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昭华(夜兮)》第99章

独坐窗前，她的心中开始不安。这过年时候，乔子俊随老爷出门拜年去了，乔府只剩夫人和姨娘们，再者就她和乔子歆。
死来想去，她最终决定，去探望姑姑柳玉莹。
柳氏居住于乔府的东北角，那一处院子叫迎春园。本来这里一到春日，各种花竞相开放，十分美丽。可自从柳老爷不在，柳氏心情低落，许久都不再打理园子。平日除了府上的大事她才会出面，更多时候却待在迎春园。
当年她嫁入乔府时候，乔老爷十分喜欢她，这迎春园几乎日日能见乔老爷的身影。只因柳玉莹一次回了柳府后回来，对乔老爷越发的平淡，后来乔老爷也无心于她，几乎不在踏进迎春园半步。
自此，柳氏也自得其乐，一直没有子嗣。
柳婉若在云安轩静静想了片刻，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一个人去了迎春园。
前世时候，她和姑姑接触并不多，即便是嫁到乔府，见她整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便觉得她与自己多了几分生疏。而后，她也再没过多问起过姑姑的事情。可如今，她想在乔府生存下去，想为父报仇，只怕还要姑姑的帮助。
一路思量着就到了迎春园。
柳婉若到了院子时候，见一个丫鬟从迎春园跑了出来，焦急的模样，她不禁在门口等她出来。
“翠柳，姑姑在吗？”柳婉若轻声问道。
听闻柳婉若的话，她才止住了步子，一抹额上的冷汗道：“少夫人，柳姨娘在正房内的，奴婢带您过去吧。”
她的话语满是焦急，柳婉若不禁随口问了句：“你这是急着去哪呢，若是不得空，我自己进去看望姑姑就是了。”
“回少夫人，方才柳姨娘身子不舒服，我想去拿些药回来。”
柳婉若点点头，笑着说道：“翠柳你去就是了，我自个进屋。”
丫鬟也笑了笑，跑开了。
柳氏在正房内一面烤着火，一面轻轻捏起食盒内的糕点悠哉的吃起来，可令柳婉若好奇的是，她却不让丫鬟守着，脸上也毫无表情。
直到听闻叩门声，才起身去开了门，见来人是柳婉若，嘴角淡淡的一笑道：“原是你啊，今日我倒想去云安轩看看你的，不过这身子不适，连着迎春园的门斗未曾离开半步。”
柳婉若上前扶着她回了锦杌上坐着，见姑姑脸色尚好，病得不重，忙道：“姑姑，方才来时我见翠柳匆匆出去，问过才晓得您病了。姑姑平日总在这院子内待着，难免会烦心的。”
虽是许久未见，可姑侄二人却没有半分生疏。虽是对乔府的人冷冰冰的，可见了柳婉若，她的心中多少是欣慰的。
许是想起了嫂子，柳氏抬眸仔细打量起柳婉若，片刻后，才开口问道：“如今柳府一切可还安好？”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又说道：“当年哥哥不幸离去后，我对着人世间的情爱便没了念想，虽说我不晓得是何因由，却着实令我忧伤。”许是想起当年的事情，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柳婉若见她面色略显憔悴，起身去倒了一碗水，端过来，轻轻吹着，觉得不甚烫才递给柳氏，“姑姑，看您这脸色许是着凉了，对喝热水许就会好了。总吃药是不好的，都说是药三分毒，确实是有道理的。”
柳氏冲她淡淡一笑道：“婉若如今的确长大了，也懂得关心人了。只可惜我我有心无力，柳府的事情只怕是帮不上忙了。”说罢，她端起碗，喝了几口水。
柳婉若灿然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又道：“姑姑只管好自己的身子就是了，府上有娘呢，再说如今我也大了，能帮忙的自然会帮忙。娘如今最为想念的就是大哥了，只可惜这么多年，却是杳无音信。”说罢，她的眉头微蹙，心中也是一片冰冷。
见姑姑沉默不言，柳婉若静静的坐着，她最想不清的是姑姑为何转变的如此快，她记忆中的姑姑和如今乔府孤言寡语的姑姑完全相反。
想了片刻，她试探的问道：“姑姑，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柳氏沉默不言，只是摇摇头，说道：“婉若，既是你已经在乔府，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许多事儿，莫要问了，这深宅大院中，看似奢侈豪华，却更像是一潭死水，平淡无奇。”
柳婉若听闻，不禁心头一紧，睁大了眼睛看着姑姑，想去安慰她，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如何去安慰她？自己如今的命运都不知如何？
