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殇锦》第158章


年轻的小马夫一边挥动着马鞭,一边看顾着马车旁边的一匹独马; 让它跟上车走。这匹独马,马色甚好; 四肢健壮,一看便知是马中上品。
可是他问了好大一会儿; 都不见里面传来声音; 车夫有些狐疑,马车颠簸,应当不会睡着才是,他便又问了一句。
“姑娘?可听到我说话了?”
马车内仍旧是静音,不过这次稍会儿后便有了回声。
“小哥,你可有家室?”
车夫一惊,不料车内的人竟是反过来问他有无家室这般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如实。
“没有; 不曾娶亲; 爹娘有兄妹侍候。”
“那好。先去皇寺吧; 我有一位故友葬在那里; 我想先去同她作别; 日后…怕是没机会了。然后; 就驾车北去吧,一直往北走,不要停。”
车夫听后; 纵使车内的人看不到,他还是习惯性的点点头答应。但又一想,这北方的天下可是不太平的,她一个怀了孕的妇人,身旁又无人相伴,怕是有些凄凉的。他犹豫着多了一嘴。
“姑娘,这北方近十年来,战事就没断过,百姓都往南方逃去。这不,最近听说朝廷又在招募新兵征北了。姑娘真的要去北方?”
车内又没了声响,车夫心中暗骂自己果真多嘴了。但是猛然间一想,车内的人问他可有家室,莫非是已经考虑到了北地的不太平?如此一想,他却是惊了几分,回头看看车厢,心中感激。
“小哥,我这是要回家,那里再不太平,也是我的家。”
原是个嫁了千里的妇人,车夫这样一想,倒是能明白了。也不再多问,自挥动着马鞭驱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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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永禧六十二年七月中旬,北地舂陵胥家军少主以扰乱军规为由,坑杀大禹留疆将士二千余名,后悬挂尸体于城楼上,暴晒三日方作罢。史称胥禹假兵变。
大禹永禧六十二年八月,胥家军以清缴贼匪为由,攻占舂陵城周围大小城池。抵死不从者,满城屠戮,毫不留情。胥家军休养七年后,再次扬起军旗。
大禹永禧六十二年十一月,胥家少主列出归禹后朝廷五大罪状,称禹皇不仁,胥军自也不义,正式举旗叛变,对外宣称脱离大禹,此举被后世人称为二次叛主。
大禹永禧六十三年一月,新魏郸郡王拒不上贡大禹朝廷,与大禹使臣僵持数天后,魏郸王杀使臣,祭首级于祖庙。此举,也意味着魏郸在臣服大禹数年后,决意反攻。
大禹永禧六十三年三月,魏郸王与胥家军汇合,开始一路南攻,占领数座城池,欲要夺回原属魏国土地。
同月,大禹皇帝重病,命太子监国,大禹朝政权利由此全部掌握在景穆太子的手中。太子命新继任的濮北王,原一品军候顾珏暔重掌帅印,十三王爷禹祺霁为副帅,太子府谋士齐阁老为军师,挥兵北上。
自此,天下南北再次动荡,七年前的魏禹大战欲要重演,史册又将重描历史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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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永禧六十三年三月,东十三官道旁。
“哥哥,你瞧这件衣裳可好看?若是给了嫂嫂,她一定欢喜。再有几日孩子就要出生了,这小衣裳正好给她”
巧丫掂着手中的婴孩小衣服,清秀的脸上眉眼弯弯,对着身旁的威武汉子道。
张桐山转头看看她手里的东西,红红的小衣服,很是可爱。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后道。
“嗯,是挺好看的,她一定欢喜。这是娘做的?”
