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剑》第73章


秋风迟听沈焕如此答,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这也太悬了,阿焕你先前可有把握救出人?”
沈焕道:“没有。我不想救人的事,我只猜测盗贼不会愿意就此死去,必然会闹出动静。”
秋风迟磕巴道:“仅凭猜测就……可是阿焕,若是你猜错了呢?”
沈焕淡然道:“猜错就猜错。”
秋风迟呆了一呆,又道:“阿焕,似这等危险的事,还是要考虑后路。”
沈焕道:“还未开始,又讲什么后路,先做了事再说。若真有什么不妥,再设法止住便可。”
秋风迟仍犟道:“阿焕,我总觉得,并非所有错都能及时止住,若是你止不住,那后果你可想过?你承担不了该怎么办?”
沈焕面无表情,平静道:“到那时再说。”说罢,他忽地策马扬鞭,直向前奔去,秋风迟与何泗对望一眼,只得跟上。
第54章 正邪立
三人回到群英山庄向沈墨白复命,沈墨白得知镖物找回自然很是高兴,但沈焕言谈间却略去自己打伤镖局中人,又火烧前厅之事,只将结果告知,何泗自然也很是识趣,那些事也一概不提。
回到住处时,秋霜晚与连玉亭早就等在外头,何泗一见她二人,极为高兴,忙询问这几日二人在山庄内如何,可有什么不顺意。
秋霜晚听见他问不由笑道:“何大哥忧虑太过,此处是群英山庄,沈叔叔和阿瑜都是和善之人,待我们极好,怎会有什么不顺意。”
何泗见连玉亭气色也好了些,才放下心来,道:“我也知道他二人极好,只是你们到底是才来,我在外头想起难免担忧。”说罢,何泗忽地又想起这些日子所见沈焕为人处事来,不禁叹道:“这沈家二公子真是与他父兄毫不相像。”
秋霜晚奇道:“怎么,你们这次出去很艰难么?”
秋风迟道:“不艰难啊。我都没怎么想明白,也没做什么事,只觉在那里吃了几天饭,事情就已解决了。”
何泗苦笑道:“对我们俩而言确实毫不费力,因为我和风迟此去根本什么都没做,只在旁看了三天就打道回府了。”
说罢,何泗便将这几天的事讲给秋霜晚连玉亭知道,又特特告诉几人,沈焕行为莫要告诉他人。
连玉亭先前并不认识沈焕,还无甚感觉,秋霜晚幼时却是和沈焕极熟的,不禁怔然道:“阿焕现在竟是如此无情狠厉了么?”
何泗道:“也可以说他做事杀伐果断,心思细密。难怪那天他对盟主说不要我们同行了,这事他本就可以独自解决。”
秋霜晚叹道:“小时候我只觉得他较为内向,却还是温和的,怎么大了这般狠辣起来,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正说间,秋霜晚忽地又想起来,道:“难怪当初董姐姐与我闲聊之时曾说过,正道盟中人皆说沈家二少天纵英才必成大器,可论起来还是大少爷为人更似父亲。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竟真是如此。”
何泗道:“虽是兄弟,性子也不会全然相同,便如你和风迟,性子也不一样。”
秋霜晚明眸一眨,笑道:“是么?我们两人哪个性子好些?”
