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下美人》第137章


卢姑娘立在一片花树林里,居于高处,痴痴地望着她心上的阿郎牵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暖风轻拂,林涛涌动,花海波漾,卷起千堆雪。他眼里只有他的晚晚,完全看不见她,晚晚却看见了她,久久与她相瞩。翠叶色的细褶裙被风吹起,现出隆起的肚子,她心尖泛起一阵落寞,望着那双人影随着暗压压的人群渐渐从视线里淡去,泪眼盈盈:“阿郎,相见再无期了吧。。。。。。”
——
再次回到王府时,已是三月阳春,冰雪消融,王府里的桃花在和风里开得正艳。
踏上长满青苔的小路,她想:再见到自己时,姐姐一定很惊讶吧,却不料那庭院的门深锁,伸手摸上那已经生锈的朱漆铜环,她心底隐隐地泛起不安,伫立在门前,只闻啁啾鸟语,桃枝在和风中轻摇,偶尔飘来三两片花瓣,与她的衣香鬓影相互流连。
万籁俱寂,唯有她一人伶仃而立。鼓起勇气,她本欲加大力道伸手去推开那紧掩的门,刚一触碰,生锈的铜环落地,吱嘎一声,门倒自己开了,望不见人影,唯有高高的野蒿在春风里放肆地摇。
“姐姐!”
“姐姐!”
“姐姐,你在哪?”
声声急促的呼唤,回荡在野草盘踞的空庭,没有一个人回应,就连妙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失落又害怕,趁他们还在忙碌地安置时,独自溜出来找她的姐姐,欢欢喜喜地赶来见她时却发现人去楼空。
“郡主。。。。。。”
她回头,看见严孺人走了进来,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询问,严孺人垂着首,欲言又止,在她再三的焦急询问中悲痛地开了口:“你姐姐去了。。。。。。还望,节哀。。。。。。”
她连连后退两步,被严孺人及时扶住,狠狠压抑着,她问:“什么时候?她怎么去的?”
“自去年看了你回来之后,没过多久,便一病不起,不过一个月,便去了。。。。。。”
她抬手捂住口,眼泪像突如其来的阵雨,三两滴入土后,雨势渐渐倾盆。
严孺人不停地软语安抚,又掏出帕子替她抹泪。
“什么病?”
严孺人目光躲躲闪闪,迟迟不答,被她激动地一把扯住,她力道巨大,将她的手腕勒得通红。不得已,她说:“回来后,是王妃,王妃喊你姐姐过去,我不知道她与她说了什么,回来后,你姐姐一个人偷偷抹泪,此后郁郁寡欢,忽然,就病了,之后就。。。。。。王爷怕你知道后更加伤心,就一直瞒着你。”话落,已见她目光里的憎恶,闻见她十指攥响,严孺人又道:“王妃的嚣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前就一直想害我与那柳妹妹,在茶水里下红花,想除掉王爷的孩子,柳妹妹当时看出来了,当众挑明那是红花,王妃便开始记恨她,几度想害她滑胎,后来被王爷知道了,王爷便处处冷落着她。我想,她之所以如此待你姐姐,很可能是因为当时世子的‘死讯’传来,王爷带了你姐姐去,而没有带她一个王妃去,偏偏她又是倾心。。。。。。世子的。。。。。。”
话一说完,面前的唯一听者已转身,决然离去。严孺人望着那倔强的背影,想想那已被刘恪冷落的王妃,一丝笑意浮上嘴角。兰心走过来,立在她身侧,问:“主子,你为何要那样骗她?不告诉她实情?”严孺人道:“你问的是她姐姐的死?还是王妃陷害她姐姐?若是前者,王爷也会这样跟她说的;若是后者,是因为我想借她的手除掉颜王妃。”
“奴婢说的是后者,”兰心又疑惑不解:“可是,除掉了王妃,不是在为那柳宓铺路吗?主子,你知道王爷偏心,她生了女儿,王爷就封她为侧妃,你生了儿子,王爷却只给了你赏赐,什么晋封都没有。”严孺人笑:“柳宓算什么?一个没有手段的女人,即使做了王妃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起,双更
☆、索前债
颜倾疾步如飞,路上,竟不小心与人擦了一下肩,回头欲致歉,看清那人不由皱起了眉。她没想到王楷竟然还在王府,刘恪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留着这种小人。王楷又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跟她打招呼:“郡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道:“不见王幕僚,自然是无恙的。”
王楷哈哈一笑,竟胆大地挑道:“郡主此话何意?见到我就抱恙了?是一见到我就心跳不止,方寸大失了吗?难道是被世子始乱终弃了吗?”
