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不如吻我》第34章


聂怀素看向远处说:“那并没有。”
猫儿笑嘻嘻地说:“就有,没成想,名满阴间的宰承大人,如此小心眼。”
聂怀素说:“没有,他在阳世街到处寻花问柳,留下个风雅的称呼也就罢了,可他偏生打的便是阴山的旗号,屡屡出事,都由师兄弟料理后事。”
猫儿暗自腹诽:“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替个人料理下后事,又能怎么样,真是小气吧啦的。”
“而且,另有传闻,说他行过许多恶,绝非好人。”
说到最后,聂怀素也不是很肯定的样子,有几分动摇。
“哦,那我知道了,那我可以留在阴山吗?温良这人,我也没什么好感,但留在阴山又与他没什么干系,这里比阴司好得多,我愿意皈依……”
“不成。”男人却立刻打断了少女的话。
猫儿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
男人说:“这阴山上一年四季,只能吃素,你要吃的,一概没有,生活凄苦,并不如意。”
猫儿笑道:“你能吃得青菜豆腐,我就吃不得了?何况温良说了,那粗茶淡饭都是你们和尚比丘吃的,咱们这些皈依的妖王,可是可以喝酒吃肉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阴山之事繁多,今日要叫你巡游北地,明日又要你镇压夜叉,保不齐便有些伤亡,回来之后,便成了个一清二白的魂魄,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去做,十分的危险。”
猫儿蛮不在乎地说:“你都要另觅护卫了,我找个合适的去处,你都要多言多语,好不讲道理!反正我是死是活,是烟消云散,是就此不见踪影,都和你无关了。”
聂怀素仍是一脸风淡云轻的模样。
猫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像个傻瓜一样一言不发。
就在猫三恨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聂怀素突然说:“我并不是要换掉你。”
猫儿哼了一声:“人都在我面前了,你还要狡辩什么?”
对于猫儿来说,当那个叫做小黎的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自己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工作,就这么丢失了。
她的心里,也不知为何,莫名缺了那么一块。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抑郁,充塞了胸臆。
一份工作,等于四袋小鱼干,等于好多好多的大米,还有往日遥不可及的俸禄。
还有关系到自己是不是黑户的机会,哪怕,这只是一线曙光。
可饶是如此,她也不该这么沮丧吧?
猫三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侧过脸,偏过头,不去看男人那张俊秀的脸庞。
“小黎是我弟子。”僧人说话和挤牙膏似的,良久才说了下文,这回猫儿没有抢白,男人继续说:“他来阴司,是为了以后继承宰承之位的。”
“啊?”猫三恨转过脸,看着他一脸肃穆,不似作伪。
“温良虽然大多话,都不怎么对,但有几句多少戳中了要害,我自入释门以来,已有七百余年,到了如今,成就却不如那些晚入门的师兄弟,有些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非是我。”僧人想是想到了什么,温吞地讲着。
“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所以也许不久之后,我便要转世轮回,若是有机缘,醒转前世今生,也许还有修成正果的可能吧。”他像是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反倒是猫三恨有几分揪心。
苦修七百余年,转世轮回,一朝烟消云散,前尘诸事,化作泡影。
任谁都耽误不起七百年。
“不过……”僧人忽然欲言又止。
猫儿也醒转过来,有几分疑惑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男子,他向来说话利落,故而这回磕磕巴巴,让猫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什么?”她问。
“虽是误会一场,但我还是要与你说,这阴间有许许多多本领高强的人,也有许多奇人异事,只不过,我剩下的这段路上,虽不是一片坦途,也非风雨全无,
但我只想你当我的护卫,看看十八层地狱里的百态,观这座阴山上的波罗花开,金灯万盏。”
猫三恨觉得耳根有点热。
面前的僧人却若无其事,像是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猫三恨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这秃驴是什么意思?平日里半点屁话都说不出,真要说起来,骚话真是一筐接一筐?
