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第123章


“砰”地一声,久久不作声的长老放下了茶盏,磕碰声使得众人心尖一颤,历经沧桑的声音却让锦笙愈发涩然,他说出的话,就像是一口闷进口中呛喉的烈酒,“待你查证?你明明早已查证!你以为烧毁所有密卷就能瞒下他的身份?若非项城一事爆发,你还想包庇他到何时?!你包庇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包庇一世?!他现在要干的事情是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脾气暴躁,为首的长老拦下他,缓缓道,“你可知,你义父如今不仅仅是背主叛君的乱党,他如今已是谋朝叛国之人。公然勾结柔然蛮族叛乱者攻我梁朝,乱我朝纲,你若是不亲手将他缉拿归案,将他的人头献给陛下,先死的就是你。天枢阁从来不缺能当阁主之人,就如同朝堂从来不缺臣子一般,须得知向来都是铁打的朝廷,流水的朝臣。”
长老的声音厚重沉稳,似有安抚人心的作用,锦笙深深闭眼,长慨一口气,睁开眼,她的声音苍凉又平静,夹杂着难以排遣的疑惑,“柔然怎会被应天煽动,柔然王族不是已经上书联姻了吗?今日柔然王子和公主也已经上门拜访……”
***
与此同时,庄严伟岸的皇宫之中,御书房外,六部刚被大发雷霆的景元帝遣散。
霍奕绷着脸走出御书房的时候遇上了被急召入宫的太子爷,他一愣,赶忙又笑脸相迎,“殿下这么晚了还忙于国事,真乃朝廷之福啊。”
君漓冷眸睨他一眼,“霍大人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真乃朝廷不幸。”语毕,他负手进了御书房。
被甩了脸色的霍奕不悦地眯了眯眸,沉声吐出一口心头浊气。实际上他确实笑不出来,他知道项城黑市迟早遭殃,本来已经找到了独身起身的法子,没成想,整个项城都遭殃了,竟还牵扯上了外族?黑市这帮龟孙儿竟给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倘若此事查到自己头上……他想得头疼,甩袖离开了皇宫。
御书房内,景元帝震怒,“路德忠,传锦笙入宫,朕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脑袋!!”
第100章 终于站在了义父的对立面
锦笙被迫从长老的会晤中抽身面圣; 她知道此劫难逃; 也知道必然来得很快;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准备; 被传召的时候心中仍是一惊。
皇宫的气氛向来沉郁; 她很是不喜; 今日尤其不喜。
她以为走到御书房外就会听到陛下震怒的声音; 却不料室内竟一片宁静,连几丝絮语声都无,不想这般才将她的前路衬得更加可怕。
“太子爷和安丞相还在里面。”路德忠轻声说了句; 而后便推开门,施礼,毕恭毕敬地道; “陛下; 锦阁主带到。”
语毕,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锦笙跪伏行宫中拜礼; “草民叩见陛……”她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 猝不及防地; 谁都没有料到; 一块黑色的物什照着她的额头砸来; 几乎痛得她要晕厥过去; 随即有什么腥黏的东西流下来糊住了她的眼角,她微垂眸看见,巨响声后掉落在地的是一方砚台。
她咬紧牙关没有喊痛; 坚持将拜礼行完; “草民叩见陛下,叩见太子爷,叩见安大人。”
景元帝这一砸,疼的不仅是锦笙,还有就站在旁边君漓和安秉容,砚台被甩出去的时候他们的心尖儿也跟着一颤,任他们谁的身手想接下这一方砚台都不是难事,但任他们谁接都会将景元帝的怒火推得更盛,其次是,他们谁也想不到,上一刻还冥神静默的景元帝,会在看见锦笙的下一刻按捺不住怒意,打得人措手不及。
诚然,景元帝将对应天的很大一部分怒火都加在了锦笙的身上,他恨不得将应天碎尸万段,但而今捉不住应天,自然看他的养女不顺眼。
“草民知错,请陛下息怒。”锦笙平静地道。
“知错?!你倒认得爽快!”景元帝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说说自己何罪!”
锦笙双膝跪地,腰杆挺得笔直,“罪不该欺上瞒下,知情不报。”
“好一个欺上瞒下!好一个知情不报!朕把你从柳州调来汜阳就是为了让你和朕作对,让你以权谋私去包庇应天为虎作伥?!”景元帝怒目圆睁,眯眸沉声,“若非项城事发,你还想瞒朕到何时!?等着他攻入皇宫坐上朕的皇位了你再上报吗!?你想跟着应天一起谋反不成?!你有几个脑袋!”
