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境魑魅》第80章


“大白虎不是这么说的,大白虎说只要化解了妖魔之源就能解救狐族。为何大白虎认不出你们?它不是狐族的守护者吗?它已经为了救你们死掉了,大白蛇也死了,可为什么带你们离开地牢也还是无济于事?”竺漓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懊恼而彷徨地追问着盲婆,她没有料到这两个月来的坚持和努力都是徒劳的,最后狐族还是要面临灭亡。
“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狐族,当年被封印的时候,所有关于狐族最原始的记忆都被牧天风抽离了,还给了所有人一副新的皮囊,以防逃遁掉的狐族守护兽白虎和白蛇发现我们的存在,可唯有老身的记忆是他抽不走的,好在他没有杀我灭口,只是夺走了我的双眼,让我永远只能活在黑暗里,原本想将仇恨告诉给大家,可当我发觉大家失去那段记忆后生活得那般无忧无虑,我便放弃了,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牧天风和夕嫣的女儿,若不是村民们都传言你是‘白虎之妻’,我还察觉不到你的身份,那一夜想让你沉江喂鱼,却不料你活了下来。兜兜转转,我们狐族就是毁在了你和娘夕嫣的手里。你说你该不该死?!”盲婆情绪失控,说完就扬起手来,想用妖爪劈掉竺漓的脑袋,却被东丘平朔阻拦住了。
“你凭什么要让她死?她为了救你们,差点搭上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东丘平朔实在忍不可忍,瞪着盲婆斥道。
“孩子?你有身孕了?是谁的骨肉?”盲婆面对着竺漓问道,态度好似突然变了,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是云耿的。”竺漓难过地回道,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耿儿的孩子!好啊!云家有后了!这回我死也瞑目了。”站在不远处的桑兰一听见竺漓怀上了云耿的骨肉,激动地一瘸一拐走了过来,拉着竺漓的手,含泪笑着说道。
“云耿早就当爹了,他的儿子葛儿已经四岁了,娘。”竺漓忍着内心的悲痛,看着桑兰轻声回道,一听这话,桑兰更是高兴坏了,她忽然觉得死亡不再可怕了。
“你腹中的孩子可是狐族的后人,如果你真的对狐族有愧疚,请你务必保住这个孩子。”盲婆对竺漓低声说道,不再用恶狠的语言攻击她。
“我的孩子,我当然会拼命保护它。”竺漓无力地回道,眼看着天边的太阳要升起来,这些泗水村的村民都要消失了。
乌塔走到了慕古身旁,看着他凄然笑道:“都要死了,能不能让我死在你身旁,就算化成飞沙,只要能在风中绕着你,我也甘之如饴,别再推开我,就算你真的不爱我。”
天际出现亮光,慕古淡然笑着将乌塔拥入怀里,他们和泗水村所有的狐族都在晨光里化成了飞沙,沙漠里起了一阵狂风,顷刻间,全都被吹散了,沙漠里只剩下狼狈不堪的竺漓和伤口还在流着血的东丘平朔,以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南宫画雨。
没有食物和水,沙漠里的太阳越来越灼热,他们三人陆续昏厥在了沙漠里,梵涅晌午时分来探查地宫的动向,当他发现地宫已经塌陷,而竺漓和忘尘崖的仙徒就昏死在附近的沙漠里的时候,他也大致猜到了地宫多半是他们摧毁的。
梵涅看着昏死在地上的三个人,他们毁了他的大计,他恨得骨头疼,转身想走,觉得他们死了也好,可没走多远,他又转身回来了,将三个人拖进了他的马车里,一来他总觉着就这样让他们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二来他担心有过路的商队会救走他们,还不如他带他们回屠巨国,让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自相残杀来得痛快。
回到屠巨国,梵涅还故意把昏死中的竺漓塞进了南宫画雨的怀里,他奸邪地笑了笑,亲自去请夷盟来到他的马车边,让夷盟目睹了竺漓躺在南宫画雨的怀里的情景……
第090章:安魂药断情汤
当竺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屠巨国夷盟的寝殿里,眼前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了,刚侧脸便看见了坐在了床边的夷盟,只见他面色凝重,好像有情绪。
“他,他们呢?”竺漓看着夷盟问道。
“死了。”夷盟阴沉着脸答道。
“死了?!”竺漓惊愕地扶着夷盟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夷盟的脸问道。
“嗯,在沙漠里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夷盟低声回道,脸色阴冷。
“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竺漓的泪一下子涌入眼眶里,不相信南宫画雨和东丘平朔就这样死了,她忽然想到了栀儿,可翻遍衣袖也不见栀子花的踪影。
