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倾梅》第59章


看不到危险,便无法躲开危险。
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他们的脚下传来了断裂声,寒刀借力躲开,这么等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不是葬身在石块下,就是跌落深渊。
石葬,他灵光忽然一闪。
霓梅此刻满心愧疚,满目苍夷:“都怪我,我真是自作聪明!”
“不,即便你不这么做,他们也会用其他方法启动石葬。”
“石葬?”
“这是困龙之术,”寒刀沉声道,“父亲就是被纯皇用此术逼死。”
霓梅倒吸一口气,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相处多年,加上城主的提点,她知道寒刀的父亲是谁,如今世上,已无法再容纳那个名字。
一世的霸主,也有命绝的时候。
那他们,是不是再也无力回天?
难道只有等死。
“还有办法。”寒君带着隐隐笑意,动荡中突然单膝跪地,手掌置于地面,刀尖冷光一闪,刺破手心,血液顿时顺着裂缝流淌,快的如飞逝的闪电,直往石壁而去!
霓梅惊骇的看着,无法阻止亦来不及阻止。
谷长青大喊一声糟,从座椅上弹起,眉头紧蹙,似看到万分危急的事。
素晴天见他面色难看,不由担心道:“真人,出了何事?”
谷长青迅速掐指,指间仿佛有了生命,快的不似常人,他脸色随着掐算的时间越来越灰霾,终于气息一窒,坐倒在雕藤昙花椅上:“有人教了他破解之法。”
“是谁,霓梅只知道启动之术,断不会是她!”素晴天劈头问道。
谷长青闭目回忆,半响道:“猜不出……”
素晴天一拍桌椅,茶碗似受到撞击,轰然碎裂:“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来!”
石室内,裂缝中的血攀爬到墙壁上“龙”的“脉络”中,它们如活着的生灵游走于一处,像被巨大的吸力吸入,汇聚成龙的眼珠。
血光大亮,霓梅仿佛看到金龙披上血红的鳞甲,腾起直哮,欲要撞开石牢的困固!
巨龙像一道坚固的铠甲帮他们挡去石块的撞击,龙巨大的身躯跻身在有限的空间,她看到石室的墙壁出现了土层的颜色,似被巨龙撑开,露出真实的胚胎。
有路!
霓梅惊喜的看着地室没了石墙的遮蔽,暴露出了一人大小的缺口,虽形质可怖,却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我们能活了……”她整个人像被灌入了兴奋剂,大脑都不愿思考,只在想着生还的喜悦。身后,一只手抵着她的腰,将她向“出口”推去,然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去,等我。”
她看着仍在巨龙庇护下的人,他的眼睛有着不容劝阻的笃定,心口像把炽热的火在烧,她强忍冲回去的冲动,流着泪点头,朝出口奔去——
君,你一定会活着出来,我等你!
“嘶!”我捂着被竹剑刺破的指尖,含入嘴中尝到一丝腥甜,心里隐隐感到不祥。
我带着竹剑去找沐白,她看了看剑上留着的血迹,面色不改的拿素白的巾帕擦去:“你想问什么?”
我看惯了他的波澜不惊,心下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在别处看过这支竹剑,在一个舞女手里,她说是他人相赠,竹剑的主人……”
“是我。”沐白接下我的话,丝毫不打算隐瞒,“你当日脸那么臭,就因为这个?”
想起他送我竹剑时我的坏情绪都写在脸上,果然是没有瞒过他。
“不错,我很小心眼的,谁让你骗我说此物独一无二。”
“当然是独一无二,这原就是若虹手里的那只,只不过被我多刻了几个字。”沐白笑着辩白,将竹剑递还给我,“你不是说喜欢么。”
看着他的笑脸,我一时说不出话来,难道说,他一直派人跟踪我,以至于说过什么话他都知道?哦不对,无夜本来就是他派在我身边的探子,说不定连舞女若虹也是他的人。
哎,我算是彻头彻脑的庸人自扰了。
指尖又一跳一跳好似脉搏的疼了起来,我捏着手下青色光滑的竹竿,凝望上面刻着的娟秀的小字,喘喘不安的道:“沐白,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只剩下一个人。”害怕天上盘旋的鹰,终要变得形单影只。
☆、第⒂章 互利互存(一)
通道曲曲折折,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体逐渐乏力,在看到曙光时兴奋不已。
她爬出洞口,却发现那并不是曙光,而是一支就近的烛台,有人拿着烛台等着她,这人是敌是友?
