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郡守》第72章


“那可能被查出?”靳虞望住刘符,谨慎问道。
“此药打通了筋脉,足矣以假乱真,就算是太医院判也能认定是喜脉。但此药极伤身体,停药八月后,女子月事紊乱,若调养不当再受孕的机会则微乎其微。”
靳虞眸色深寒:“刘医使的话我已知晓,那我腹中的皇嗣就交托给刘医使了。”
刘符抬眸,与靳虞对视一眼,读懂了这深意:“瑞王对臣一家有救命之恩,若非瑞王,犬子早已命丧青郡……”
靳虞接过精巧的一个匣盒,里面安静地躺着八颗药丸,她缓缓抬眸,枝叶斑驳处,却在这瞬间瞧见琴姑震惊的脸。
猛然间,靳虞脸色已变。
隔着斑驳枝影,琴姑狠狠道:“好你个靳虞郡主,你竟想假怀皇嗣!殿下岂是你这般好糊弄的!”说罢,琴姑剜了眼靳虞,转身欲出上景阁。
靳虞心下大惊:“拦住她。”
刘符见状亦惊吓住,若当真被顾琅予知晓,这可是株连亲族的死罪!
靳虞快步冲去,一把拽住琴姑的手臂,但她力气不敌琴姑,顷刻便被琴姑甩开倒地。刘符已大步冲上前,大掌一把捂住了琴姑的口鼻。
靳虞这时站起身,目露凶光:“将她拖入那口枯井!”
情急之下,刘符狠拽着琴姑往那口深井踏去,琴姑这时用尽力气咬住刘符的手掌,他吃痛一声,慌忙放开了手。
琴姑大口喘着气,欲逃,返身之刻,靳虞的双掌狠推向了她。
一声惊惧的呼声后,井底传来沉重的一声惊响,而后,四周一片寂静。
靳虞胸口起伏,手指这时传来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指甲在方才折断,那指尖还冒了血迹。她五指修长,中指没了指甲,瞧着便有些突兀。
靳虞喘着气望向刘符与容想:“走。”
三人回身,却已怔住——
前来寻琴姑的李茱儿刚踏入石阶,望见的却是这样骇人的一幕。
李茱儿仍提着裙摆,立定石阶上,震惊得睁大了双目,一颗心也欲跳出胸膛!
靳虞的心同样不能平静,她深深望住李茱儿,凤目中杀意翻涌。
此刻,李茱儿的心惴惴猛跳,那一道似箭的目光带着萧杀之气朝自己射来,她揪着裙摆的手沁出冷汗,双脚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一步,一步,猛然间脚下踩空,纤柔的身体直直滚下石阶。
“啊——”
凄惨的一声惊呼,而后便再无声响。
死一般的寂静里,靳虞猛地上前,入目处,二十多阶的石阶最下方,李茱儿闭着双目,散乱的青丝四处被鲜红的血侵染。她的头部正磕到一块石头,那鲜血便是从脑部流出……
刘符快步奔下石阶,探了探李茱儿的鼻息,又握到她的手腕处把脉,他回身望住靳虞:“活不长,恐是不会苏醒。”
靳虞深望了一眼李茱儿,那鲜血不住流出,已将原本温婉柔美之人浸在一片血泊中。步下石阶的一瞬,靳虞忽然间拔下发间的一支鎏金蝴蝶发簪。
这支簪子,是她成婚第二日给宁禾敬茶时得来的。她记得,宁禾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发簪。
“将这发簪丢入井中。”递给容想,靳虞步下石阶,经过地面斜躺的李茱儿,她垂眸深望了一眼,“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
宫墙上方的天渐染黯色,乌云移来时,隐有轰隆之声。
阿喜望着宫墙四角外的天色,喃喃道:“像是要打雷了。”她嘱咐穿行的婢女,“将菜肴快些端入享宫,殿下马上要回常熙殿了。”
行入享宫,已在灶房忙碌了一个时辰的宁禾此刻正十分疲累地抚着肚子倚在贵妃榻上。
她望着阿喜与素香有序地招呼宫婢摆放晚膳,面上仍是柔情蜜意,“琴姑也没拿来竹叶,那醒着的糯米团子便放那吧,不做那道菜了。”
宁禾闻着鼻端飘入的饭菜香气,此刻要到酉时,她腹中已经有些饿了。垂眸望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家伙又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脚,她柔柔漾起笑来,等顾琅予归来时,瞧见她做了这一桌菜会是什么惊讶的反应?
