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倾梅》第33章


感叹之际,舞女们已再次回到舞台,换了身大红色的新服,露出蜜色蛮腰,随着音乐挥舞起手中的长长丝带,她们将之化为一条灵蛇舞动,空气都似被缴出一股股漩涡。古筝与箫声和鸣加入演奏,配合的相得益彰,好死不死我的眼睛终于,还是,不真气的看到最不想见到的人,谁让是他吹的是箫呢,而我有一支笛。
虽之前的小插曲已让我远远见到他的背影,然而此时才算是真正的近距离接触,乐师们均坐落于台下围绕着舞台,不幸的是此人的位置就在我的正前方,之间相距不过数十步。
奇异的服装像一块纠结的布匹,头上同样缠着块形状纠结的布,美妙的音符自萧中缓缓流出,在一堆复制品般的乐师团里他是唯一的东方面孔,所以说想不注意都难,况且他长的尚算不错,加上先前那么一闹,很多人已经认得了他。
舞台上的女人是给男人们欣赏的,我们这些假矜持的女人们从正常身理上讲,自然看的是男人,这是天性不可违嘛!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赫清荷的眼睛自打素城主一出现,从此就对准了他再也离不开视线,别人与她碰杯,她只需端到嘴边也能次次洒酒,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比起小时候,赫清荷的花痴症可是愈演愈烈,尚几岁时她就满院子追着大哥跑,长大一点知道家里人吃不得,于是乎不得已改变了目标。不过这目标改的也真够随心所欲,今早上马车前,她盯着无夜直勾勾的望,炽热程度不少于现在,可笑,来来回回才几盏茶功夫?变心的时间都不需要,将来她要嫁人岂不是害人害己!倒霉的可是,算了,如今我只能算半个赫家人,和尚不急太监急,呸,谁是太监!
端起酒杯一口喝尽,胃里一股热气翻腾上来,神经有点麻痹的感觉,从中午到现在,我少说已喝了整整一坛子酒了。眼前有些迷蒙,挥舞丝带的舞女们美丽的像是圆顶轿中刻绘的飞天神女,她们旋转着纤纤细腰,要多婀娜多姿有多婀娜多姿,披散的墨色长发随风舞动,每一条编发里藏着的铃铛不断撞击出清脆的美妙音符,这画面让我有点不清醒起来,意识渐渐模糊,眼皮更是无比沉重。
起初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记起小时候的事,仇恨所带来的偏激时不时的警醒着自己——哪怕仅有一枚铜子也要买根火柴一把火烧了赫府!但我终究没这么做,反而自己的屋子天干物燥起了场大火,这府里唯一感到亲切的地方也就此消失了,难道我只在脑子里想想也会遭到报应?
所以,当一切清零,那些被遗忘的往事便渐渐不自觉得浮出了水面。娘的叮嘱、爹的逝世、慕容淑起初惧怕的眼神,以及赫清荷一见美男就花痴的病态心理,一定有什么触到我心里的那根弦,会是什么,想不出来脑袋反而越发的混沌。
“清梅,你醉了,别再喝了!”对面的大哥夺走我的酒壶,我脸上火烧火燎的,一定红的像只螃蟹,胸口闷闷的有点飘飘忽忽,醉,的确是有些醉了。
我听到自己“呵呵”的笑,耳边的丝竹声渐渐遥远,人语声越来越似鼓噪单调的音符,我脑袋“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全身只觉疲惫无比,再无力气支撑起来。
就这样睡下去,也挺舒服的,这是我无意识前最后的感受。
“喂,你怎么了!”赫清荷惊恐的推了推身边瘫倒的我,也是她唯一的姐姐,虽然她不想承认,不就是喝醉了么,可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无比恐惧,难道我真变成螃蟹了?
