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明灭(好水)》第3章

羽泽的脑补还未完成，文丽又接着说道：“咱们今天也像小学时那样好吗？”
“好……好啊。”羽泽有些口吃。
深夜，两人背靠背并排躺在床上，文丽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去了。而羽泽虽然也闭上了双眼，但他却毫无睡意。可别误会羽泽，他现在只是在想着关于那人说的证明的事。羽泽睁开了眼睛，借着透过窗帘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照亮着自己的右手。他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那人说的会是真的么？要是假的还好，如果真是真的的话，被我指的人就会当场头部爆裂而死，那我不就成杀人犯了吗，而且要是被人看到的话，我肯定会被追捕、通缉的，我一旦被抓，就算我说出梦中的真相但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而我也肯定会因故意杀人而被判死刑的，到那时就做什么都晚了。也许我并不会被抓住，毕竟我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嘛，我可是什么魔王啊……那我的未来怎么办？我的后半生就靠杀死追杀的警察和逃跑来度过吗？就算是逃跑我也还要生活啊，没有收入怎么办，靠抢劫？抢完后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难道我以后就知道能当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了吗？不过上面的情况也仅限于我在杀人时被别人发现了，要是我不被发现呢？假如我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事先藏在一个少有人经过的黑暗角落中，等一有人出现就指着他“啪”的一声不就结束了？但我与人家无冤无仇凭什么一见面就夺人性命，人家也有家庭也有亲友，一个人死了会伤心很久的可是他的父母、兄弟与亲友啊。我这么做也太缺德了吧，就算没有别人发现，但我自己可是一定会发现的，自己内心的道德谴责是不可能逃掉的……
羽泽想着想着就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了。
“哎，小羽？”羽泽本以为文丽早就睡着了，毕竟他觉得他已经躺着想了很久了。
“嗯。”羽泽轻声应道。羽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地回答，虽然夜深了，但屋里毕竟只有他们两人。
“你睡着了吗？”
“我都说话了，怎么可能睡着啊？”
“是啊”，文丽停了一会，又接着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啊？”文丽虽然和羽泽时青梅竹马，但羽泽也没想到她能看出自己今天的异常，当然这只是羽泽认为的。
“我看你今天好像心神不宁，而且还为此做了不少无聊的掩饰。”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羽泽有些开心，毕竟有一个了解自己的朋友总是件好事，人生难得一知己。
“想不想跟我说说啊？两个人来分担总比一个人要好，不是吗。”
羽泽听见了文丽转身的声音。
羽泽想了想，最后决定把整件事都告诉文丽，文丽毕竟是他最信赖的人了，“好吧，我想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听我说了。不过即使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那可不一定。你先说说看吧。”
羽泽沉了口气，接续说，“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魔王，我有着可以毁灭世界的能力。你……信吗？”
“信啊。”文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这都信……”羽泽有些吃惊。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
“啥？”羽泽突然也转过了身来。
此时眼睛也适应了黑暗，黑暗已不能再肆意地阻挡二人的视线了。两人四目相对，文丽微微笑了笑，她笑起来更显得可爱了不少，羽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灼热的感觉，便很快将目光转到了其他地方。
“我的直觉，不过我并没猜到是恶魔，总觉得你搞不好是外星人呢。嘻嘻，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可笑啊？”文丽又笑了，不过羽泽并没在看她。
“没什么可笑的吧，跟我的比。”
“哎，你应该也是刚知道这事的吧？”
“是啊，其实这个和我做的两个梦有关……”羽泽便一五一十地将梦讲给了文丽。
文丽听完之后，双眉紧锁，“这件事可难办了……”
“我也是在犹豫。”羽泽想看看文丽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去证明的好”，文丽又想了想才接着说，“我觉得他的这个证明方法恐怕是要让你适应无理由杀人吧，他的目的是毁灭地球也说不定，那样的话，你就必须杀死全人类，而且是无理由的杀死。”
