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镜》第19章


自家门没开,对门忽然打开了。
陆知遥转头的一瞬间,脑海里一笔一划把对门那人的脸自动勾画了一遍,仿佛那只是陆知遥太过想念而滋生出的幻觉而并不是真的。
“陆知遥?你怎么在这?”许久拎着外套刚要出门,看到陆知遥着实有些惊讶。
原来不是幻觉,因为许久的声音实在太好听,在陆知遥心里是天下独一份。
“我……来轻水办点事。你,你呢?怎么这么巧……”陆知遥有些结巴。
“我明天要再去趟沈璃家。陆总一个人来也住这里?”许久走近他问。
陆知遥挠了挠头:“啊,那个……习惯了。”
许久:“你吃晚饭了吗?我正要去吃,要不要一起?”
陆知遥跟着许久到了黄记吃面,小店里腾腾的热气熏得陆知遥有些眼睛疼,他从伍州出发前眼睛又有些发炎,这回出来戴上了护目镜,这会儿他将护目镜摘下来擦了擦,低头问许久:“案子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许久埋头吃着面,一副完全没察觉陆知遥内心波澜的样子:“我们查到沈勇给沈璃在私人换肾机构做过大额费用的治疗,结合沈璃出生没多久时在正规医院的病历,应该可以肯定做的就是换肾手术,但是她本人的身体状况跟这些有很多矛盾的地方,简单来说,我怀疑我们认识的沈璃不是沈勇的正牌女儿。”
“你说什么?那她是哪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陆知遥惊得有些呆住。
许久:“已经派人查过失踪婴儿了,包括孤儿院有记录的孩子,轻水那几年报过案的失踪幼儿里,至今未归的有几例,但年龄跟沈璃都不太对得上,我们的排查范围可能还要再扩大。沈家的户籍资料上从头到尾只有沈璃一个孩子,区局的同事也去周围邻居那儿打听过,都说没见沈勇家有过除沈璃外别的女孩。”
陆知遥:“会不会是没报警的?或者是路边的孤儿?”
“你孩子莫名其妙丢了你不报警?如果是路上捡的孤儿,那就难查了,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可能,但对我们来说,只能从有迹可循的线索开始查起。邻居说在沈璃五岁前见过他家有一个女的照顾孩子,沈勇的母亲早就去世了,鉴于他的经济能力,应该不是保姆,我们已经去找沈璃的母亲了,她在沈璃出生后没多久时就离开沈家了,改名换姓失踪这么多年,找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许久擦擦手准备起身。
陆知遥一碗面吃着也没味道,起身一起回了宾馆。
两人在走廊里背对着准备开门。
许久叫住他:“诶,过来帮你洗头。”随即转身打开了门。
陆知遥犹豫着走了进去,见许久房里的桌上放着一张小卡片,又是那个白色吊带的大胸女。
“这地儿还真是常年供需稳定啊……”陆知遥随手抓起一支笔,就着卡片上的两个大胸,画了个卡通头像。
许久瞥了一眼,笑着抓过笔,在卡片底部写下:“陆知遥手作。”
陆知遥抢过卡片大叫:“我靠,你知不知道老子蝉联伍州公子榜第一多久了,简直坏我名声。”
倏尔间,许久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你的邀请卡,我收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给你寄的?”
“那种宴会,什么时候跟我有关过,除了你还有谁?”
陆知遥笑笑:“那你会来吗?”
许久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挽起袖子到手肘处就要往浴室走:“我不会去的,该说的,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
陆知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久被生硬的力道拖住,只能定住脚步转头疑惑又无奈地解释:“不是跟你说了吗!来查案。”
陆知遥坚定地看着他:“我是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间?”
第12章 第 12 章
许久咬了下干涩的嘴唇,望着他愣住了,对视几秒后慢慢挣开了陆知遥的手。
陆知遥不依不饶:“我今天来的时候就跟前台要定这间302,但她们告诉我这间已经有人了。你别告诉我,这么巧又是前台把你随机安排在了这间!”
陆知遥死死盯着许久,上一秒还咄咄逼人的脸上倏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个笑里藏着一把绵软的刀,架在许久脖子上狠狠拷问,早已开山凿石般地洞穿了他的心。
陆知遥:“你也是特地要了这间对吗?你应该不知道我今天会来,所以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在想我吗?”
