啊。
他又开始自我安慰,这样的善良,总还是有一点点为他的意思吧,很长一段时间,他没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亲睐,虽说是间接的表示,但已能让他高兴了好一会。
她几次三番对他表示的柔情蜜意,都是有目的,然而这一次,她是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么?他胡思乱想着。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太过滑稽,为了一个女子,心绪颠三倒四,一会喜一会忧的,一会恼一会怒的……他把从前的自己抛洒地干干净净,那个斯文明理的杨踞铭竟在这几年中消失不见,难道,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一锅醇香的薏米莲子粥终于被熬好,诗暄勺好一碗,放了一点白砂糖,搅拌均匀,然后装进一个饭盒子里,麻利地把盖子遮好。
他见了她温情的动作,实在没法忍下去,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的时候,今日索性把话说个明白,否则,他觉得自己会继续这样痴狂下去。
他出手扶住她的肩,“暄暄,我们谈谈!” 
她眼神一凉,一把拂开他的手指,将饭盒递到他手中,眼神中流露倦怠,“快去吧,夫人总要吃点东西才行。”
他接过放在一边,没有走的意思,并且直面她,“不,不行!今日我们要把话说清楚!”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那名服侍杨夫人的仆妇出现,看见这般情景,愣生生地不敢靠近,他指了指饭盒,仆妇赶忙拎起离开。
灶下的火苗渐渐小了,慢慢地,只剩下残留的墨黑灰烬,还有那些半黄半黑的木柴,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又响,间断了一会,又继续响起来,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就和他们之间剪不断扯不清的情感一样,千头万绪,难分难断。
“杨踞铭,今日是过年的好日子,我不想和你生气。”习诗暄蹙眉,双手扶在胸前绕过他,想要就此拉开与他的距离,“你请让开。”
他像座大山稳稳矗立,将外面的昏暗光影给彻底遮住,同时也将她的路截断,她咬了咬牙,狠狠瞥他一眼,放弃离开伙食房的想法,回身坐在木椅上,负气地说,“好,你不是说要谈吗?那谈吧!”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他走过去,蹲在椅子旁,想要抓住她的手指,却如同以前一样,被生生拒绝。
他尴尬地缩回手,“暄暄,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难受吗?”
习诗暄木然地摇头,那鄙夷的目光令人心碎不已,她说,“杨踞铭,你今日要与我谈,好!咱们索性就摊开来讲,你说要与我结婚!呵!一面表现的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可另一边呢!你却又揽着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我根本不相信你所说的话。你这样困住我,绑着我,只不过想要我向你低头,向你屈服。。。。。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辈子也不会爱你!”
情到伤时,她清冷的眼终是落下委屈的泪,她一度就要哽咽,但她强迫自己镇静。
缓了良久之后,她声音冰凉地道,“在你对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从我的生命中剔除!你上次抓我回来曾说过,就算死,你也要一辈子守住我!我也告诉你,即便那样,我也不可能爱你,不会把心给你,你就死心吧!”
她那些话在轰轰的炮竹声中并不响亮,不断燃起的鞭炮声把她的声音慢慢淹没,但却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彼此静默着消耗斗志,再一次被浸入闹僵的氛围中,两人都感到了挫败心乱,这个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熬过了尴尬的对峙,他将最后一丝烟火在两人的面前扑哧几声熄灭,伙食房中剩下的只有寒冷刺骨的空气漂浮,他的手指硬是强加地覆在她的手背上,亦是一片寒气袭人,瞬间透过肌肤,开始腐蚀着她的骨头,血肉。。。。。。
过了良久,他才呵气成冰,字字句句顿道,“真想不到,你。。。。。。你如此看待我!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其他好说的了!”
他腾地站起来,头晕脑胀地摇晃着脚步,眼睛中那份无动于衷,更令他心酸痛楚。
原来,他一直是错的。
伙食房突然跑来了人,来者是一直跟着杨踞铭的杂役宁雷子,他手里拿着一大盒火柴和礼花烟炮,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少爷,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这就可以带习小姐过去观看。”
只听杨踞铭冷冷笑出声,笑得她的心里一阵一阵发毛,宁雷子诧异地问,“怎么了,少爷?”
“不需要了。”他又再加重口气,满是戾气地重复一遍,“你没有听清吗?我说不要了!”
宁雷子顿时呆立,一会看了看闲坐的诗暄,一会又看看面容憔悴的少爷,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少爷要他去库房里把最新购进的烟花炮竹全部拿出来,再放在后院的空地面上,还千叮万嘱要摆出亮眼的阵势,那些小巧好玩的炮竹就待诗暄过去,然后,有人会亲自燃放给她欣赏。
本来一切都安排计划好了,宁雷子还为此沾沾自喜,憧憬着等会少爷领习小姐过去看过这些烟花肯定会眉开眼笑,说不定两人就大团圆了,少爷也不会每日愁眉苦脸,杨夫人也不会因此闹病。。。。。。
杨踞铭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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