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107章


高大的骏马被门房接了缰,依旧温顺地跟在容缜的身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那门房也不敢对公子的爱驹有所轻慢,一面手势柔和地拉着马,一面应道:“回三少爷的话,二老爷在府里头。”
容缜拎着鞭子拿鞭柄在门房肩上杵了杵,道:“木头桩子。”
他言辞间若有若无的一点不满,又像是调笑似的,那门房讷讷地,一面就把容缜的坐骑送到了马棚里去。
容缜的亲随小厮就听见自家少爷鼻腔里轻轻地“嗤”了一声,道:“从哪里安排来这不会看人眼色的东西,把他给我换了。”
小厮不敢怠慢他的话,却也不敢应下,只道:“听说是大老爷临走的时候安排的。”
提到大伯父容玄明,容缜的气焰就一下子熄了,只有一声轻哼里还听出些残余的恼意。
小厮一声也不敢出,低眉顺眼地跟在容缜的身后。
没有等到容缜回了自己的院子,半路上就有人把一行主仆拦住了:“老爷交代,等您回来了就往书房去。”
容缜微微皱起了眉。
他也有几日没有看到父亲容玄渡了。
他脚下一转,果然就依言往西路的外书房里去。
容玄渡的书房时常有宾客出入,因此单单设在一处园子里,假山活水、成行花木,雕砌十分有雅致。
容缜还没有走到园墙底下,打里边先迎面出来个人影,远远地看见容缜,声如洪钟地笑道:“容小三爷,咱们可许久没有见着了。”
那人高盈八尺,身材壮硕,紫棠色面皮,络腮髭须,一身的彪悍之气,以至于潞绸的道袍穿在他身上倒有些不伦不类的,显得像是个凶器穿上了人皮。
容缜对上他,就露出个笑来,道:“戚世叔。”
那人就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容二爷方才还同我说起,小三爷这一二年长大了,比从前进益许多。”
一面赞扬道:“果然虎父无犬子。”
他体魄阔大,中气充沛,说起话来十分的震耳,言辞间却巧妙地捧着容缜。
容缜不以为意,同他客套地寒暄。
对方也没有同容缜说太多的意思,问了问他的学业功课,就笑道:“小三爷回头闲了,往叔叔那里去,带你顽些寻常见不着的。”
容缜笑着应了,驻足等他先走了几步,才接着往园子里来。
看见那人出去了,容缜就猜测书房里应该没有旁人了,进门的时候果然只有容玄渡一个人坐在书案后头,手里捏着支细炭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小厮、仆从都乖觉地退到了门外。
容缜大大咧咧地进了屋,却随手就把门扇掩上了。
容玄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回来了?”仍旧低着头描画。
容缜在书案对面倒着看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曲直圈折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道:“舆图又出错了?”
容玄渡头也不抬,随口“嗯”了一声。
容缜有点不满。
他在容玄渡对面的椅子里落了座,沉木的椅面隔着搭袱还有些许余温,不用想就知道是刚离开的人留下来的。
他问道:“戚恺来做什么?”
容玄渡淡淡地道:“没大没小,你要叫叔叔。”
不过是野阳侯府的庶长子,身份不尴不尬的,野阳侯因为留着他在府里,倒碍着嫡子的事,才把他丢到了帝都来,说得好听些,叫做请容家兄弟教导罢了。
容缜不以为意地道:“当面我自然记得。”
容玄渡随手就将桌上的赤玉镇纸抛了出来——他虽然头也没有抬,但颇有准头,赤玉雕琢的朱厌直奔着容缜的面门而至,年轻男子不得不向后仰了铁板桥式,顺手将那镇纸抓/住了,摆回了桌面上。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两声,这一回站好了,悻悻地问道:“戚世叔来见您有什么事?”

容晚初在闻霜坞布置成了暖房的东梢间里浇花。
这时节虽然布置了暖房,但能开的花到底有限,不像是春夏时分争奇斗艳的,朱紫也显出些单调来。
殷长阑进了门,就看见她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缃色褙子,水青的遥梗飞隙憷恋厥崃烁龅ヂ蓣伲话氲牟嗔巢卦诿擅傻奶旃饫锿罚怀崴频镊薇唪⒘硕潆僦斓男烈幕ǎ贡嚷葑拥幕径济髅南叔?br /> 他在落地罩底下站住了脚,不由得徐徐地出了一口气。
他进门的时候拦住了宫人使婢的问安,容晚初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还当是听了她差使的小宫女回来了,头也没有回,就笑吟吟地道:“剪子拿来了?”