“呵呵!”合眼前还不忘嘲笑自己。
☆、第②章 药里有鬼(三)
“大哥,她这是怎么了?”赫清荷见眼前的人昏迷不醒,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紫,心中全是惊吓。
“别让她就这样躺着,扶她去内阁的卧室!”见症状像是中毒,不想竟在此时发作出来,赫青竹与主座的素城主交谈了几句,城主叫来身边伺候的人叮嘱一番后,示意他们可以离开。祖青满脸担忧,同赫清荷两人合力托起“醉”倒在桌的人,可她们毕竟是女子力气太小,使了半天劲都不能让手上的人挪动半分,赫青竹走上前正要抱起突发毒症的妹妹,不想眼前红影一闪,清梅已先一步被人拥于怀中。
被踩踏过的餐桌一阵颤抖,竟是有人直接越桌而过!座位上仍在用餐的女子当下惊呼出声,这大胆的举动本叫人生气,可待看清行此无理之事的人时,她们的面上却都出现了可疑的绯红,竟是有些崇拜在里面。
“带路!”周围的异动无夜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对赫青竹身边的人说道。
那随从骇于他的威势,连忙带着一干人等去了最近的卧房。
当有如嚼蜡的人生里出现自己不敢想不敢做之事,往往就是最能吸引她们的存在,如果做这事的人又正好符合她们心中期盼的形象,那就更是一件稀罕到惊喜的事。即便这个人拥抱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可一帮被名门规条锁住的寂寞女人只是需要些闲暇谈资罢了,因此当日后,漠城上流贵族女人圈里各自排名的单身公子中,又多出一位横空出世的人物:号称有着首富身家的神秘冷面贵公子,注:还不知其名。
至于男人们,就未必这么认为了。
传言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由于女人们爱嚼舌根的天性,后来的事态发展到无法预料的地步,正所谓一个八卦引来的血案,这都是后话了。
嘴边湿湿的有人给我灌些咸咸的水,身体沉得不能动弹,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艰难的尝试睁开眼睛。
身下柔软的触感说明我正躺在类似床的地方,房间里陈设华丽,完全不输我在赫府里的卧房。门外有说话声和丝竹声传进来,对了,我本该在餐桌上的,后来喝醉了酒,这之后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看来自己定失了不少态,大哥该觉得丢面子了吧。
床边一个小小的身影靠着床沿睡着了,不想自己喝醉反倒害祖青要陪在这里伺候我,负罪感还没消失祖青感觉到动静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因困倦半眯着,看我醒了瞬间一下子睁大,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惊喜:“小姐您终于醒过来了!”
“不过是喝醉了,怎么大惊小怪的。”我揉了揉眼,见她如此关心我还是有点小感动。
“小姐可还不知道?”祖青面色突然难看起来,“您是被人下毒了!”
“怎么可能!”我并未感到什么不适,对祖青的话有些无法判断。
“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大少爷,城主府的大夫已经给您把过脉,说是中了攻心之毒,虽可解但若晚了命当场可就没命了!您当时面色如霜,嘴唇都已发紫,皆是瞬息间的事!”祖青描述起来还心有余悸,绘声绘色的说与我听。
我咬了咬唇瓣,皱眉道:“我不记得自己有吃过什么毒物?”
“您快想想,来城主府之前您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了?”
我努力去想还是没什么头绪,反问道:“祖青你饿不饿?”
“啊?”祖青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疼道:“小姐可是饿了,我给您弄些汤水来,大夫说了您现在的身子只能进些流食。”说罢就要起身出门。
我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心下感动道:“不,我是问你饿不饿?”
祖青坐了回来,有些受宠若惊:“祖青不要紧的,只要小姐您没事就好,当年我先后伺候了四公子和老夫人,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您要是也出事祖青定会觉得自己是个煞星的!”
我看她眼圈有些红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才多大岁数,哪有克死人那么强大的能力,如果你是煞星那小姐我岂不是握着死神在手,到时候看谁还敢给本小姐下毒!”
祖青听我满嘴胡言,当下破涕为笑:“您这些话可千万别跟二小姐她们说,祖青会在府里待不下去的!”
见她已能说笑,我便赶她出去以我的名义弄些饭菜进来。
无人说话,我脑中仔细搜寻了下最近遇到的陌生人,答案是:没有。
那阵子我一直久病不愈,根本无暇去会什么人,要说吃了什么东西,我来前是吃了药的,预防寒症的药。
这一病让我的身子虚弱了许多,又不适宜大补,以免再受什么风寒,今日的衣服穿的都比平时还多些,没想风寒没染上反倒中了几乎毙命的剧毒!
如果硬要说什么可疑的,只有那碗药了。
正想着,祖青已端着食盒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红衣下的他越发挺拔俊秀,正是无夜,今晚他的面色可不太好,许是因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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