何泗不意她会突然发问,不由一怔,却见连玉亭秋风迟也扭脸看向他,似乎都等何泗说出个好歹来,不觉哭笑不得,道:“都好。”
连玉亭噗嗤一笑,道:“何大哥好生敷衍。”
何泗苦笑道:“反正都是比我好的。”
秋风迟呆头呆脑道:“我觉得何大哥也很好,武功高强心地又好。”
何泗一怔,摇头道:“那你可就看错啦,我可并非良善之人。”
秋霜晚笑道:“你们出去了几天什么力也没出,只看了一场大戏,回来倒互相吹捧起来了,羞也不羞。”
这话一出,何泗与秋风迟对望一眼,也都觉好笑。
镖局之事虽已解决,但沈焕却并未在正道盟久待,没过几日便又出了门。据沈佑瑜说,江北一个门派遭快活堂分舵上门偷袭,死了好几个弟子,那门派决意要找出凶手报仇,沈墨白便遣沈焕前去相助。
快活堂素来行踪隐秘,除了总舵逍遥峰天下闻名只在,还有分舵遍布各地,却都无人知晓各分舵具体地方。快活堂中人更是大多如暗钉般隐藏于市井之中,街边贩夫走卒,城内商贾富户,甚或是深宅大院里的妇人都有可能是快活堂门下。
若问快活堂何以如此猖獗,那便是归功于快活堂信奉教义:做逍遥之人,行快活之事。
这教义乍一看似乎无甚不妥,可内里却隐藏着另一层意思:做逍遥之人,阻我逍遥者皆死;行快活之事,挡我快活者尽屠。
快活堂便是依着这教义,笼络许多心怀欲念之人,披了一层无拘无束的皮子,作恶多端为所欲为。许多无意中与快活堂门下结仇的人,稀里糊涂便送掉了性命,更有些人仅仅是身怀重宝被快活堂觊觎,便遭了灭顶之灾。
近年来,快活堂尤为猖狂,正道盟专为对抗快活堂而成,自然对快活堂行踪格外注意,每每传来快活堂消息,秋霜晚都神色郁郁,何泗看在眼内,心下也明白她为何如此,闲暇时便常去开解她,二人日渐亲密起来。
大约是考虑秋风迟身份尴尬,凡快活堂之事,沈墨白都不曾唤秋风迟前去,因此秋风迟倒是闲了许久,每日不是与沈佑瑜一同出外闲逛,就是与何泗一同练武。
这日何泗与秋风迟正拆招,却觉秋风迟总是心不在焉,不禁纳罕道:“你今日怎么也不认真起来了?”
秋风迟一怔,反倒诧异道:“我并无不认真啊。”
何泗指着他手道:“还说没有,你可还记得你方才出了什么招?分明该用拳,你是在想什么呢,莫不是精神不济眼花了罢?”
秋风迟呆了一呆,道:“何大哥,我也觉得我有些眼花。”
何泗忙问道:“怎么了?病了么?”
秋风迟摇摇头,认真道:“我觉得我定是这几日没歇息好,不然怎么连着几天都看见闵姑娘。”
何泗一怔,当即反应过来道:“闵真真?你在哪里看到她?”
秋风迟道:“豫州城里或是山庄外,我这几日只要出去,总能远远瞧见与闵姑娘极为相似的身影,昨日也是,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何泗心内纳罕,秋风迟生性老实不会撒谎,他既然如此说,看来真是闵真真到了附近,只是闵真真到这里是预备做什么呢?
何泗想了一想,又道:“除了你之外,还有旁的人瞧见么?”
秋风迟道:“旁的人也不认识闵姑娘啊。”
何泗道:“你看到她时,是自己独自出去的么?”
秋风迟摇了摇头道:“都是我与阿瑜一道出去的。”
何泗心内一跳,忙问道:“他怎么说?”
秋风迟又摇了摇头,道:“我,我没问他。想来应该是没瞧见的,不然他一定说了。”
何泗一怔,登时不解道:“你们俩一同出去,你瞧见闵真真为何不告诉他?”
秋风迟窘地红了脸,磕巴道:“我晓得他俩好像是有仇的。若只是我眼花认错,告诉他不是凭空添了烦恼,若闵姑娘真的来了,他俩见面打起来,我可拉不开。”
何泗不料秋风迟竟是如此想,登时又气又笑道:“那你倒知道告诉我。”
秋风迟认真道:“我原先真以为我是眼花认错了,可这几日眼花的次数也太多了,心里就有些疑惑,恰巧何大哥你又问我。”
何泗叹了口气,道:“我这便去问问阿瑜,他现下多半又是陪玉亭在花园玩呢。”
二人当下便往花园里去,隔了老远,何泗便看到花园内有一只小小风筝低低飘着。连玉亭正扯着线慢步跑着,她跑得太慢,风筝到底没飞起来,飘飘坠地,沈佑瑜立即乐颠颠地跑去捡起来,拿回连玉亭身前。两人嘀咕了几句,沈佑瑜又将风筝往上一抛,伴着连玉亭一同慢悠悠跑起来。
何泗在花园外驻足看了一会儿,秋风迟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扭头不解道:“何大哥,咱们怎么不过去?”
何泗道:“我原先总担心,玉亭骤然远离家乡会不大开心,如今看倒也还好。”
秋风迟道:“开心不开心本就不是看在什么地方的,连姑娘当初虽是在家乡,但是她家人大多待她不好,如今虽离了家中,这里大家都好,我想她反而高兴些。”
何泗点了点头,心下甚是宽慰,又看了一会儿,才缓步过去。
连玉亭见何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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