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侯爷的童养媳》第34章


白沉柯听到那三个字果然松了手,白罗昇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脖子周围勒出几道红色的印记,衣领也狼狈地皱成一团。
谁知道他的三弟下手这么狠,他还没上考场被抓住判死刑呢,倒先要被白沉柯掐死在这里了。
白沉柯冷淡地俯视了一眼地上那个软成烂泥一般的白罗昇,出门前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
玉桂没有吭声,也不敢多问,目不斜视地紧跟了上去。
回了空青苑,白沉柯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中。
“哥儿怎么了?”白芍看到了他的脸色,拉住玉桂问道,“谁恼他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晟哥儿。”玉桂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救命伞靠在廊中的朱红圆柱上,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伞面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白沂柠从屋中探出头,簪珥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在门柱边的那两位也懵懵懂懂地摇摇头表示不晓得。
玉桂苦着脸道,“还是姐儿去看看吧,若一直气着,小的连哥儿的面都不敢见了。”
“白芍,帮我去厨房熬一碗绿豆姜汤来。”白沂柠打开房门,朝书房走去,路过他们二人时吩咐道。
“嘿嘿,多谢姐儿,我去帮白芍姑娘。”玉桂跟在白芍后面乐颠颠地走了。
白沂柠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的门,环顾四周,发现他并不在前头的书案前。
房中窗牖紧闭,有些昏暗,光从帘栊的花纹中投在光亮的地面上映出梅花状的浅影。这间书房是后来辟出来的,总共有四个书架,每个书架上分了类别摆满了书,当时光整理这些书册就用了整整三天。
白沂柠捂住腰上的香囊流苏,生怕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另一只手拎起裙摆,绕到书架后。
白沉柯果然站在最西侧靠墙那处的书架边上,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正凝神地看着书中内容,长睫微垂,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唇在挺秀的鼻梁下轻抿,从侧面看有一种锐利的美感。
白沂柠偷偷站在他身后,跳起来捂住他的眼睛,粗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白沉柯被她闹得手一抖,整本书顺着他的长衫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除了你还能是谁。”他怕白沂柠掉下去摔着,伸手勾住她的腿,“世上再没有人敢同你一般,如此对我肆无忌惮了。”
白沂柠咯咯发笑。
“小心,要撞上了!”眼瞅着白沉柯背着自己要撞上前面的书架,白沂柠忙拿开覆住他眼睛的手,捂住他的额头。
白沉柯重见光明,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
“你诓我!”白沂柠反应过来,双手挂在他肩上晃来晃去。
“别闹。”白沉柯感受到背上的旖旎耳尖微红。
“哥儿今日为何生气啊?”白沂柠以为他要背不住自己了,瞬间安静了下来,下巴轻柔地趴在他耳畔,手指把玩着他散落出来的发丝,一圈接着一圈,绕得白沉柯心尖发麻。
白沂柠的脑袋靠得他极近,浅而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她身上的淡香,时轻时重地喷薄在他颈边。
“你先下来。”白沉柯半蹲着身子,隐忍道。
“哥儿累了么?”白沂柠乖巧地站在地上,水灵灵的眼睛纯洁地眨了眨。
“不是。”白沉柯顺了顺气息。
“哥儿整日念书,着实得多出去走走,不然身子骨该不好了。”白沂柠担心地看着他,当真觉着他累到了。
“不许怀疑我。”白沉柯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眯了眯眼。
白沂柠不好拂他的面子,把嘴巴闭得紧紧地,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哥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姐儿,绿豆汤熬好了。”白芍敲了敲门。
白沂柠侧头看去,在门扇上看到她端着盘子的影子,松了放在白沉柯身上的手,跑过去开门。
她甫一端进来,绿豆汤中的生姜味儿就瞒不住了。
“有姜?”白沉柯皱了眉。
“今日你定是淋了雨,把它喝了吧。”白沂柠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汤面上升腾起热腾腾的白雾,她深吸一口,“好香,快尝尝。”
“我不要有姜的。”
白沂柠舀起一勺放到白沉柯嘴边,但后者却别了脸,难得的声音发闷。
白沉柯什么都好,就是挑食,特别是生姜,平日的菜色里,是一根姜丝都不能出现的。
“姜驱寒呢。”白沂柠不满地收回手,自己小小的尝了一口。
甚甜,分毫没有姜的味道。
“再过些天你便要参加科考了。”白沂柠双手端着碗,递到他面前,“若是到时候生了病,有气无力地可怎么答题?岂不是要辜负了祖母?”
