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男朋友有病》第52章

与此同时，姜蛰也背着他的大提琴，乘车前往云瑾泽所说那个采访地址。
熟门熟路地投下硬币，姜蛰和提琴盒子一起坐在公交车的最后面，这个地点离姜蛰家并不算太远，不过三站路就到了，他望着窗外风景，默默数着站数，等到了才背着大提琴缓缓下车，正好看到逆着光狂奔而来的云瑾泽。
桃花眼青年穿着普通的白T恤，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跑得额角渗出密密的汗渍。看到姜蛰，他原本面无表情、不近人情的脸变得极为生动亲切，泛上了粉色。他跑到姜蛰的面前，离着对方三四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微微偏了偏头。
像从未谋面的老朋友，云瑾泽大着胆子笑了笑。
“嗨，你好。”
他快速上前几步，隔着相机拥抱了一下姜蛰，很快又松开手，退回原位。
神交已久的……姜蛰先生呀。
第56章　威廉姆斯11
章11、
云瑾泽松手松得很快，姜蛰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他笑了笑，也点点头。“你好呀，云老师。”
看着对方东西不少，姜蛰绅士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云瑾泽只比姜蛰稍稍矮上四分之一个头，当姜蛰作势伸手将帮忙提云瑾泽挂在脖子上的单反时，他的脖子敏感地一缩，用空闲的右手一捂。“不用不用，我力气很大的。”
姜蛰也没有强求，他和云瑾泽并肩往单元楼里走，所幸如今两人都不是什么脍炙人口的明星，只算是颜值颇高的路人，走在一起也没太多人存疑。
云瑾泽则是慢慢地走在姜蛰身边，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留意姜蛰，这是继演奏会后台，从门缝里看到姜蛰背影后，离他最近的一次，这种感觉有些新奇，他的目光并没有过多掩饰，姜蛰敏锐感觉到，也没有主动戳破。
等快到单元楼二楼，云瑾泽上前一步去开门，他租的小公寓干净整洁，平时卫生做得不错，打开门时云瑾泽还有些自得，他递给姜蛰一双拖鞋，示意对方进来。
“就在客厅里吗？”
姜蛰小心翼翼的将琴盒放下，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问。
云瑾泽点点头，他将单反放在桌上，又准备好录音笔和笔记本，小步匆忙地给姜蛰端了一杯果汁，他拉开窗帘，明亮的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给了即将采访的两人一个明朗的心境。
然而一个电话打进来，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局面，云瑾泽蹙着眉掏出手机，一时分不出陌生号码是谁，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对方开门见山，直言自己是天宜的宣传部。
知道天宜公司是姜蛰暂时待的公司，云瑾泽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伸手挡住了听筒。
天宜那边自然不知道姜蛰在云瑾泽这儿，直说。“云先生，我们这里联系您是想和您讨论一下……请问您是否接音乐新星推广，我们公司看中了云先生的宣传造星能力，希望你能配合天宜对即将开演奏会的郑瑞玉进行宣传，价钱方面都不是问题。”
云瑾泽听乐了。“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才夸过姜蛰。”
天宜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非常清楚其中可以运作的地方，并且万分垂涎。
“我想，这和天宜的诉求并不矛盾，你有才有名，这个合作又只需要付出一点点，配合一下就能钱财尽收，双赢的局面不是吗？”
云瑾泽不想让姜蛰等太久，他颔首，冷笑了声。“OK，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不知道天宜是从哪里弄来我的电话，不过推广郑瑞玉这种事情你们问都不该来问我，毕竟谁耳朵听了音乐后还想变成收容所听垃圾？钱？我云瑾泽还不靠那点钱讨生活，你们天宜脸皮厚没眼光，可我不要面子的吗？！啧，还新星天才，不是所有会哆来咪发嗦啦西的都是天才啊，那这样我哪天找我6岁大侄子给你弹个小星星，你们天宜都不用推郑瑞玉了，我把大侄子介绍给你们，你们直接做天才童星专场吧，呵……到时候我自来水帮你夸我大侄子吃得多长得胖，在音乐方面天纵奇才，小胖手连钢琴的哆来咪都会弹诶，好神奇哟，不是更有意思？”