巧丫见他也喜欢,便忙道;“娘眼睛不好使了,这是托庄子里的裁缝做的。裁缝一家本是要去避难,看着多年老邻居的面子上才给做的。哥哥,你这突然回家,又给娘带回来个怀着孕的儿媳妇,你都不知道。娘她说梦话都是笑的呢。改日嫂嫂生个大胖小子,可是有的欢喜了咱们家。”
张桐山听后,微有心酸,但也是喜悦。
他多年离家,虽是每月都会有当地的府衙往家里送银子,可是这又怎么比得上儿子在膝下尽孝。可怜了老母,日日挂心。
这次,北地又发生了战乱。上一次异族变乱,他请求离京回家安置在北地的家人,上头没有准许。这一次,看在他东宫侍卫头头儿的份上,倒是没人敢不同意了。
他原本是打算将老母妹妹接走,一家人到南方避难。但是没想到,中途却是生了意外。直到现在都还走不成,只能留在这里。看样子,再有一个月都是走不成的。
不过好在叛军离这里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他们还有时间准备。
“这几天你给你嫂嫂多说说话,她有些心烦,我怕她郁闷着。”
张桐山人长的是五大三粗的,不过心思细腻的很。这些年来,在宫中也是养成了事无巨细的好习惯。
“知道了,就哥哥心疼嫂嫂,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这个妹妹呢。”
巧丫故意取笑他,嘟囔嘟囔嘴巴,但是眼睛里都是笑意。哥哥回来了,她比谁都欢喜。还有那个嫂嫂,很是体贴,脾性也好,张母满意的说是个好相处的主儿,以后张家传宗接代总算是不愁了。
张桐山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将手中的小衣服快速塞到了袖子里。在这个妹妹的嘴底下讨饶。
他想到家中的那个人,心中甜蜜蜜的。这些时日,张家母慈子孝,婆媳相处融洽,自是他满意的。况且那个女子,也是他欢喜的。
不过甜归甜,心底深处还是有一股子哀意。
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家门口。不过还没等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的嘈杂声音。
张桐山立刻推了门进去,只见老母躺在院中地上,周围一片狼藉,还有两个壮实的男子在远航总站着。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巧丫认得这个锦盒,是母亲房内的,平日里老母都会将贵重的东西或者银钱放在里面。此刻,却是被别人拿去了。
“你们是谁?!”
张桐山是宫里的禁卫,自是不怕的,他先是跑到张母身旁,将昏昏沉沉的张母扶起来。然后就扭头怒意冷冷的问对面两个人。
而那两个人互相看一眼,明显的有些惧意。他们也是知道张桐山是个什么身份的。
“县太爷说了,非常时期自要有非常手段。张家是庄子里的富足人家,现下打仗县衙吃紧,自是要从你们家上缴一些的!”
“你们这是明抢!”
巧丫忿忿上前,不满他们的做法。那两个人看着张桐山,不敢再说什么。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就一溜烟儿的抱着锦盒跑了出去。
巧丫欲要追去,身后的老母却是一声惊叫道;“他们…他们将胥儿抓走了!桐山,快,去救胥儿!”
张桐山本是担心老母身体,不欲再追,可是没想到家中竟还有人被抓走了。他对巧丫嘱托一句照顾好张母,便提起院中角落里自回来以后就不曾再碰过的长剑。
“桐山,可是一定要救回胥儿啊。她再有两天便临盆了,经不得折腾的。哎呦,这是遭了什么孽啊。怎么出了这档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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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十三官道上。
“大人,已经这是东十三道,再有一段路程,便可到达舂陵。”
官道上,有十几个人高骑大马的人,其余一个身穿青衫锦袍,模样俊秀,看样子是个领头的。其余的都是一样的作扮,应是侍卫侍从之类的。
“先去寻附近的县属吧,这一路都要做好准备才是。到了县属,才能具体了解附近搬迁的情况。”
“是!县衙距离此地不远,一个时辰便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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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附近的县官儿名叫何平,平日里是个畏畏缩缩的主儿,不怎么有政绩,也不帮老百姓伸冤。可是因着这附近十几年来都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自也用不到他这个县官。
何平虽是堕懒,但是好在不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所幸也就没有当他是一回事情,也不去招惹他。
可是近年来,北地连年战火,农收是越来越不行了。能搬的人也都搬走了,他这个县官就有了歪主意。想着自己为官一生,最后连个跑路的钱都没有,岂不是太丢脸了。
于是,何平将这主意打到了张家身上。张家每月都有银子领的,还是他县官亲手发的。从前脑子不好使,不知道从中谋取一下私利,只道他们的儿子不好惹,不能打主意才是。
可是如今魏郸王都快打过来了,哪能顾忌的了那么多。于是,何平与自己的师爷一合计,就派人去了张家,带走了张家儿媳,搜刮了张家的银子。
房内,何平打开锦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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