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杀》第283章


“我才刚刚到而已。”箫清让轻笑的接话:“再说了,你医术那么高明找我做什么?我过来只不过待皇后走,国不可一日无后,北晋天下需要皇后垂帘听政呢。”
“垂帘听政?”桓芜噗嗤一笑,笑出声来:“母仪天下之命,倒真的符合垂帘听政四个字,贤妃娘娘生了?生出皇子出来,你可以让她垂帘听政,你在后面把持,不是完美吗?”
我走到独孤倾亦面前,隔断了他和偃息遥遥相望的视线,他的身体冰冷,就算穿着狐裘,包裹的厚实,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他说话有气无力,犹如每说一句话,会要了他的命似的:“好好的睡觉,怎么又醒来了呢?”
抓住他冰冷的手,捧在手中哈气,使劲的揉着,想把他的手揉热,笑着对他说道:“想你了,见不到你就醒来了。”
梦里没他,我沉睡干嘛?
身边没他,我久睡做什么?
一切源于他,没有他天塌地陷,有了他才是阳光明媚,冬寒乍暖。
“我的时日不多了。”独孤倾亦淡淡的说道:“不要哭泣,笑着送我走!”
霎那之间……
我泪流满面的看着面前的的:“眠迟,你真的是残忍……你对任何人都好,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残忍?”
独孤倾亦艰难的抬起手,擦着我落下来的眼泪,苍白虚弱的笑,漆黑的眸子带着满目的宠溺:“因为你是我爱的人,我自私的想着,爱给了你,你会理解我。”
“萱苏,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最后残忍,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母仪天下,知道吗?”
他的手掌指尖像醉了冰一样,把我的眼泪,都冻在脸上了,“我不知道!独孤倾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让你活着,活着跟我在一起!”
“不了。”他的眼睛有些迷糊,光芒有些散开:“我先走一步,我向你保证会在奈何桥上等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不动死的念头,不来我不走。”
奈何桥下等我。
我不来,他不走。
美好的画卷仿佛在脑中一下子铺展开来,让我信以为真的以为真的有奈何桥。
脸上挂满泪水,摇头拒绝:“不……我不答应,你死,我不答应。”
他死,让我生,我不答应。
他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眼神黯然,凝视着泪流满面的我。嘴角那一丝虚无的笑容,让我的心生疼生疼的。
“萱苏,你答应我,下辈子我找你,提前找你,找到你守着你,再也不分离。”
眼泪鼻涕一把的对他吼道:“说下辈子都是骗人的,人根本就没有下辈子,我才不相信你的话。桓芜,你救他,挖了箫清让的心!”
“萱苏!”独孤倾亦突然手掌的力气大了起来,反握着我的手,眼中染了痛苦之色:“不要再杀任何人,不要让我……恨你!”
他的话就像毒箭一样,一下子射向我,让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跌坐在地上,松开了他的手,怔忡地满眼泪花的望着他。
箫清让冰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眠迟哥哥,我一直以来都想让你活着,我救不了你,你要恨就恨我,跟萱苏没有任何关系。”
我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一双眸子除了盯着独孤倾亦我发现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独孤倾亦说他会恨我……
会恨我……
我不怕他怨恨,从他的口中亲口说出,我却犹如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在漆黑的地狱里,静静的仰望着,看不到任何光明的仰望着。
独孤倾亦慢慢的把手指圈握成拳,视线微抬,看向箫清让:“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你的个性是什么样子!”
“从小到大你和偃息两个人在谋划什么,在嘀咕着什么,我都能猜测到一二,你的心是最狠的,我是晓得的。”
“不是我的心最狠。”箫清让纠正着他说的话:“是局势不容许我有任何心软的可能,眠迟哥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得到淮南王的宠爱,你拥有一切。”
“淮南世子,淮南王所拥有的一切到头来都是给你的,权力,富饶的土地,还有他给你父亲一般的宠爱。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从一出世都在这冰冷的寒川里长大,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跟着师傅一起出昆仑,去见你们,羡慕你们!”