“……云先生，你请不要恶意攻击我们公司。”
云瑾泽没有什么耐心了，“天宜，拜托，做个人吧，别搞姜蛰了，你们是魔鬼吗？”
没再听天宜宣传部叨叨叨，云瑾泽径直挂了电话，转过身就发现姜蛰正仰着头，微笑浅浅的看着他。
刚刚还在日天日地的云瑾泽小腿一抽，不自觉地觉得自己矮了几分，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嘲讽天宜，也没把郑瑞玉的事情详细说出来让姜蛰难受烦恼，他拉过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姜蛰对面。
“姜蛰先生，我要开录音咯？”将录音笔放在中间，云瑾泽抱着笔记本，颔首直视姜蛰。“如果因为第一次接受采访，很紧张的话可以喝杯果汁。”
姜蛰低低笑了声。“会不会录进喝水声，这样会让人很不好意思。”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关一会儿。”云瑾泽拿过录音笔，还没关，就看到姜蛰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脸色微窘，才发现姜蛰在开玩笑，有些懊恼，像只被耍的团团转的小孔雀。
“抱歉，果汁很好喝。”怕云瑾泽不高兴，姜蛰正色道。
云瑾泽低头写了行字，“哦……那我们还是开始采访吧，据悉姜蛰先生已经加入天宜几年了，还举行过好多次个人演奏会，大提琴拉得那么好，应该是从小就开始学吧？”
姜蛰手掌握住果汁玻璃杯，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果汁，嗯了声。“七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那时候觉得大提琴的音色很好听，驻足听了一会儿，就很想自己也能拉出那样美妙的声音。”
云瑾泽：“那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七岁还是个小豆丁呢。”
“也许，不过毕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和兴趣所在，所以也并不觉得乏味和辛苦，我们现在说的这个好像已经偏离音乐本身走向儿童教育方面了哦，云老师。”姜蛰抿了口果汁。
这次云瑾泽没有诚惶诚恐，他大概琢磨出姜蛰的性子，知道他也不是真的不开心或是不耐烦，只是下意识逗逗他。
小孔雀扬了扬脑袋，反而继续问起来。“那之前有参加过什么少儿组的比赛吗？”
姜蛰望着天，回想了一下。“唔……似乎有国外少年组大提琴比赛的金奖？都是和你口中的小豆丁一起比赛，没什么好提的，总不能厚着脸皮炒作天才人设，不然就和你那个大侄子一个调调了，不是吗，哈哈。”
“我明明刚想商业互吹地夸你。”云瑾泽挑眉。“嘿，姜蛰先生，有没有听人说过偷听别人电话是个不好的行为？”
“抱歉，云老师。”姜蛰耸耸肩，“实在是天宜的人声音太大了。”
云瑾泽记录的笔画了几条不规则的线，他问，“而且……天宜要捧郑瑞玉的事情……姜蛰先生也知道了？”
自家公司越过自己给一个新人倾力相助，心里怎么都会有点疙瘩吧。
“他们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个企图，坦坦荡荡的野心家而已。”姜蛰早就不将郑瑞玉和天宜的行为放在心上。“况且，云老师你不是也没有答应帮天宜做什么吗？因为你这么维护我，所以刚刚听到天宜的人的声音，我也没有那么生气。”
云瑾泽耳根一红。
“其实也不是为了姜蛰先生，只是觉得音乐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有认认真真、公公正正的人出现，如果其他人都选择得过且过、委曲求全，那希望我能是那个仗义执言的人。”
云瑾泽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听了下姜蛰关于音乐的灵感和感悟，两人交流了一下竟然意外合拍，云瑾泽说得好几个点都让姜蛰迸发出新的灵感。
和云瑾泽的这场会面果然还是让人惊喜，姜蛰从琴盒中拿出大提琴，即兴演奏起来，云瑾泽近距离地重听姜蛰的琴音，只觉得这次听又有种新的体验，他回想着自己纷乱的记忆，忍不住读着音乐里缠绕的故事。看着落地窗外渐渐昏黄的景色，浮云散去，光芒集聚，明亮但并不刺目得让人眼酸流泪。
两人一直聊了一整个下午。
一曲毕，云瑾泽托着腮，桃花眼眨了眨，随即鼓了鼓掌。
“姜蛰先生，你还缺灵感缪斯吗？”
姜蛰拿弓弦的手一滞，回望过去，小孔雀正神气地、眼神晶亮地看着自己。
云瑾泽笑容愈大。
“你看我可以吗？”
姜蛰摇摇头，他弹了弹云瑾泽的额头。“我们姑且只算是见过几面的网友吧……”
虽然对他印象尚可，可音乐已经是人生了。
“那?