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第96章


了。每次来送东西都要打听他的好坏,我们一说最近伤了哪,隔天就收到各种慰问的东西。”
不归皮笑肉不笑:“用了人家的东西,他该有一声道谢。”
士兵瞪着眼:“怎么没有?轮到将军值岗,姑娘一来他都有道谢的。”
那大西北国境荒凉,萧杀为多,没多少轻松的。估计是楚思远有副难得的好模样,给他们军中添加了不少谈资。这愣头青小士兵觉得战场厮杀说了吓人不好听,就唠着军中的轻松笑谈,尽往楚思远犯的桃花讲。
不归细细地听,日头下站了半天有些不舒服,便咳着告别了:“……不必和他说孤来过了。”
士兵哦了一声:“知道。”随后他心里想,孤是个什么?这边的姑娘说话文绉绉的,不如边境那边的爽朗。
这时李副将跑过来:“诶诶!你这,这怎么没请殿下过来啊?大太阳的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小士兵莫名其妙:“副将说的殿下是谁?”
李保震惊:“还能有谁啊?公主殿下,将军他姐啊。”
小士兵快吓尿了:“公公公……不是吧?”
李保指着自己的左眼:“不是,大老远我都瞧见那眼珠子蓝荧荧的,你刚没看清吗?公主生而异瞳!咱们吃的新粮都是公主从万隆拨去的,你不还一直吃得挺香吗?”
士兵惊慌失措:“这这,我家里遗着个毛病,分不清颜色……”
李保气得拍了他脑袋:“你——!”
士兵怂怂巴巴:“我还以为又是哪些来看将军的姑娘,这、这不得挡一挡嘛……”
这时楚思远忙完走出来,到他们旁边问:“干什么呢?”
李保干笑着替小士兵说话:“刚才公主殿下来了,看你忙着就……回去了。”
楚思远眼睛一颤,快步就追去了。
不归走了一阵,忽然听见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心有所感,转身看去,眼睛便柔和了。
楚思远在她三步之外,既想好好看她,心中又有沉甸甸的石头,眼神便显得无措。
不归看出他不适,便挥手:“去歇着,身上还有伤,不要太奔波。”
楚思远喊了一声:“阿姐。”
不归眼眶热了些,低低应了一声。
眼前这带甲佩剑的少年将军,锐得像鞘里的青锋。只有这一声阿姐,恍惚叫人想起广梧阶下抱花逗猫的如玉小公子来。
楚思远凝望她,轻声道:“城里时疫还未清除,你……不要到处走。”
不归点头,指指脸上的药纱:“晓得,戴着呢,你也注意着。”
隔着三步和两百天后的重逢,明明该有满腹思念牵挂要说与对方听,此时却揣着各自的庞杂牢笼,不尴不尬地隔着三步之远。
不归想,想来这半年多他想通了,如此也好。
这样的距离,最适合手足之慈、天家之礼了。
两人异口同声:“你回去吧。”
不归心里忽然酸涩起来,迅速转了身:“嗯,阿姐先走了。”
楚思远想牵住人,又缓缓收了回去。
不归拢袖走出半会,眼前逐渐迷糊起来。
思远没事,挺好的。
不归忍不住又咳起来,脚下越发沉,支撑不住一副两世骨。
楚思远没转身,一直看着她走,却见她忽然错了脚步,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楚思远离弦冲上去捞起她,素来体温偏低冰雪一样的人,此时就像一捧微弱的火。
楚思远肝胆几碎,抱起她冲向药庐。
她染上了时疫。
第81章 
罗沁递去药勺,思鸿慢慢喝了,看了她老半天,露了笑:“阿沁,我没想到你会来。”
罗沁戴着药纱,面无波动:“该来的,躲也躲不了。”
思鸿看着她笑起来:“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耍赖不吃饭,你就端着碗过来,你一说话,我就安静了。”
罗沁把最后一勺递到他唇边:“王爷,往事不必追,太遥远。”
药碗见了底,她起身往外走,思鸿连忙抓起干净的帕子,贴在手上拉住她的手:“阿沁!”
罗沁回头看他:“王爷。”
思鸿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不能跟你说个近一点的?等这一切结束了,跟了我,好吗?”