“别找了,花已经枯死了,孤命人丢进火堆里烧了。”夷盟冰冷地回道。
“她没死!她只要一点水就可以活过来!你怎么可以烧掉她?!你是不是故意的?!”竺漓瞪着夷盟,怒而斥问道。
“孤只是做了对你有益的事情,你离开孤才两个月,就变成现在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那些人还有那只花妖,他们都只会给你带来灾难,死了更好,以后你就可以安分地留在孤的身边了。”夷盟看着竺漓泛着泪光的眼睛,冷声回道,竺漓看见了他眼底的恨意,可不明白他的恨从何而来。
“他们不会都是你杀的吧?”竺漓看着夷盟冰冷的脸,咬牙问道。
“是孤杀的又如何?孤听梵涅说,他们捣毁了孤的地宫,这是死罪。”夷盟盯着竺漓眼里的悲愤,低声回道。
“你知道地宫里关着什么人吗?!你这个魔鬼!助纣为虐的恶魔!你杀了我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竺漓愤怒地斥道,说完就推开了床边的夷盟,准备逃离眼前这个恶魔。
夷盟的脑海里早就被各种猜想占据,他看似冷静,可胸中的妒火早已在翻滚腾烧,只听见竺漓在说,他杀了她最亲最爱的人,最爱的人……
他可是万人敬仰的屠巨国夷盟,这些年来,从来只有他不想要的女人,没有不想爱他的女子,他一把抓住了竺漓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床上,另只手端来床边的桌子上凉着的一碗药汤。
“喝下它,喝下它以后,我们又可以从头开始了……”夷盟抓着竺漓的脖子,强制给她灌下了那碗汤药。
竺漓红着眼眶,哽咽着喉咙里苦涩的药汤,脖子里也湿透了,她以为这又是一碗迷魂药,喝下后就会忘了过去,可并不是,她什么都记得,她厌恨地看着如此粗暴对待她的夷盟问道:“这是什么药?”
夷盟放下手里的空碗,一边轻轻地给竺漓擦着嘴角和脖子里的汤药,一边冷声回道:“打胎药。”
竺漓已经来不及发怒了,猛地趴到床边,使劲抠自己的喉咙,想要将喝下去的药汤吐出来,可还是迟了,她感觉自己的小腹在一阵阵地抽痛,她疼得脸色发白,绝望而无奈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夷盟。
“你真狠,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它都已经四个月了。”竺漓忍着疼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再也不挣扎了,她不明白夷盟为何要这这般对她,滚烫的泪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她绝望地看着夷盟,低声回道。
“别骗孤了,四个月的身孕的女人,孤见过,没有谁的肚子像你的小腹这样平坦,梵大夫替你把过脉了,你确实是有身孕,也就一个多月,我还请了别的大夫替你把脉,确诊你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孩子不是孤的,是那臭道士的。你怀有一个月身孕的消息在王宫内外不胫而走,都说你腹中的孩子是野种,大臣上书让孤处死你,孤思来想去,唯有去掉你腹中的孩子,然后昭告所有臣民,你怀孕的消息是谣传,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夷盟冷声说道,眼底泛着妒恨的寒光。
“你建的地宫里关着的全是泗水村的人,为了化解地宫的魔障,救出泗水村的村民,我们涉险入地宫,被困在里面足足两个月,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如果不是南宫师兄和东丘师兄把抓来的地鼠和蛇让给了我吃,我恐怕早就饿死了,你所见过的怀着身孕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她们当然比我有孕态。你要杀掉我和你的孩子,你尽管杀便是了,不要替自己找一个杀人的借口。你早已不是我的云耿哥哥了,我也不再是你最疼最信赖的漓儿了。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喜欢骗漓儿,漓儿何时骗过哥哥?漓儿就算干了坏事,也不会躲着藏着不承认!”竺漓闭着眼睛轻声诉说着,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淌过,一股股犹如她下身涌出的热流,她知道,她的孩子要没了。
夷盟听完竺漓这番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梵涅利用了,大声对门外候着的小奴喊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夷盟,梵大夫今天清晨忽然失踪了,找不到他了。”一个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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