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秦淮》第4章


他似在笑,但是话语太过阴冷:“陈御史查访幽州已有一些时日,算算近两日的确是该回京,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归。郑老将军若是上心,不妨派点人手接应,以免途中不测。”
当说到“途中不测”四个字时,分明是毫无变化的语速,无端感觉好似被拉得格外狭长冰冷。
“佞臣!”郑卫天手上刀已被抽走,顺势从旁边侍卫手中抢过兵器,猛然朝祁宁直直冲来。
秦淮被这种陡然肃杀的氛围慑得全身一僵,转眼却见祁宁那缕轻衣在转身之余也向她迎面而来。顿时被环在怀中,顺势往后拉去,翩翩地转上几个圈儿,身后只听“铮——”地一声金属相交的声音,激得耳膜一阵发麻。
混乱过后静下,自己被祁宁保护在怀里。他单薄的嘴角微微一抿,深邃的眸中映着她隽秀的五官,云淡风轻的言语却是对郑卫天说的:“不管将军如何瞧不起我,这里毕竟是相府,还请自重。”
秦淮的身子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衣带翩曳一晃,他的青丝擦过了她的脸颊,却见他抱了自己,神色淡漠:“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汉应了声“好”,祁宁踱步走去,就当真没有再回眸一眼。
郑卫天显然暴怒,然而再几下挣扎,却都是被大汉给拦了下来。秦淮从祁宁的怀中望回看去,只觉得兵器的交错声又是一阵哗然,林木中霍然惊起一片鸟雀,直冲云霄。
祁宁走的步子很平稳,不徐不缓,即是曲折蜿蜒的碎石甬道,走起也如履平地。
无意中抬眸,却见他的眼中透过一丝恍惚。顺着视线寻去,她的袖子已被撕裂,此时如脂的手臂裸。露在风间,轻轻拂过,微微摇曳的是那深如血色的红线。下意识地拉了下外套,悄无声息地将其掩住,待再抬头,祁宁不知何时也已移开了视线。
是日天色幽蓝,沉沉地覆在他的身上,树影稀疏。
也不知道那个郑卫天到底闹了多久,直到那两人一道来到书房的时候,秦淮已经被迫挨着祁宁坐下,一道饮了三杯茶。之前也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喝茶真当可以这样讲究,一口一口地细抿着,不徐不缓,倒似比燃香还要慢上几分。
那个时候秦淮已听祁宁说了那两人的身份,见他们来,便是招呼:“程将军、宋校尉。”
一个程亚夫,皇上御笔亲封的飞豹将军,另一个宋拂,任校尉一职。这两人都是朝中武将出身,然而刚才相互的称呼,想必也是祁宁结拜的兄弟。
程亚夫外表粗朔,却也有着细腻的心思,冲她点头,态度和善:“秦淮姑娘。”
相比之下,宋拂也本年少,张口闭口却是毫无顾忌:“二嫂不用多礼,以后只要多管着二哥一些叫他少欺负我,我就足以回家烧香拜佛了。”
一句话将秦淮憋得够呛,回眸见祁宁,却依旧是在那里老神在在的饮茶,仿似对那句“二嫂”毫无上心。显然,有些称谓上的问题,她也只得自己想法纠正,于是心中摸索着如何解释她与祁宁的关系,然还未开口,宋拂已经笑盈盈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件东西,上前几步塞到秦淮手里:“小小见面礼,还请二嫂笑纳。”
东西滑入手中,不禁叫人感到一阵微微的幽凉,秦淮摊开掌心,却见是一条精制的链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隐约是种奶色的白,表面经过打磨微微折出几丝光色,在肌肤上渗出几分微凉的感觉。
“不知二嫂可是喜欢?”
耳边笑盈盈的一句话过,秦淮才回过神来,见宋拂一张笑脸,温顺得如人大的一只兔子,格外人畜无害。刚想笑着说一句“喜欢”,手中一空,手链已被祁宁一把拿去。
祁宁修长的指尖轻轻拾起,淡声道:“这样的链子,若是喜欢,我尽管送你就是。”
话未落,宋拂已在一旁抱怨:“二哥你也忒小气了些,二嫂又不是用不得别人送的首饰。”
秦淮也觉宋拂说话有理,但不及她开口,祁宁已随手一丢,将手链又抛回了宋拂手中:“每次回京都带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次又是从哪弄来的?”