“你那么温和,你对任何人都是浅笑如昔的样子,我曾经想着取代偃息,待在你身边哪怕一辈子不见阳光,躲在阴暗之处我也是高兴的。”
“呵呵…”箫清让说着狠狠的笑了两声,像嘲笑自己一样,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一样:“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努力不出能待在你身边的样子,眠迟哥哥……你宁愿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丫头另眼相看,对我这个亲弟弟,你就没有想过把我要到身边亲自照顾?”
面对箫清让这样的质问,独孤倾亦除了眼神中微妙的变化,细微的喘息,他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到他身上,好像从来没认识他,好像从来对这个所谓的弟弟,不了解一样。
“砰一声。”
桓芜伸出手,使劲的砸在箫清让的脸上,甩着手,红着眼:“你怎么那么欠打呢?知道我是谁吗?”
箫清让被打得后退两步,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吐沫里面夹杂着血迹:“你真是打人打上瘾的,等着,等我回去之后,桓家将会在北晋的地界消失。”
“真的是好怕你哦!”桓芜佯装满眼害怕:“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要不要我告诉你我是谁?是你的谁?”
“桓少主……”独孤倾亦轻声的唤了他一声。
桓芜直接对他吼道:“你给我闭嘴,身为他们的兄长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弟弟?一个两个的自私的要死,难道所有的好都让你一个人给背了,所有的坏都让这么两个混蛋给背上了吗?”
独孤倾亦像极了老好人,惨白的脸上,笑的比哭难看:“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清让说的没错,我可以有万种可能,把他带到身边来养的。”
“别把什么东西都往你身上拦!”桓芜不留情面的戳穿着他:“箫清让之所以会跟偃师来到昆仑,是姬芮的原因,他为什么没有呆在皇宫?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要说。”独孤倾亦不知哪来的力气制止了桓芜,眼中尽是不赞同,目光锁住桓芜微微轻摇头颅。
“哥哥…”偃息阴沉的声音响起:“这本就不是秘密,只要稍微走一点心,就能查出来的事情,桓芜来到昆仑这么久,在昆仑查到蛛丝马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推着二轮椅,来到独孤倾亦身边,伸出手执起独孤倾亦的手,带着一抹妖子红的双眸,睨着他:“你我本就双生,在娘亲的肚子里,你我就是这样执手,一前一后来到人世间。”
“你不用害怕,你死……我是你的孪生弟弟,我们如何来,我们现在就如何走,不用惧怕任何东西。”
“你们是什么意思?”箫清让上前一把擒住桓芜的衣襟:“把话说清楚,我不能呆在皇宫是因为什么?”
桓芜反扣他的手,用力的一掰,快速的出脚,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箫清让扑通一声跪下。
正好跪在独孤倾亦面前,桓芜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用手扣住了他的头:“你为什么不能呆在京城?你为什么身为皇子,却要被别人,被一个江湖艺人收养?”
“这成了你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痕,你觉得别人都是欠你的,你觉得别人剥夺了你姓独孤的资格,你就没有想过,你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吗?”
“本来就是意外?”箫清让眼中阴森遍布,怒火滔天:“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桓芜眼帘微抬嘴角玩味,独孤倾亦对他摇头,满目不赞同的让他别说。
桓芜张口道:“一母同生,同父同母,可是你不是……因为你不是独孤家的孩子,所以没有资格姓独孤,更没有资格养在他的身边,我更加不屑用你的心,真是可怜,连自己的身世,都搞不清楚。”
“还在这里大声的斥责别人,还在这里大声的怨恨着别人,箫清让,你真是一个坏到黑的坏孩子!”
不是一母同生?
还是一母异父?
箫清让犹如被人重打,狠狠的打了一闷棍,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翻身而起,直接把桓芜掀翻在地。
人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扣着他的脖子,双目欲裂,满身怒火:“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说错话,我要你的命。”
阻止不了的独孤倾亦眸色的光芒黯然,一旁的偃息眼睛眨都不眨的凝望着他,而我像一个多余的人,坐在这冰冷的冰川上忘记了寒冷刺骨。
“哼!”桓芜哼笑一声,躺在地上,手中的白玉棍,点在他的胸口:“你要真的是姬芮和先皇所生的孩子,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早就被我抓到,挖心而亡了。”
“我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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