罗沁垂着眼看了他半天,轻轻挣开手,两人之间的帕子悠悠落了地。
思鸿心也跟着落了下去。
却没想到,她以手背轻拍他手背,缓声说:“不做妾,不与人共侍一夫。”
思鸿心提到嗓子眼,雀跃得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我我我绝不——”
“嘘。”罗沁制止了他,眼睛微弯,“你先把自己收拾好。”
她端着空药碗离开,身后的青梅竹马、付玉交心之人压着笑。
罗沁没回头,藏着笑也藏着涩。
倘若广梧与亲王联手,那便没有顾虑了。
她揣着不动声色的欢喜往外走,却看见四公子抱着殿下冲进了另一间药庐。
罗沁这时才如同梦醒一般,仓皇地追过去。
楚思远抱着她闯进药庐,把医师吓了够呛:“将、将军?”
楚思远带着人到空着的榻上放下:“让大夫过来,马上!”
“殿下!”罗沁跑进来,“公子,您先放开殿下,我来照顾她……”
楚思远充耳未闻,紧紧抱着她上半身,低头一直在听她滚烫的心跳。
十年前,他费尽心思,翻富人墙、行偷盗径、甚至最后卖了生父留下的那一本机关手册,换了几服汤药给病榻上的女子。可到了最后,他束手无策,什么也挽回不了。
他也像现在这样抱着人。他听着阿娘的心跳,听着她细细念着小鱼头,从滚烫到冰冷,从微弱到万籁俱寂。
他不敢松手。
“将军,请您先让开,容草民给殿下施针。”
医师见他魔怔似的不肯松手,不得已将针先往他身上招呼了下去:“将军!请您醒神!”
楚思远脸色煞白,疼得一抖,这才回过神来松开她,声音沙得厉害:“救她。”
罗沁上前解开不归束紧的袖口,让医师施针,微微哽咽着:“殿下不会有事的,已有了对症药方,不会有事的。”
可是医师施过数针,冷汗却不停冒:“殿□□质特殊,好似不止有时疫作祟,还有其它毒素……”
楚思远神思恍惚,听着罗沁慌张的叙说和医师的束手,想起了那些和花猫小雨荒谬的换身移魂的幻梦。
养正殿桌案上常备玉碗,浓重的药味充斥着压抑的华丽深宫,陷在深重夜色里的人垂着眼,点着无休无止的困相思,任由边上的药寸寸凉透。
他握着她滚烫的手腕模糊地想,她离开华贵安全的笼子来到我身边,我却躲了她三天,放着她受这人世侵扰。
医师满头大汗地医治,委婉地劝他离开:“将军不如先到别处等候,以免沾染了疫毒。”
楚思远摇头,嘶哑道:“没事,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不知道是握了兵戈太久,还是她比之从前更为瘦弱,他握着细弱得不堪用力的手腕,觉得稍不注意她就融化了。
“……我想守她,别赶我走。”
陷在病榻上的不归沉沉闭着眼,什么也听不见。震耳欲聋不在此刻,诛心在前尘。
*
“为什么拒绝皇位?”
开景二十三年,长丹城郊,不归问他。
郁王楚思远把玉玺和遗旨推还给她,摇头说:“我没有资格。”
不归漠然:“定王、康王为了这两样东西,争得反目成仇,如今你却告诉我,你不要。既然不要,何必赶回来蹚这一遭浑水,据守东北边境为王,没有人能奈你何。”
楚思远道:“长姐在这里,我不能不来。”
“如今你离开孤为好。”
他重了语气:“我不会走。”
不归看向他,厉声道:“不争便不要来,国都比边境更危险!”
楚思远忽然出手摘下了她的眼罩,托住她后脑勺逼近,几乎要望进魂魄里:“谁说我不争?”
他一字一句,凶狠不已:“我来争长姐的安康。”
不归原本视线便模糊,听此眼中所见更乱得一塌糊涂。
楚思远动了气,盯了她好一会才松手,握着腰间的剑柄起身离开营帐。
“长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你不用再想着推走我。生老病死,除却最后一条,我都不会离开你。”
*
“威亲王带着昌城军和少将军撤走了。”他挑开帘帐进来,“长姐,这仗不会再打多久了。”
不归迅速藏起治病的猛药,转头看向他:“孤方才也知道了。外域人趁火打劫,大楚损失惨重……国中不能再混乱下去了。”
楚思远解剑过来坐下,眉间有急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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