“的确”，此时的羽泽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魔王的意图上，而不再钻是否要验证的牛角尖了。
第四回　知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羽泽在转换了思维之后，视野也开阔了不少，“这么说来……我的确不能去做所谓的证明，下次他再出现的话一定会说我不敢去验证就等于是我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接着他又要做些什么呢？如果我已经相信了的话。”
“假如说他的目的是要夺取你的身体，而又是以你要相信他为前提的话……”文丽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切，还真是手好棋啊。我就要被‘将军’了，却毫无对策。”羽泽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他双手放在脑后，脸上还是一筹莫展。
“算了，想得太多也没用，毕竟他那边是先手嘛。”羽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旁的文丽也陷入了沉默。
没过一会，羽泽又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哎？假如他是想要我习惯杀人的话，他可能只是在试图将我培养成魔王……那他说不定是无法强行驱除我现在的意识了，这样的话那不就说明我是主导的一方吗？要是那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恩，这个可能性的确也不小，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怕你的意识过强而再次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文丽又补充了一下。
“是啊。总之我现在先静观其变就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走。”
“嗯。”
“我是决不会让他将我的意识、人格毁灭，将我的身体肆意支配的。人啊，所谓活着不就是因为心脏还在跳动、思想还在活跃吗？虽然我的肉体没有改变，但他要驱除我的意识就等同于杀死我这个人。我还不想死，我可是还有好多事都没来得及做呢，怎么可能就这么就夭折了……”羽泽的确很有决心，但那是因为他还不知到那人的可怕。
羽泽长吁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啊……哦，对了，应该是一场偶然的梦。”
“但愿如此”，文丽停顿了一下，“你刚才说你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做吧。”
“是啊。”
文丽突然坐了起来，她好奇地盯着羽泽，“哎，我想听听欸。”
羽泽看着文丽那双渴望真相的眼睛，也许是渴望别人八卦的眼睛也说不定。羽泽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啊？”这回答的正经程度显然出乎文丽预料。
“那是我想要达到的境界。”
“你原来想去写作啊……”
“是不是不太现实，我是不是有些脱线？”羽泽自嘲了起来。
文丽笑了，但这可不是嘲笑，文丽是真的替羽泽高兴。“你呀，其实认真起来很强的，在真的决定要做一件事后是会发挥出无限潜力的那种人。”
面对着知己，羽泽突然有种装傻的想法，他用好像很意外的口气反问着：“啊？我怎么都没发现，我是那种那么厉害的人？”
“呵呵，你还装什么傻呀，你忘了那次小说竞赛的事了？那次也不知道你从那里知道的消息，就兴致冲冲地拉我去一同投稿，结果我费了不少时间构思的小说只评上了二等奖，而你用半个小时些的却拿了唯一的一个一等奖，那可是从全国几万份作品中选出来的啊，投稿的人里还有不少职业作家和写手呢！”谈到羽泽的事时，文丽总是带着一份骄傲，好像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一样。
“没想到你还记得呐。”
“那次可是你为数不多的一件真正想做的事。”
羽泽笑了，因为他知道他也有着一个真正的知己。不爱学课本知识的羽泽在学校的成绩一直位于班级底层，虽说那是所谓的“快班”，有人会觉得他既然没有脱离“快班”就说明他学的也还可以吧。的确，他虽然不怎么爱啃书本，但因为出题总是有规律可循的，所以他就靠着分析类型题随便地考出刚好不被踢出班级的分数。就是因为成绩的原因，同学们并不把羽泽当一回事，每次有什么活动都会将他落在一边，当然除了文丽。每次都是文丽将羽泽拉进来的，而羽泽都是一副不愿加入的样子，没办法他也只有用那种态度了。
“丽丽”，羽泽笑着笑着也坐了起来，他认真地看着文丽，“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都是，我还有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度过这一生。”
文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