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116章


还特地道:“这件事横竖不急,等你慢慢养着身子,只管按你的意思随意地看一看,把你的人选告诉我,我来做主就是了。”
容晚初笑着啐他一口。
她道:“依我看,竟不必白费力气。”
殷长阑疑惑地“嗯”了一声,听着小姑娘有些微哂地道:“馥宁郡主同容缜过从甚密,以容缜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放过了她?”
她看着殷长阑有些惊愕的神情,才知道这件事殷长阑竟不知情。
她喃喃地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殷长阑摇了摇头,看着容晚初有些不安的眼,唇角勾起笑来,拧了拧她的鼻尖,道:“我的阿晚,真是我的贤内助。”
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事似的,神色在片刻的愕然之后微微轻快起来,到容晚初问他的时候,却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等我查清楚了就同你说。”
这是又怕她私下里费心去查。
容晚初鼓了鼓腮,好在没有想要瞒着她,就大度地由着他去了。
两个人在屋里气氛其乐融融的,外头的阿讷得了青女的传信,不由得微微有些犹豫。
在她心里自然把自家娘娘放在头一个,如今容晚初和殷长阑在一处,她私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打扰,但容晚初对霍皎素来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意思,让侍女心中不由自主地犹疑起来。
这样的迟疑挂在心里,进屋来服侍的手脚还是十分的利落,只在出入间不免露出些形容。
容晚初犹未察觉,反而是殷长阑微微皱起了眉,看了阿讷一眼。
他知道这是从小陪在小姑娘身边的侍女,态度稍稍减了些凌厉责问,沉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阿讷吓了一跳。
容晚初已经循声看了过来,阿讷抿了抿唇,屈膝宛转地把朱尚宫到凤池宫去,请容晚初屈尊往撷芳宫一行的事说了。
霍皎向来不是轻易向人开口的性子。
容晚初听了这话,面上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些担忧。
殷长阑看在眼里,倒是对容晚初和霍皎之间的情谊重新做了个评判。
小姑娘能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他是个自控和自知都远胜寻常的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
这个霍皎……
顶着帝妃的虚名过上一辈子,会甘心么?
他暗暗地将霍皎这个名字分在须冷眼观察一二的类别里,面上却并不露出来,看着容晚初柔声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去看一看她。”
容晚初微一迟疑,到底站起身来。
阿讷知道她这是做了决定,就带着小宫女簇着她转进内室去更衣,再出来的时候,通身春日里的薄衫就换成了冬日里出门的风毛衣裳,一面理着昭君套上的毛尾,一面叮嘱殷长阑:“不知道霍姐姐寻我什么事,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你直管自己到时用了膳。”
殷长阑微微含笑,一一地应了,亲自送她出门上了车。
撷芳宫里的霍皎在看到独自回来的朱尚宫时,眉目间有些阴翳。
她被几个大宫女拥着回房安顿下了,又吃了一回药,被宫人轻柔的粉拳捶打着背脊,喉间的嗽意也稍稍地舒缓了些许。
朱尚宫未能建功,看着霍皎冷而疲倦的神色,也不由得心中揪痛。
她柔声道:“贵妃娘娘在陛下跟前,就是娘娘亲自去了,难道娘娘还会到九宸宫去求见陛下吗?”
霍皎微微闭目不语。
却有个小宫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在门口站定了,道:“贵妃娘娘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见君子:出自《诗经·郑风·风雨》,这句比较著名了。
*子之不淑:出自《诗经·啵纭ぞ淤衫稀?br />
第83章 芳心苦(7)
小宫人站在落地罩底下,不敢唐突地进门来; 就在门口低着头; 恭敬地道:“贵妃娘娘到了。”
朱尚宫面上一喜; 一面搀着霍皎的手臂,道:“娘娘您瞧,贵妃娘娘/亲自来看您了。”
一面就扶着霍皎往熏笼后头去更衣; 又问道:“奴婢请了贵妃娘娘进来?”