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宁禾朝殿门处望去,却是靳虞行入了大殿。
靳虞走近她,福身参拜:“皇妃。”
“你有何事?”
靳虞勾起唇角,笑道:“妾身要告诉皇妃一个好消息,方才有太医来为妾身把脉。”她望住宁禾高高隆起的腹部,眸中笑意更甚,“妾身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宁禾的心跳好似是瞬间止住。
“你说什么?”这声音有止不住的颤抖。
靳虞走近宁禾,却是朝殿内宫婢道:“你们都下去。”
众婢女望着宁禾,等候指令。宁禾抬手示意殿内宫人退下,她望住靳虞,靳虞眸中的喜悦与狠烈一一落入她眼中。此刻,她再也不信靳虞是那个敛眉守礼之人。
靳虞已不再惧她是皇妃的身份,立定笑望着宁禾:“怎么,皇妃方才没有听清?那妾身再向皇妃禀告一回,妾身已有两个月身孕,正是殿下的骨肉。”
望着靳虞双目中的得意,宁禾并不信顾琅予会背弃他们的誓言。
“若你想破坏我与殿下间的感情,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宁禾微扬下颔,冷冷视她。
“皇妃若不信,随便找个太医来替妾身把把脉就是了。”靳虞行近宁禾,盈盈笑语,“那一日,姐姐离宫的那个夜晚,就在姐姐的享宫,就在姐姐的寝殿。”她双目中笑意深浓,穿过珠帘,站立在妆台前,伸手缓缓抚上盛装珠宝发饰的奁盒,“就在姐姐睡的那张床榻,殿下将妾身抱上了那张榻上……”
宁禾的脸色苍白无血,早已失神地僵立住。
第72章 情断
靳虞笑睨着宁禾:“妹妹回宫去喝安胎药了,至于姐姐信与不信,问问殿下再清楚不过。”她昂着修长的颈项,裙摆迤逦,笑着出了享宫。
身后的宁禾却僵立在原地。
宁禾不信顾琅予会背弃他给她的承诺,可为什么心会宛如被人割了肉一般疼!
窗外雷声轰隆响在皇宫上方,顷刻间,雨声簌簌而至。这雨势疾,颗颗声响如珠落玉盘,此刻,宁禾觉得这雨声极刺耳膜。
不知过去多久,殿门被人推开,顾琅予迈步踏入宫殿,他望着殿内餐桌上一盘盘菜肴,那菜色虽不及厨子做得好看,但他的唇角却是高高扬起。
顾琅予走到宁禾身前,一把将她拥住:“我已听到宫人说了,你竟会做菜!”
他欢喜而雀跃,宛若一个孩童般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连母妃都不会做菜,我从未吃过除了厨子以外的人做的菜!”
他拉住宁禾的手走去餐桌,“快坐下,吾妻亲自下厨,我何等有福……”
“顾琅予。”宁禾出声唤道。
“嗯?”他回眸,笑望着她。
“两个月前,你宠幸了靳虞?”
顾琅予的笑僵在面庞,他渐渐敛下笑意,顷刻,有些愧疚地望住宁禾,“阿禾……”
“是,或不是?”
他移开眸光,不敢正视她:“那是我醉酒所致,是我无意所致。”
哗啦——
宁禾只觉得心底有碎裂的声音。
眼眶中湿气翻涌,她用力睁眼将湿气逼回,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醉酒真是一个好理由。”
“那一日你我因顾衍而起争执,我饮多了酒,便无了意识。”
宁禾望住身前这个男人,他面目愧然,宛若犯错的稚子。但她心底的期待早在他承认的时刻碎裂四散成了烟云。
“恭喜你,你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终于要有子嗣了。”她移开眸光,望着窗外簌簌直落的雨帘,冷笑着说出这句话来。
顾琅予极为震惊:“我要遣走她的!”
是的,他原本一心坚决想要遣走靳虞,但为何靳虞偏偏怀上了子嗣!
宁禾回眸,深深望住身前的男人。她爱上了,以为他会如承诺一样对待她。可她还是忽略了,从答应他娶靳虞为侧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错。相信靳虞是最愚蠢的行为。
这世间,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心爱的面前放下感情,甘心无作无为。她从前竟信了靳虞,也竟答应顾琅予纳侧妃。
“你想要储位,如今再添子嗣岂不是更加助你。”
“阿禾,我本无心靳虞,我心中只有……”
话未说完,何文紧步入殿,竟连通报都无,“殿下,李小姐与琴姑遇害了!”
宁禾错愕失声:“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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