即便是重新回到这豆蔻年纪，许多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那么她呢？许是在这乔府日子久了，更懂的人心险恶，更懂得世态炎凉！
柳婉若沉默了，将头埋在双膝上，她深深的喘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婉若……”姑姑的声音传来，柔和却感觉不到温暖。“婉若，我能猜到你非要嫁给乔子俊是为何？不过，我真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落得悲惨的命运。”她的话语诚恳、直接，直击柳婉若的心。
是了，前世她的确是因仇恨蒙蔽的双眼，才落得惨死荷塘的命运。
“姑姑放心，我是心里清楚的。”她没有辩解，只剩轻轻回了句。
可她心里却不宁静。这一世，灵翘被撵了出去，她的目的更多的是寻求幸福，为父报仇？她如今不再确定。
轻轻一叹，“若是命中注定，也并非我能改变。”
她的话一出口，柳氏猛的抬头看向她：“婉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她的眼中，暗暗涌动这泪珠，闪烁的晶莹让柳婉若感动不已！
至少，她是在意自己的，她的心里是有爱的，她并非如表面的拒人千里之外！
柳婉若忙上前握住姑姑的手，诚恳的说道：“姑姑，婉若会记得您的话，婉若也希望您能快乐一些，待春天来了，我来陪姑姑将这院子好生打理一番。”说罢，她不由的看向院子，“这儿还会花草丛生，香气扑鼻的！”
柳氏追随她的目光瞅向窗外，似有似无的点点头。（未完待续）
103　偶遇知音
夕阳照进迎春园，柳婉若的心中却略略不安。
姑姑如今的状况不容乐观，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刚来府上，许多事儿莫不清楚，虽说前世在这儿呆了不短的日子，可她的心思和如今全然不一。
深深叹息，她与柳氏道边，一面想着，一面回了云安轩。
云安轩内，乔子俊已经回来，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见柳婉若回来，他忙走上前去，说道：“娘子，今日本想着爹爹拜访都城的府上，却完全没料到，他今日带我去了齐府。”说罢，皱起的眉头微微炸起，心中一团怒火无名的燃烧起来。
柳婉若一听是“齐府”，心头一紧，抓紧了乔子俊的衣襟，抬眸问起来：“爹今日前去可曾说了什么，为何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眼神，有担忧，亦是有畏惧。
恍然间前世的事情零星的在脑中出现。
齐韵儿开始的任劳任怨，而后的暗中使诈，加上当时灵翘不知从中作何手脚，总之，她并不如看上去那般温柔贤惠。
想到灵翘，她的心头又是一紧。如今且不说她过了什么日子，日后会不会危及自己，她依旧是说不清楚。
“娘子……”乔子俊一声呼唤，将她揽入怀中，深呼一口气，慢悠悠的说道：“爹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可当时我在场，他也没有明说了。毕竟齐姑娘是齐府嫡出的女儿，爹是不好直接开了口的。”
乔子俊的话，虽是没有明说，可柳婉若心里头明白。
乔老爷终究还是希望齐韵儿能嫁过来的，她是不得心安了，若是哪日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这正妻的身份能保得住吗？她不得而知。即便是没有错，这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想到这儿。她抬眸，爱恋的爱着乔子俊，一眨眼睛道：“夫君。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齐姑娘？”说罢，她微微低头。不敢再次对视乔子俊的眼睛。
片刻的宁静，只听得见院子中呼呼的风声。
见乔子俊不言，她轻轻扯开乔子俊的衣裳，心头骤然微冷，试图去了西厢房。
许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乔子俊抱她更紧，咬牙说道：“娘子。你是知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听他一字一句说出口，她才略略安心。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终究还是自己去争取，即便没有齐韵儿，说不定还有别人。
若是想稳固自己的地位，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