许久闭了下眼睛,半坐在身后的书桌上,手撑着桌子边缘,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知遥走过去,双手撑在他身侧的桌上,凑近了许久的脸,问:“为什么要忍着,躲着我?”
陆知遥的姿势太过贴近许久宽大而温暖的怀抱,一种安心妥帖的感觉直直从陆知遥的脚底窜上心尖,他在静谧的房间里清楚地感受到了许久气息的变化。
陆知遥歪嘴笑了下,没等许久开口,头一偏吻了一下他的嘴,陆知遥柔软的嘴唇又轻又柔一触即分,这一回他没给许久躲开的机会。
在陆知遥凑上来的一瞬间,许久闭上了眼睛,他心里轻轻想着,用这瞬间仓促的亲密换一个到不了的天长地久,真是不划算。
陆知遥那轻轻一啄的吻,半秒的吻技也让人回味无穷,陆知遥抬起头时发现许久没缓过神来,虽然一动不动,但轻轻浮动的瞳孔里倒映着陆知遥深情而俊秀的脸。陆知遥头一歪正想继续这个吻,许久忽地一把抓住陆知遥的肩膀拉开,微喘着气低头走到窗边背对着陆知遥,颤抖着双手反复按着打火机,终于点燃一根烟,平静良久后道:“我们连朋友甚至是熟人都算不上,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的感情和行为,或者陆总就是这样热烈直率的人,但很抱歉,我不是。”
陆知遥面色沉静,一片风平浪静下暗涌逆流一触即发:“如果你也像我一样每天眼里看你十几遍,你可能就会理解我。还有,你刚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我离你很近很近过,你的呼吸和眼神骗不了人,并不是你自己说的那样对我毫无感觉吧?”
陆知遥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许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后退,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再猜。”旋即扭头就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在衣服里摸到那张有着他的画作和许久为他签着名的小卡片还在口袋里,他掏出来,愤愤地扔进衣柜和墙壁的夹缝里,摔门离开。
许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知道陆知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细密的水流兜头倾泻而下,他一手撑在墙上,任温热的带着老旧水管气味的水划过肩胛和颈背,蔓延全身,眼前仿佛还看到陆知遥深情而专注地吻着他,许久在闷热的水汽间将自己被陆知遥勾起的□□草草打发了事。
陆知遥回房后气地倒头摔在床上,冲着劣质床垫狠狠地砸了两拳,发出嘣嘣的响声。
“为什么每次推开我就跟推开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那么容易!”
他满身的泄气和疲惫,走进淋浴间洗澡,水流冲刷而下,他将脑袋伸到花洒下小心翼翼地冲着,怯生生地试图抬起手去揉搓头发。
就在手摸到微湿的发梢时,一股混杂着粘稠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仿佛摸到水底那湿滑粘腻的水草,他触电似的收回了手,握紧了拳头狠狠叫唤了一嗓子,把这一晚的不爽都发泄了出来,草草拿毛巾裹了自己,摔在床上沉沉睡去。
“3—2—1!我要来找你咯!”
陆知遥在一间破旧的老屋里四处转身寻觅,走过沙发,橱柜,茶几,在两个摞叠着的木箱子后面,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他看到自己的手伸出去要抚摸那孩子的脸。
在快要摸到那孩子的脸时,他忽然醒了过来,又是这个梦……
天光大亮。
啊~嚏!
陆知遥重重打了个喷嚏,昨晚头没擦干就囫囵睡了,肯定是着凉了。陆知遥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下出了门。
走到门口时,看到对面302的门开着,他走了过去,看到保洁正在打扫。
“阿姨,这个房间的人呢?”
“应该是退房了吧,总台喊我来打扫的。”保洁操着轻水方言说。
陆知遥有些失落地低着头,昨晚跟许久那个浅尝辄止的吻,随着他的不告而别,变得越发像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轻水区人民医院。陆知遥插着口袋左摇右摆走了进来,一时有些摸不着北。
陆知遥从小到大所有的头疼脑热都在远宏投建的私立医院看病,也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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