霍皎却摇了摇头; 道:“这屋子里头都是病气药气; 不要冲撞了她。”
朱尚宫顿了顿; 恭声应“是”。
霍皎对那小宫人道:“请贵妃娘娘在书房里略坐一坐。”
那宫人领命去了; 霍皎就转到屏风后头,厚厚地换了一身衣裳; 连额前、颈周都包得密密实实的,唯恐受了一点寒气。
朱尚宫心里沉默地叹着气; 扶着霍皎出了门。
撷芳宫中招待外客; 寻常都在前头正、配殿里; 霍皎性情疏淡,书房向来是极私/密的地方; 从不会拿来待客的。
容晚初与她便是在闺中时也不过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宫人引着她一行人沿回廊越走越深; 她不免稍稍有些意外,道:“也太过叨扰了。”
那引路的宫人笑盈盈的,恭声道:“是娘娘的交代,请贵妃娘娘往书房里坐一坐。”
容晚初心下微微一顿。
进门的时候; 她就回过头来向簇在身后的宫人使女吩咐:“就在外头等候就是了。”
阿讷应了声“是”,旁边撷芳宫的宫人忙道:“怎么能让姐姐们等在外头,我们边上有个抱厦,请姐姐们往那里歇一歇就是。”
容晚初微微颔首,阿讷就大大方方地指使着凤池宫的人进了书房边丈许远的小抱厦里,自己独自留在了书房外头侍奉。
那宫人仿佛对她十分的好奇,见她站在房门口,穿着秋香色的宫装,肩脊挺得笔直,姿态十分的秀丽好看,就忍不住地偷眼觑她。
阿讷就当作没有看到似的,垂着手静静地站着。
走廊转角处有药箱和熏香徐徐而至,朱尚宫搀着霍皎走了过来,就看见那小宫女悄悄看着阿讷的一幕。
朱尚宫忍不住微微地沉下了脸色。
霍皎把那小宫女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进了屋。
朱尚宫同阿讷一样留在了门口,一双眼把那宫女深深盯住了,看得她打了个激灵,忙屈膝告退了下去。
朱尚宫都不敢转头去看阿讷的神色,一张脸上只觉有些烧得慌。
阿讷却始终笑吟吟的,什么都没有说。
门口的小插曲并没有传进室内,容晚初目光对上了霍皎书案后头挂着的一副立轴丹青,画的是远山古钟,一树老梅,少年牵马从花树下过,发梢肩上沾了零星碎雪,就生出一番萧疏孤傲的遗世之气。
容晚初见过霍皎两、三幅画卷,她在这上头天生灵慧,辨古画真、赝都从来不曾出过差错,轻易就看得出这画是霍皎亲笔所作,用笔设色都冷艳清冽,红梅白雪,代马青衫,在凝艳和冷冽之间,流出执笔人难能自已的深情来。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霍皎进了门,就听见她看着书案后的那副画轴,发出的这一声轻叹。
她面色微微一白,旋又自嘲似地笑了一笑。
容晚初已经回过头来,声音温和地唤了一声“霍姐姐”。
霍皎默了默,站在原地对她深深屈了屈膝:“贵妃恕皎失礼。”
她掩袖间喉中还有余痒微微地抽/动,但她偏过了头,稍清了清嗓子,将这股嗽意压了下去。
容晚初看着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问道:“霍姐姐的身子如今究竟是怎样呢?年前明明瞧着都好了许多。”
她声音温和,听在霍皎的耳中,也像是含了深深浅浅的叹息,道:“身子是自己的,人总归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养的住念想。”
霍皎有些自嘲地低下了头。
书房惯来不是待客的所在,连几椅也是临时挪动过来的两套,不远不近地对着,窗屉支起了半扇,换走了房中的炭火气,干冽的冬日冷气在窗子底下打旋,外头是撷芳宫阔大的花园,绕堤垂杨都枯尽了,水潭中央凫着两只不怕冻的野鸭子,苍青色的湖石上落了斑点的落梅,秋日里未尽的枯叶偶尔被风卷起,高高扬上天空,又重新跌在山石嶙峋的棱角之间。
容晚初看着窗外,霍皎看着她,也跟着她把视线投了出去,看着那片枯叶像只羽翼脆弱的蝴蝶,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里粉身碎骨。
霍皎微微地笑了笑,低声道:“我性子惫懒,惯常不爱教她们整饬园子,一副烧糊了的山野样,让贵妃笑话了。”
容晚初笑着摇了摇头,道:“天然之趣,比许多匠人精心炮制出来的另有一番意趣。”
两个人都借此言彼,话说到了一出去,霍皎又被安慰了一句,不由得心中一暖。
她看着容晚初,轻声道:“只恨从前没有来得及同贵妃交换过姓名。”
闺阁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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