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不知处》第92章


牟瑞月一看,居然还是熟人,竟是多时不见的女将军勇嘉,她拍马上前,笑着招呼道:“勇嘉将军怎么进京来了?”
勇嘉道:“进京述职来了。”
傅清宁一见勇嘉便想起卫昀来,他曾嘱她去云州府找勇嘉,想必两人一定很熟悉了。如果当初真的去找了勇嘉,不知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她正出神,突听勇嘉道:“姓傅的小丫头,原来你也到京里来了,怎么不声不响的,也不上来打个招呼。”
被这么一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招呼道,“勇嘉将军好。”
勇嘉含笑着打量着她:“好。”
这时从她身后驰上来一骑,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箭袖骑装,青丝高束,戴着一顶玉冠,顾盼间颇有风情,向着她笑道:“勇嘉,这位姑娘是谁?也不介绍一下。”
勇嘉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那女子眼中立即露出颇有兴趣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原来你就是永华姑姑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傅清宁诧异道:“永华姑姑是哪位?”
那女子皱眉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别跟我说你不认识永华长公主,上次她不是替你出面教训了安远伯和永乐侯么?”
勇嘉见她吃惊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便道:”敏柔,我看傅姑娘是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温荣那家伙的心思多,一向是九曲十八弯的。。。”
敏柔越发好奇了:“这还关温荣的事?快说来听听。”
勇嘉道:“一会和你说——两位小丫头,我先走了,见到温荣和他说一声,改日我去找他喝酒。”
说着她一抖缰强,领着众人纵马疾驰而去,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傅清宁策转马头,缓缓向坡下驰去。牟瑞月跟了上来:“清宁你还比不比?”
傅清宁摇了摇头,“不比,我想回去了。”
牟瑞月再粗心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好,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花坞,告别了牟瑞月,傅清宁径向住处走来,刚跨进院子,忽见兰草笑滋滋地抱着小石头走出来,见了她喜道:“姑娘你回来了,温公子来了。”
见她没吭声,忙又悄声道,“别忘了对人家热情点。”
进了门果见温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棋子摆谱,见她进来问道:“你和瑞月骑马去了?好玩嘛?”
傅清宁嗯了一声。
温荣把棋谱收了起来,“你喜欢骑马,我己经给你找了一匹好马。。。”
傅清宁突然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我不喜欢骑马,你不用费心了。”
温荣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
傅清宁抬眼看着他,“华夫人就是永华长公主,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温荣愣了一下,没有吭声。
傅清宁见他不说话,越发来了气,“你凭什么自做主张安排我的生活?”
温荣冷笑了一声,“你只是不想让我安排你的生活而己,如果换了是卫昀,指不定你有多乐意。。。”
眼前的少女脸色立即变得煞白,双唇也微微颤抖,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心里涌出几许快意,觉得这些日子的煎熬有了发泄的突缺品,却又夹杂着钝钝的痛楚,卫昀就是她的死穴,以前是,现在是,可能将来也会是,本来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兰草带着小石头在院子里玩耍,忽见自家姑娘快步走了出来,问也不应,不禁狐疑道:“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她丢下小石头跟了上去,只见对方坐在一处花架下,眼泪吧吧地往下掉。
兰草急道:“姑娘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哭,倒是说出来呀?”
傅清宁摇头道:“我没事。”
“你就别撒谎了,没事会哭得这样稀里哗啦的。是不是刚才温荣给你气受了。我说他要是对你不好,咱们也不贪图他的富贵,世上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
傅清宁抽泣道:“也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错,我活到现在,才发现自已原来全无用处。”
兰草双眉一竖,瞪眼道:“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己经很不错了,能干没你标致,标致的没你能干。谁敢说你没用,讲出来我去教训他。”
“你不用安慰我,我是真的很没用。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可我只会自欺欺人。”
本来以为靠自已的努力得来的生活,那也只是另外一个假像而已。
兰草也有些急了,“姑娘你倒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傅清宁叹了口气,“兰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家施舍的。”
“姑娘,能得到别人施舍,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做和尚的得的布施多了,还会被人尊称一声大师呢。”
“那不一样的,兰草,我现在头很疼,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兰草也没辙了,叹了口气,闷闷地走回来,刚走不远,突见温荣站在一边,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兰草对他没好心气儿,顾自走出去了。
温荣跟在她身后,走了一程问道:“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都看到了,你究竟做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
“我也没做什么。”
兰草正色道:“温公子,我想你和姑娘认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姑娘她这个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这次来,要是真心实意地道歉,那她肯定会接受的,要是只想拿话哄哄她,那还是请回吧。”
她说完,等了一会,没听到温荣吱声,便要转身走开,突听温荣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那个人不是我。”
说完他就走了。
这回轮到兰草惊呆了。
寒山半日不见她人影,寻过来见她发呆,便道:“哎呀,兰草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小石头吵着要你哪。”
兰草终于回过神,吁出了一口气,“哎,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
因为知道是永华长公主的产业,傅清宁再看铺子里的伙计和花匠,便查觉出一丝不同来。
比如有一个姓兰的老伙计虽然年过半百了,但是面白无须,说话也细声细气,想必是从宫中来的,难怪这铺子生意一直那么红火,来买花的人非富即贵,果然这京里的人都是人精,唯独自己傻傻地不知就里,还以为其中有自已努力的一份功劳。
她郁闷了数日后终于重新振作起来,是好是歹,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又没有说走就走的能力,就当自己是暖房里的花草,既然有人照看,那就安然享受吧。反正经过这些年的磨练,自己的脸皮己经变得很厚了。
至于兰草,到底掩不住那份好奇,一直追问,“我说姑娘,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谁说我心里有人?”
“温荣说的,他还说那个人不是他。”
傅清宁没说话,顾自喝粥,兰草快急死了,“姑娘,温荣对你很真心了,你不要犯傻,人家有才有貌有钱有势,哪里配不上你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嫁人,图的就是个安稳,什么喜不喜欢,那能当饭吃,你看我和寒山,也是见了两面就成亲了,现在不也挺好。”
傅清宁放下了手中勺子,“让寒山备车,我要去趟孟府。”
孟府的帖子是前日收到的,用的是孟山长的印签。
毕竟是外祖父召见,不好不去。她换了身出门穿的衣衫,坐着马车就去了。
孟山长比两年前更苍老了些,他略问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道:“听说你替人看铺子。孟家是书香门第。。。”
还未等他说完,傅清宁便道:“那间花圃其实是永华长公主的产业。外孙女只是帮公主打理而己。”
说完她便看着孟山长,只见他两道白眉抖了抖,也定睛看向她,昏浊的眼中透出一缕精光,他好象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外孙女,又好似在惦量她的份量,终于他露出一丝笑意,徐徐说道:“很好。用心替长公主打理吧。”
傅清宁走出书房,迎头只见孟琳走了过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挨骂了吧。”
“怎么可能呢?外祖父很支持我呢。”
孟琳撇了撇嘴,“鬼才信。”
傅清宁冷笑道:“不信你去打听啊。”
她懒得和孟琳废话,说完转身便走,突然孟琳在后面道:“喂,別以为你勾搭上温府的就很厉害了。我告诉你,温府看着挺风光,那就是个烂摊子。”
傅清宁冷冷地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温家那些破事谁不知道啊,宠妾灭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