她亦笑:“不,是一见到王幕僚就为王幕僚感到担忧,死到临头了却还不知,仍然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郡主言重了,在下何罪之有?莫非是郡主想让我死?郡主是想草菅人命吗?”
哼——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瞥他一眼,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本想杀了王楷,却不料王楷第二日已不见踪影。
问过刘恪,刘恪也告诉她,她姐姐在见她回来后不久就病死了。。。。。。
正在恨头上,偏偏那颜毓珉又不识相地送了信来,信中要约他相见,被她发现了。想到前世,又想起今生颜毓珉那种种嚣张的举动,她最终做了个狠心的决定。
。。。。。。
屋子里的人正对镜贴花黄,听到声响一下子转过身来,见来人是她,立马甩起脸色:“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她勾唇一笑,鬼魅一样飘去她身后,掰过她的头使她看向镜子,又伸手撩起她一缕秀发,缠在手指间玩弄,她俯下身子,与她贴面,悄声耳语:“我啊,是来跟你讨债的。。。。。。”
颜毓珉蹭得想站起身子,却忘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扯着头皮的痛瞬间席卷全身,“啊——”得一声尖叫,又被她狠狠按坐了下去。“贱人!”颜毓珉扬手对着镜子里那站在自己背后的人面上扇去。
手却被她钳制住:“皇宫里,你主动打了我一次,以为我还是那个软弱的女人,会乖乖地任你欺凌!”话落,她狠狠捏住她的下颚,挤得她的唇都变了形。镜子里映出两副面孔,一副痛恨交加,一副得意狞笑。
“谁才是贱人?”她松开她,啪啪——两声掌掴完毕,那痛恨交加的面上,一左一右都出现了两个深深的掌印,颜毓珉难以置信,以前那个被她掌掴后一身不吭的人竟然会变得这样狠戾。瞪圆了眼睛,眼角都要裂开。“你竟然打我?”气得拔下簪子要向她刺去。
“你就只会用簪子杀人是不是?”颜倾侧身一避:“留着杀你自己!”在她扑过来时伸脚轻轻绊了一下,颜毓珉已经扑倒在地,她挣扎着爬起来,望向她,嘲讽地大笑起来:“你来跟我讨债?如今,什么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来跟我讨什么债?”
“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哼,”她不屑地轻哼:“你姐姐太蠢,用得着我动手陷害?晚晚妹妹,那家人养活了你十来年,看来是对你不错嘛,竟让你心甘情愿、掏心掏肺地待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姐姐。”
“哦,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颜倾退下拇指上的戒指,缓缓拧开,徐徐向那地上的人靠近:“我娘跟我讲过,小时候,我也跟在你屁股后面,黏着你,叫过你姐姐,可是,姐姐你却不喜欢我,这一世,竟差点占了我的一切。”她蹲下身来,拿出手中的药丸,笑着举到她跟前:“所以姐姐,前世今生,你欠妹妹的,到了今日也该还了。。。。。。”
“你想毒死我?你别忘了,我还是刘恪的王妃!”
她仰天大笑,又抓起她的头发:“那我现在将刘恪叫来,然后亲手喂你,你猜,刘恪会不会阻止我?”
“贱人!”颜毓珉呸得一声,朝她面上啐了一口痰,“谁不知道你跟刘恪的私情?”
“姐姐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她擦掉面上的污秽,得意地对她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喜欢的男人,他的人和心都是我的,我们还有儿子。。。。。。”
一提起他,颜毓珉面上的神情立刻黯然下去,跌下身去,袖口的东西却滑落了出来,自己还没注意到,就被她快速地取走了,面色立时大异。
颜倾将那玉环提到眼前仔细打量,觉得眼熟,想了很久,想起在前世见过。“姐姐说我贱,可我瞧着,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呀!”她嘲讽地笑:“这不是王幕僚的东西么?我倒疑惑了,姐姐今日支开所有下人究竟是在等他呢?还是在等那个阉人啊?”
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跟前得意地笑,颜毓珉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咬出了血腥又咧嘴笑,笑出两行清泪:“寄人篱下的日子好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的亲生父母看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我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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