她顿了顿,“还有我。”
白沉柯听到后面那句,转过身斜睨了那口碗一眼。
“前段日子,那么苦的药我不也都喝了,偏哥儿任性。”白沂柠一张小嘴叭叭儿地,停不下来了。
白沉柯最怕白沂柠同他发犟,不自在地拢了拢袖子,将碗端了过去,一饮而尽。
“小心烫。”见他喝得急,白沂柠提醒了一句。
喝完后,白沂柠拿出袖中的绸帕,仰头想替他擦拭嘴角。
白沉柯弯下腰配合,目光锁在她的唇上小声道,“真矮。”
第31章 
翌日晴空万里,枝头的绿叶经大雨冲刷,上头的尘土一扫而光,地面的积水干透,也不十分热,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白沂柠起了早,正梳洗着,看到白芍走来,吩咐道,“今日同我去将军府一趟。”
“是去找李小娘子吗?”白芍问道。
生日宴那天,白芍并不在场,自然不知道白沂柠已经见过她生母,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算是吧。”白沂柠含糊地答道。
前几日白沂柠递了帖子,李倾城就将自己屋子收拾了一番,像是接待什么贵客。早上随便扒拉了几口粥就站在门口左右四顾,头顶那撮朝天辫晃来晃去像一只短小的麻雀尾巴。
“瞧瞧她那嘚瑟的样儿,真是出息。”李将军瞥了一眼自家女儿,“连饭都没吃完就跑了。”
看得出府中刚食了早膳,三四个穿着素雅的侍女在桌前忙碌,先是撤了桌上的菜碟,又端上盐水涑口。
“城儿难得结交一个志趣相投的小友,初次来访,她自然是高兴的。”觅荷笑道,“我见过那白小娘子,伶俐得体,是个亲切又好相与的。”
“嗯,我先去军营了,你在家中好好歇息。”李将军抚了抚爱妻的肩,稳步走出了前厅。
将军前脚出门,白沂柠后脚就到了。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你才来。”李倾城挽着白沂柠手臂,不满道。
“我还怕来得太早,你没起呢。”白沂柠拎起裙摆一步一步走上石阶。
李倾城眼瞅见白芍手里的东西,从白沂柠左侧绕过去,好奇道,“里面可是装着什么好东西?是给我的么?”
白沂柠转身拍了一下她蠢蠢欲动的手,“进去再开。”
府中摆设颇有李将军本人的风格,直来直往,简洁肃练,无多的假山翠石,除了板正的庭灯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地面青砖板上的勾连云雷地纹看着倒是虎虎生威,舔了不少严谨霸气。
“白小娘子来啦,吃些果子吧,昨儿个刚进的,甚是新鲜。”觅荷接过侍女手中的白瓷盘,里面盛着滚圆的荔枝,刚清洗了,还滴着水,十分诱人,她走到白沂柠面前,将果盘放到茶案上。
“这是今年第一批荔枝吧。”白沂柠拾起一颗,左右瞧了瞧,又放了回去,“我们府中还没有呢。”
“我父亲疼爱小娘,她喜欢吃荔枝,每年都是最早买的。”李倾城也不顾及觅荷羞赧的脸色,直接就说了。
“将军同夫人真是恩爱,听着都让人羡慕。”白沂柠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道,“二位是如何相识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觅荷张了张嘴还没说,李倾城剥了一颗荔枝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抢先答了,“你问我小娘没用,她早些年就记不清往事了,我爹是在郊外的一口枯井中将她救起的。”
白沂柠本是端坐着,手扶着茶案桌面上,听了这一句,手指不自觉抓着桌沿收紧,喃喃道,“不记得了……”她心中微微发涩,半是酸半是喜。
她盯着地面出神,原来这些年,她母亲没有寻她不是因为不要她了,而是不记得了,比起前者,她好受了一些,只是当年她走的时候为何不带上自己呢,这个问题怕是永远都得不到回答了。
白沂柠的睫毛颤了颤,即使近在咫尺,母亲再也不会亲昵地唤自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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