猫三恨偷偷掐了掐自己,生疼!确认自己尚在现实,不在梦中。
聂怀素已是转过身去,轻声说道:“小黎也在山上,他在阴山地位特殊,有自己的修炼道场,他偏生要与我打赌,我便应了下来,
今日便是应约之时,你想不想与我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想还俗啦!
第27章 登龙门
传闻阴山之广; 不可以数计; 乃是阴间黄泉的四大区域之一; 与阴司,枉死城; 阳世街并列其中。
猫三恨跟在僧人身后; 听到他手腕上的念珠; 轻轻碰撞在一处,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由得舔了舔舌头。
两侧行来; 地面上用一盏盏油灯点缀出了一条由光线铺就的小道; 据说叫做菩提木的树枝; 长满了整条通路。
“我师自中央婆娑世界至阴司,只身前来; 不带其余; 唯有手中的一株菩提枝,与波罗花; 度化千年万年之后,才养成这般景象。”聂怀素看猫儿左顾右盼,便轻声解释道。
自塔林走了许久,方才过了一方小道; 猫儿听他说; 这是八德池,她探头去看,只看到里头有几只大鳖; 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水中睡觉,其他便无他物。
根据聂怀素的说法,这些都是得道了老鳖,平日里便不杀生,只在八德池内颐养天年,待得佛爷登台讲法,才醒转过来。
百年千年,以求超脱。
猫儿听了半晌,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把一双猫爪,伸进水池里,趁着男子不注意搅和了一两下,看看这些个老鳖是否当真“天塌不惊”。
结果自然是讨了个没趣,只好在心底嚷嚷着,这些老鳖吃起来必然太柴,肉质太老,断然是不好吃的。
她这般搅扰,倒是引得一阵风吹得八德池边的竹子簌簌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般。
过了八德池,便到了一处空地,正有一群僧人正襟危坐,在空地上坐着晚课,梵音袅袅,点燃得线香也像是烧了多时。
聂怀素压低声音说:“这里是定光殿,是师兄弟们常年做功课的地方,功课不计时,不分早中晚。只要来便是了,只是不许高声喧哗。”
说着,他指了指站在广场两侧,一脸狰狞,头戴宝冠,手持各色兵刃的高大人像。
“这是护法天王,若是胆敢在广场造次,少不得被他们就此丢出阴山。”猫儿连忙捂住刚要造次的小嘴。
这定光殿之内,打坐的僧人有老有小,小的不过五六岁,便是个豆丁的模样,如今也有模有样地端坐在蒲团上,肉嘟嘟的小手捧着经文,轻声诵念着。
猫儿没来由地歪头看了看正神色严肃的聂怀素,若干年前的他,也是这样被领到这座广场之上,勤修功课吧?
十年如一日,百年如一日。
枯坐禅语,那为何会在多年之后,突然说一句:“知其不可为而不为。”
猫三恨有几分想不通,但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说着玩的样子。
广场之上,老的诵经人,则是七老八十,如今坐在蒲团上也像是风中残烛,但仍是目光虔诚。
穿过定光殿,两人循着一条山道渐渐往后山行去。
猫儿扭头看到不远处的山顶,仍是微微散发着一道道夺目的金光。
金灯万盏,引魂普度。
猫儿打了个哈欠,阴山后山并不遥远,只是此处植被茂密,也不再是被菩提木与波罗花覆盖,更多的是人间随处可见的植被,
有绿植,有荆棘,也有许许多多,猫三恨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花草来。
这里更像是一个凡尘俗世里的林地,只是人迹罕至。
山路颠簸,猫儿翘着手往内走去,却冷不丁探出来一只有几分温度的手掌,将她一把拉住。
“山间雾重,道路湿滑,小心些。”男子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只是声音温和,不再那般冷冰冰的。
“这或许是他距离我最近的一次吧。”猫三恨另一只手伸了伸,最终又缩了回来。
哪怕,他离我也有些远。
这片林地里,不时会有一些小生灵探头探脑地往这里看过来,有食草的鹿,也有猞猁这样的食肉生物。
只是在这里,他们都相安无事。
缓缓地漫步在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里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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