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骨夜宴》第22章


魃痈獾恪⒓哑凡穗龋急傅糜τ芯∮小?br /> 忙活了大半个月,立秋终于到了,叶府热闹非凡,听说渤海郡王要来贺寿,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来了不少,还带了不少女眷。为了招待女眷,还开了花厅,几乎阖府上下都要前去伺候。
芸奴虽笨,却也得了个到花厅伺候的差事,官府女眷们已来了不少,个个都戴了花冠,身穿各式锦缎衫子,花厅里暗香浮动,笑声不绝。芸奴端了一盘“滴酥水晶鲙”,恭恭敬敬地放到一位年轻娘子面前。那年轻娘子正与身旁的另一位娘子说话,说得兴起,手一挥,打翻了这盘菜肴,洒了芸奴一身。
“你这女婢是怎么回事?”那年轻娘子喝道,“怎么放的东西,会不会做事?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芸奴满腹委屈,却不敢申辩,忙磕头道歉,一位管事儿的嬷嬷过来,呵斥道:“又是你这个笨丫头,几次三番冲撞客人,还不快收拾东西滚出去!”
芸奴忙收拾满地的碎瓷片和食物,忽然听到一个软糯好听的声音道:“不是你自己打翻了菜肴吗?怎么怪罪到一个小丫头身上?”
芸奴抬头,看见一身华服的乌玲珑。她面带浅笑,俯身将芸奴扶起:“别捡了,小心伤了手。”
“乌娘子有礼。”那个跋扈的娘子朝她欠了欠身,“乌娘子莫非与这女婢相识?”
“我向来帮理不帮亲。孟娘子,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怎么如此不识大体?”乌玲珑的话软中带硬,孟娘子碍着她的身份,不敢与她对嘴,一脸不满地坐回去,不再做声。乌玲珑挽了芸奴的手出来,和善地说:“上次的事,真是多亏了你,为了略表谢意,我把你上次穿过的那件衫子带来了。”
侍女金兰捧了一件衫子过来,交到芸奴手上,芸奴忙推辞:“那都是奴婢该做的,哪敢贪图娘子的衣衫?”
“你就拿着吧。”乌玲珑笑道,“莫非是嫌弃这衣服不好?”
芸奴忙摇头:“奴婢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怎敢嫌弃?”
“既是如此,便收下吧,若是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芸奴只得捧了衣衫,向她磕了个头,转身退了下去。金兰有些不满:“娘子,那衣服可是你最喜欢的啊,怎么就这么送人了?”
“一个婢女穿过的衣服,我还会再穿吗?”乌玲珑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她拿去或穿或卖,日子也能好过些。”
金兰还是有些不忿:“娘子,你太善良了,人家可未必记得你的好。”
“够了。”乌玲珑板起脸,“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顶嘴了?”她拢了拢身上用鲛绡做的衫子,“咱们去让那些庸脂俗粉看看我这身衣裳,也好叫她们开开眼。”
芸奴闹出那么大的乱子,管事婆子自然不会让她再去前头伺候了,便在厨房里帮忙,一直忙活到天黑,才总算得了个空儿,回清泠轩休息一会儿。她一身烟味,手也有些脏,不敢碰那衫子,只用布细细包了,带回房中藏好。
今夜的月色很美,园中的牡丹开了,一团一团,全是上品夜光白,这种花花朵硕大,如雪晶莹,夜晚之中尤为明丽,宛如一盏盏白灯笼,因此又名昆山夜光。芸奴坐在黄桷树下,欣赏满园子的花,心想若能天天见到这般美妙的景色,便是一直被欺负也值得了。
忽然暗香浮动,白衣翩飞,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呵气:“芸娘子好兴致。”
“白,白公子?”芸奴惊道,“您是怎么进后院的?”
“别说是叶府后院了,就是皇宫大内,有何处是我不能去的?”白谨嘉笑道,“何况我今日还是叶老爷子的客人。”
芸奴忙起身,给她让座:“白公子不去前面喝酒,来此做甚?”