“请陛下息怒,草民绝无谋逆之心……!”锦笙微拧起眉,她第一次见景元帝发这么大的火。
她大概明白义父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了,他想借此次机会将她一厢情愿的包庇完完全全地摊开在人前,她自己做不了决定,左右为难,他就帮她做决定,逼得她没有退路,只能与他针锋相对。
“呵,你倒是敢?!朕看你也是不想活了!”景元帝甩袖冷笑,平日里的平和近人荡然无存,俨然,他心气平和得太久,大家都忘了,这才是君王主宰天下苍生该有的轻蔑,“朕限你两月之内彻底清剿蜃楼叛党、抓捕应天归案,天枢阁若连抓人的本事都没有,留你还有何用!两个月之后,朕要看到应天的项上人头,若看不到,就拿你的项上人头来顶!”
君漓疾跳的心被猛地揪紧,他眼神一凛,站出一步,刚好将锦笙挡在身后,隔断了景元帝的视线,他面若平静地道,“父皇,项城一事本由东宫……”
“草民,遵旨。”锦笙喉头微哽,却莫名地落下了心头巨石,抢在君漓之前,叩头回道。
她猜得到君漓要做什么,可是她不愿。她一直狠不下心、下不了手,他纵容她多时,如今害人害己,两个月之后,就算是死,也是她应得的,他不该如今站出来为她洗罪,她不想永远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项城黑市一直由东宫着手处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灾祸殃及百姓,应是东宫有罪,似乎没错;运押私盐去往项城的那一单是东宫接手的,如今这单被毁,还害得朝廷兵马落入陷阱,损失惨重,应是东宫有罪,似乎也没错;这么久以来天枢阁都是东宫在管理,天枢阁主欺上瞒下他竟也毫不知情,应治东宫失职之罪,似乎更是没错。
可项城黑市如今被破,多亏东宫拿到了黑市地图,官兵才有得清剿余地,黑市背后势力也是太子爷一手拔除,理应功不可没;运押私盐本就是清剿黑市的契机,毁单无可厚非,若非太子爷一早便施巧计与下单之人定下“每过一城便收一金”的协议,天枢阁这一单才是真的分文未赚;至于欺上瞒下毫不知情,她将密卷都烧了,他要如何知?
太子爷想要为她诡辩的这三条其实根本就不成立,但她明白他的想法。
趁陛下气头上思绪不明,混淆两者概念,把罪名揽在他自己身上,把他做的事都归功于她,还有爹在,他们自然可以为她求情减轻罪行,他或许想的是好歹他是太子,景元帝的亲骨肉,再如何也不会死,但他大概想不到,她不愿意这样。
其次便是,这样做太冒险了。今日的景元帝与往常的景元帝大有不同,如今他又正在气头上,倘若真教太子爷将那些话说出口,或许非但不能为她洗罪,还要陪她一起被治罪。她不愿意。
她能想到,君漓自然也能想到,可他方才还是想为她求情,哪怕与她一同被治罪。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你这一回,未免也太冲动了。
君漓的手微微回握,想握紧,却又克制着松开,他侧过头,垂眸睨向她。锦笙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两人同时错开。
纵然不动声色,但依旧没有瞒过安秉容的眼睛,他微抿唇,嘴角耷拉下来,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了原状。
似乎所有人都在平息情绪,一瞬间,御书房中静谧得听得见景元帝震怒的出气声,那怒意与压迫感沉甸甸地笼罩在她身上,闷得透不过气。
“陛下!”原本退出了御书房的路德忠忽然高声疾呼,打破了满室静默,“陛下,长公主府遭遇刺客袭击!顾世子为护柔然王子受了伤……”
顾勰!?锦笙蹙起眉,压下心中微惊。
“滚进来回话!”景元帝怒声叱道。
路德忠进门便伏地跪下,“陛下!”
“柔然王族可有受惊?如今是何情形,悉数道来!”
“是。”路德忠简明扼要,“今日柔然王子与公主进城,老奴按照陛下的意思将两位客人安排在公主府中,不知让何人得了消息,竟埋伏在公主府周围伺机而动。”
“那歹徒首领似乎也是柔然人,他竟对王子说柔然有叛党已被大梁拿下,为劫持人质,大梁会将王子二人扣留在此,还说他们等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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