“还是二哥了解我。回来时经过,顺道便扫了誓安国。那里的人素来喜欢用人骨做首饰,我见漂亮,便一道收了回来。”
“这些东西,你回头随便送自己的哪个相好就好。”
祁宁的话再自耳边飘过,秦淮却已因宋拂方才的话恍了神。刚才自己尚觉好看精美的手链竟然是一些人骨,她下意识地狠狠在外套上擦了几下手,但是刚才那种冰凉的抚摩感仿似越发清晰。
有一只手隐隐地握了她一下,祁宁的头轻轻朝她靠来:“秦淮,你先回去将衣服换下。”
看一眼屋里两人,也知道是有事不想叫她听到,秦淮默默点下了头。
走出书房,轻轻合上门,还未走几步,隐约听到宋拂不知收声的话语从缝隙中透出,格外清晰:“郑卫天那老头未免太不知抬举,他以为陈隼去幽州盘查,真的可能再活着回来吗……”
她渐渐走远,慢慢地也再听不到点滴,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空空落落的掌心,终于也是徐徐地叹出了一口气。还好祁宁拦下了宋拂的“好意”,要不然,她可真要与这人骨常伴左右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瓷碎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见正是方才书房的方向,不多会,程亚夫足以震天的声音遥遥传来:“此乃鸿门宴,绝不可去!”
恍神,这时才发觉,这个大汉果然是叱咤阵前的将军,而并非方才表现得那般好脾气的大块头。
顿了顿步子,她依旧转身回屋,眉心却不禁微微抿起。
与祁宁相关的人,不见哪一个是真正简单的。
秦淮回屋时,尚香早已预先准备好了热水给她沐浴。
一边沉沉地浸泡水中,氤氲的水气渐渐弥漫住视线,她恍惚间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轻轻拨起,耳边充斥着水声,抬眸,隐约可见身上嶙峋斑驳的伤痕。这些伤口太过狰狞,一眼看去,好似一道道残缺破碎的口子,格外不堪入目。
沉沉地闭了闭眼,她将整个人浸入,感觉铺天盖地的水将她笼罩其中,周围的声响顷刻间闭塞,天地间仿似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谁?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样一身狰狞的伤口到底是谁给她留下的烙印?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屋外落着隐约的人影。好似不论她走到哪里,总是会有那么多人跟着。这些人一如暗中窥视着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自觉便从心底溢上一种沉闷的感觉。祁宁愈是待她千依百顺,愈是让她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表面上的歌舞升平为的不过是渲染她一个愈发如梦如幻编织而成的梦境。
潜意识中似乎有一种感觉,她不属于这个府邸。
虽然是毫无记忆的她,这个时候,却忽然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她,想要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忽然想起,开新坑意味着冲月榜,哀嚎啊~~~~~~~~~
最近差不多有积分恐惧症了。TT 花花在哪里~~霸王者、养肥党全部秃顶!秃顶!!
☆、第4章 鸿门宴
打定主意之后,秦淮便动起了心思。
这丞相府邸里面戒备森严,随意走几步都能遇上一个侍卫,想直接开溜自然是不可能的事。莫说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即使身怀绝技的侠客,也未必可以在这里出入自如。更何况——即使她出恭都有尚香在内的几个丫鬟常伴左右,顶多三步开外的位置,绝不远离。
观察几日,终究还是果断放弃了从相府逃离的打算,打着其他主意,秦淮便去找了祁宁。
那日他们兄弟三人依旧于书房中议事,也不知在谋划什么。秦淮敲门走进,也觉察氛围有些压抑。
跟祁宁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只是稍稍抬了眼睫:“你想出去走走?”
“是。醒来后就一直憋在府中,也是给闷坏了。”秦淮这样说着,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地瞥开眼去。许是因为祁宁的视线太过疏浅,在身上的时候有些微凉的感觉,让她周身的体温也似乎微不可觉地冰了几分。
“想去那就去吧,记得多穿件衣服。”
言语间秦淮也能觉察宋拂在旁边挤眉弄眼的神色,微微咬唇,心里不禁也有几分古怪。祁宁这样冷傲的男人,能这样闲话家常的时间着实不多,唯独在她面前才会微微卸下自己的身份。
平心而论,她也知道祁宁待她,无疑是好的。
不禁抬头,恰见他也正抬眸看着自己,无奈那双眼始终过深,深得叫她的呼吸不禁有几分压抑,于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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