“自然是想念芸娘子了。”白谨嘉笑道,“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赏花,无乐无酒,甚是无趣啊。不如,让在下为娘子歌舞助兴?”说罢,身形一起,跃于花上,花枝竟纹丝不动。
白衣公子且舞且唱: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舞姿轻盈,全无女子媚气,反而满是男子英气,唱到最后一句时,她纵身而起,从天而降,落在芸奴面前,捧起她的脸,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喃喃念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公,公子……”芸奴心中怦怦直跳,脸颊飞起红霞,白谨嘉以食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缓缓低下头,仿佛要吻上去似的。
猛然间,一道冷风迎面而来,白谨嘉神色一变,以折扇一挡,长箭断落,被她一脚踢开。
“谁?”
“白先生。”一位青袍男子缓缓而出,手拿大弓,唇角带笑,“你不在前面饮酒,来此调戏我的使女,怕是说不过去吧?”
“原来是叶大公子,失敬失敬。”白谨嘉欠身行礼,“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见芸娘子独自一人,好生寂寞,才来相陪,不敢有非分之想,还请大公子明鉴。”
叶景淮冷笑:“这么说来,刚才是我看走眼了?”
白谨嘉似乎并不想再多作解释,哈哈轻笑两声,望向筵宴的方向:“似乎渤海郡王在传我呢,告辞。”说罢,身形一起,二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无影无踪,只剩下几枚白色花瓣在空中飞舞。
好法术。芸奴在心中赞叹,却又想到叶景淮还在,连忙垂首行礼:“大公子……”
“不知廉耻!”叶景淮冷哼一声,将长弓一扔,转身便走,待他走远,芸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红霞翻飞。
白公子是女的啊,她……这不算男女授受不亲吧?
筵席设在花园之中,酒香弥漫,觥筹交错,伶人们坐在用鲜花筑成的花台上演奏各种乐器,一位穿素蓝色衫子的少女唱着临安时兴的曲子,美貌的少女端着金银盘盏,在宴会上来去,平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坐在上首的,自然是渤海郡王,他穿了一件浅灰色上衣,配了一条纯深紫的袴褶,外面罩一件醒骨纱的鹤氅,颇有名士之风。这醒骨纱是临安夏季最流行的布料,出现于五代时期,是用芭蕉的丝骨相互绞捻织成的一种纱布,因其质感凉寒醒骨,所以得名“醒骨纱”。非常适合用作夏季面料,清凉之感令人难忘,而且不会有遇汗粘贴身体的现象。因此深受大宋百姓的喜爱,上至天子,下至白丁,都喜欢穿醒骨纱制成的衣服。
渤海郡王气度非凡,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只是容貌要硬朗许多,看起来倒像个武将。只是他从未上过战场罢了。
“今日酒食虽好,可惜没有助兴节目啊。”渤海郡王端着一只汝窑台盏,盏中盛着从海上买来的美酒,叶正程闻言,忙道:“小人听说郡王喜爱观赏飞天舞,特请了有名的舞姬,为郡王舞蹈。”
“不必。”渤海郡王伸手制止,“飞天舞本王已看腻了。”
叶正程有些为难:“不知郡王想看什么?”
“本王听闻最近临安府来了一位姓白的方士,法术了得,与叶员外二子交好,给事中家乌娘子遇袭一事,多得他相助,不知他今日可来叶府贺寿?不如请他为诸位表演幻术如何?”
叶正程满口答应,叫来叶景印:“快去请白先生来。”
“不必请,我已到了。”空中传来清朗的声音,一袭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离渤海郡王席位十步之外,朝他拱手行礼:“见过郡王。”
渤海郡王将她上下打量,眼中浮现一丝玩味的神情,明面上却彬彬有礼:“这位想必就是白先生了。乌娘子一事,本王还没向你道谢呢。”
“乌娘子请小人除妖,那么便是在下的分内之事,何敢言谢?”
“白先生果然高义。”渤海郡王欣赏地点头,“今日明月高悬,天气晴好,又有叶员外的盛情,可谓良日,若能再欣赏白先生的神通,便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白谨嘉倒也不推辞,笑道:“不知郡王想看什么?”
“不知白先生会什么?”
白谨嘉抬头看了看天空:“方才郡王说圆月高悬,月光皎洁,甚为美丽,在下便为郡王摘来月亮,如何?”
渤海郡王顿时来了兴趣:“先生有这等神通?若先生真能将圆月摘来,本王大大有赏。”
“摘月亮不难,只是还得请叶员外借在下一件东西。”
叶正程忙道:“只要是我这叶府有的,先生尽管拿去。”
“在下需要一根结实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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