“你是?”她疑惑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开口笑了笑,亮出雪白的牙:“姐,你怎么在这儿?”
“谁是你姐?”霓梅越发疑惑。
男人神色一变,恍然道:“你不是……”
“你知道出口在哪么,我要出去!”霓梅见自己还在通道中,不由心生闷气,这鬼地方,怎么那么多岔道!
赫清云看着眼前酷似姐姐赫清梅的女子,惊讶之下不由有些迟钝:“你真不是……”
“真不是什么,唉算了!”霓梅见他说话古怪,生怕再惹祸上身,拔腿继续往一条岔道跑去,没等走出几步,便被那古怪的男人拉了回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赫清云眼中一样也是个怪人,赫清云放下心中疑惑,好心的提醒道:“先别出去。”
“为何?”他阻拦自己莫非觉得她有利可图,霓梅用眼光锁住他,以防不测。
赫清云看出她眼中的敌意,风流的脸笑出一份不怀好意:“怕就别跟我走。”他寻思着酷似姐姐的女子会跟上来,折身往赫家祖坟的那条通道走去。他此次回城主府是想确认一下清梅姐已经安全离开,没想遇到个跟她样貌酷似的人,简直让他难辨真假。
霓梅在原地挣扎半响,果断的朝另一条道跑去,她才不要跟着这个一脸不怀好意的家伙!
赫清云听声音跑远,一拍脑袋,任命的去追那女人,不由分说把她带回安全的通道。
“你到底是谁?”霓梅看他确没伤害自己的心思,开口问道。
“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我自然也会告诉你。”
“等我安全了再说!”霓梅抱手沉默的走着,赫清云看她憋屈的脸,不由笑了笑。
世上若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定是老天刻意为之。
石室终于停止了震颤,顾不得满身灰霾,寒君收起刀,虽止了血,还是不免头晕乏力。
巨龙此刻沉息,“龙身”渐渐淡去,还原成石壁上的幽幽烛火。
地面大张的裂缝中填着他暗红的血,像是涂抹了一副巨大的地图,他扶壁稍作休息,满眼都是碎石,堵住了所有出口。
另一边,谷长青摸出八卦镜,伸手一拂,浮现出他现下的险境。
素城主看镜中人无计可施,心下大定:“廖儿的仇,终于得报。”
谷长青不以为然,忽似看到什么,“咦”了一声:“怪。”
“何处怪?”
“你看。”
素晴天闻言看去,只见镜中的人正在将烛台一个个摆回原样,几乎与机关开启前毫无所差:“该死,他全记住了!”
“未必,”谷长青道,“许是有人助他。”
久未吱声的阜南父子闻言转了转头,两人默契的对看一眼,嘴角抿了一丝浅笑。
寒君循着脑中传来的声音将烛台转回“生”面,他发现每面烛台的根部均有长杆深深扎入墙壁,以至在方才剧烈的地震中没有掉落。
阜南父子为何要助他,至今百思不解,当日在水楼内,阜南齐交给自己的纸条上裹着一枚戒指,他记得,是戴在他中指上的,戒身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纹,若没猜错该是他们家信奉的图腾,他暗夜到访,果然一路畅通无阻。
见到阜南父子,他们说出的话更让他费解,竟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可信么?他没时间思考这些。
只是连霓梅也骗了,他冷酷的心不禁有些歉意。
成大事者必要舍弃许多,这点私情不该动摇他的心,他的心要坚若磐石,用来割去纯皇丑恶的头颅!
以祭亡父;
以祭为昭雪国粉身碎骨的臣民。
烛台恢复原样,又是一阵摩擦声传来,身边堆积成山的石块如倾倒的沙漏滑入周遭洞开的壁府,若不是数道裂口的地面还在,他真要以为刚才的险境都是臆想的幻觉。石门应声而开,他仿佛闻到浓烈的酒香,里面惊天动地,而外界还是完好如初,真像一场梦。
惊险的让人不想再经历一次。
胆气如他,在骤变当下也不禁差点慌乱了手脚。
“我去阻他!”大堂内,素秦天大步踏出,愤怒的像只随时要吃人的猛虎。
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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