“没有。”门口那人开口时声音沉沉的,让容晚初不由得回过身去,眼角眉梢就升起了欢喜之意。
男人却没有如她所愿地走进来,只是站在那里,眉梢微微扬了起来,道:“要剪子做什么,我来替你摘。”
想要剪来送他的花,被他亲自摘了还算成什么。
她面皮薄,当着殷长阑的面说不出口,耳廓憋得微微泛红。
殷长阑就低低地笑了笑,见她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浇水的提壶——虽然尽可能做得精巧,但久提在手里也是桩劳累事。
他顺手接了过来,替容晚初揉了揉指头,手劲轻柔,女孩儿的手在他掌心里就无意识地蜷了起来。
取了修花木的剪子回来的小宫女跑了回来,就看见短短的工夫屋里已经多了个人,不由得在外间站住了。
容晚初醒过神来,赧然地笑着把殷长阑轻轻推了一把,道:“你先回房去。”
殷长阑没有强要她如何,就含/着笑依言出门去了。
西间的炕桌上清清静静的,连茶壶杯盏都没有摆,殷长阑目光一转,果然就看到炕梢上拿纱罩笼了爿棋枰,黑白两方杀得难解难分的,收拾的宫人不敢擅动,就原模原样挪到了边上去。
他的小姑娘,被他拘得实在是找不出事来做,自己跟自己打起了棋谱。
从来都是随性天然的小姑娘,倘若不是为了安他的心,也不至于把自己约束成了这样。
殷长阑心里生出些愧疚之意来。
他目光凝注在棋盘上头的片刻时候,东间里的女孩儿已经端着个小小的牙匣,盈盈地穿过几道槅扇走进了门。
殷长阑侧过头来,就对上了容晚初明亮的目光。
“怎么啦?”容晚初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倒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
殷长阑微微地笑了笑,温声道:“没事。”
容晚初鼓了鼓腮。
他这样说的时候,往往最不是“没事”的时候。
她没有追问,就笑盈盈地拖着他坐在了炕桌边上,把手里的匣子打开了,一朵青、胭双色的并蒂穗躺在大红色漳绒的底衬上。
女孩儿将匣子向着殷长阑的方向推了过去,神色矜持又骄傲地道:“年前这一枝打了穗,就给我瞧见了,好容易养到开花的时候,你喜不喜欢?”
第75章 罗敷媚(5)
那枝花穗枝叶上还有细碎的水珠,两朵花并在一处; 像是女孩儿难以明言于口的心意; 极尽羞涩而温柔。
殷长阑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柔声道:“喜欢极了。”
容晚初被他的目光看得面上发烧,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戳了戳,道:“问你喜不喜欢花儿呢。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殷长阑手腕一翻; 近在咫尺的小手就落进了他的掌心里; 被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包覆了。
女孩儿唇角深深地抿了起来。
殷长阑却隔着张小小炕桌; 支着肘微一用力; 倾过了身来; 容晚初猝不及防地仰了仰头,对上男人一双点漆般的黑瞳; 一声轻轻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唇上已经覆上了两片灼烫。
这个亲吻像是夏日的一场急雨; 来时突兀又急促; 而仓促激烈的掠夺之后; 转向唇角的辗转余温,也让容晚初微微地喘息着; 稍稍平复了变得浅短的呼吸。
男人的脸稍稍撤开了一点; 她在那双深眸里看到未餍足的渴求。
殷长阑很快就低声笑了起来; 顺势抚了抚她的脸颊,重新坐了回去。
容晚初抬手握住了脸,才发觉还有只手一直被男人覆在掌中,微微地挣了两下; 却没有挣脱开。
她嗔道:“我的花……”
借故低下了头视线逡巡着,男人却探出手去,从炕桌一角把那只盛花的匣子勾了过来——连盖子都规规矩矩地掩住了,是谁所为似乎不言自明。
这男人的心思总是细致又周全。
容晚初也说不出自己是嗔怪还是欢喜,轻轻地瞟了他一眼。
殷长阑却将花儿连着匣子一处揣进了怀里。
他含/着笑,不错眼地看着她,郑重地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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